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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迟来的信

两天后亚芹还是没有来找他。三天后亦如是。就好像一时间像是亚芹变得不再关心蓟刈痕似的。回到学校时却听说亚芹的学籍已经转出学校。蓟刈痕终究只有大吃一惊。

呆在自己的宿舍里像拖着空壳的老乌龟。心里像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总是不安静。这种不安似乎逐渐升级到让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像乱了窝的蚂蚁已经使得他如坐针毡。碾转反侧又是自尊又是自卑地斗争一阵子。蓟刈痕最终决定去找亚芹。

放松的心情,别样款式的披风绽放他比较自信的风采。蓟刈痕不再去理会是不是很值得作为别人目光的焦点,他只在乎自己的心情是不是真的不用拼命去控制就可以平静。可他确实再也没能见到亚芹,亚芹已经从他的人生中销声匿迹。不光是学籍转出浅高,就连人也一并远去。

蓟刈痕每天都是浑浑噩噩,一蹶不振。走过夏天,走过秋天,书本里的东西进入脑袋的越来越少。在校园里学习成绩拼命下滑,也不再参加任何竞赛,不再写作。同学们眼里的蓟刈痕已经不存在,取而代之的不过是一具会移动的尸体。每天飘来飘去。而对蓟刈痕自己而言,这似乎更像真实的自己,这种边缘生活极致陶醉,极致畅快。

初冬降临,听说亚芹突然间又回到浅湾。蓟刈痕一时间摒弃所有恶习,一下子稍微活力起来。这天,他决定去找亚芹,挽回些什么东西。也想当着亚芹的面问她,为什么走时也不说一声?

正午的阳光检索着每处隐藏在墙角的黑暗。一边是喧嚣的都市,一边是来来往往像死尸游走的人群,让人莫名想起刘墉说:对于死者而言,他没有要离去,真正离开的,反而是活着的人。蓟刈痕走过向亚芹家方向去每一个熟悉又陌的生角落,像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寻找迷了方向后的绿洲。

当蓟刈痕来到离“龙兴超市”不远一个名唤“祥旺典当”的当铺时跑来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真稚的脸嬉笑着对蓟刈痕说:“大哥哥,有位阿姨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她人呢?”

“往城西去了。”

小女孩说完转身不见了踪影。

这场景似乎在哪里经历过,蓟刈痕想着可能是亚芹的恶作剧,心里偶然暗暗丝丝自喜。可脑海里又闪出女孩的称谓。有位“阿姨”?阿姨?!那不可能是亚芹。如果指的是亚芹,那他应该叫姐姐才对。那又会是谁?蓟刈痕思想一番苦恼后干脆不再理会。

打开信封。泛黄的信纸里缭乱的笔迹很熟悉、似曾相识,信纸上竟清晰地写道:

“刈痕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要为我难过。我爱你!这一生生死无悔全为有你。

刈痕哥,对于死者来说并不一定就死了,反而对于活着的人需要想想是不是已经死去。于是从撒谎的那一天开始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是一路来给你带来的烦扰是我平生活在这个世上最大的遗憾。

孩子可以没有父母,但是她不能没有人照顾。她既然来到世上就应该健康地成长。我知道,当我揭开这个秘密时你早已习惯了我的谎言,你可能再也无法相信。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孩子是我的,不论是否有血有缘关系。

刈痕哥,我骗了你。那天在酒吧你喝醉了是我让服务生把你带回去的。我只是在离开之前回去看你,当时你没有醒来。于是我给你备了第一份早餐。我天真的以为我还会回来为你每天做早餐,那次离开只不过跟着父母回家一阵子而已。于是我带着考验你的态度不告而别,不想这一去就是一个转折……。

原谅我吧!上帝并不能同时眷顾着两个人。面对着路边的孩子当我选择闭眼不问挺胸而过的时候,我不知道人活着究竟为的什么。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抱走她。于是才有后来那么大的骗局,比如我在肚子前塞了抱枕,弄得自己像个孕妇。制造一个巨大的谎言骗取生活费。

刈痕哥,这一出出的闹剧看起来是挺可悲的,但是我真的爱你。我们的爱从未沾过丝点污垢。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永远都是。

刈痕哥,你知道吗?孩子她真的好可爱。像上帝预先安排好送给我们的。不要责怪上帝,奶奶曾经告诉过我,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于是我断定上帝还是关心你的,他怕你孤单所以孩子最后只能留下来陪伴你。如今历经波折之后我已经再也没有能力给她爱和照顾了。我很想看看她长大后的样子,可我怕是等不了了。

刈痕哥,我先走了。我试过不去恨孩子的父母,尽管我心里犹如几把刀绞一般每每想到这些就莫名地疼痛。可是我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们。刈痕哥,别去追究是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来却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我给不出任何理由不让你恨,像深爱着你却总是伤害着你一样。也许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我知道你有多痛苦,等我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这个世界上的什么事我都已经无能为力。我希望你有一天会原谅我利用我们彼此的感情,那些如今早已变得苍白的回忆。

刈痕哥,我爱你。

哦,我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呢!记得给我们的孩子起个漂亮的名字吧。孩子被临时寄养在南阑莫阿姨那里。她是我的孩子,也将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希望你能够由衷地接受她。过去的事别再想了,我已经把它埋藏在我生命里等待来生为你而存在。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来生,但是我的唯心论总是那么强,来世我愿携你之手与你偕老。所以今生你要记得忘记。忘记那些谎言,忘记那些多余的痛苦,忘记回忆,甚至忘记曾经的我。然后好好地活一回。

我想我们的误会已经陷得太深,所以我临走后希望给这封迟来的解释信能给我一个澄清的机会。不求你原谅我,但请你不要责怪任何人。我告诉过你孩子是斯齐的,其实跟他没有任何相关。对不起,我去过你母亲那儿。你不用疑惑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奶奶去世前我回过南阑,她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你奶奶为了掩饰这个谎言已经折磨到老,我都希望你能明白,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辜负奶奶的用心良苦。

刈痕哥,好想好想就躺在你的怀抱里看着你浅浅的微笑;好想好想再看看你童年没有磨灭的幼稚和童真;好想好想可以见到自己很老,满脸皱纹的样子。我都能想象躺在你怀里是多么温暖呢。可惜是已经无法为我的承诺履行什么。孩子她还小,你就把她当做是你的孩子可以吗?但愿我的离去不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我走以后找个对你和孩子好一点的女孩一起生活。忘了我吧!我会很好的,至少我不会孤单。奶奶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很快乐的。

记得我们在南阑的那些日子吗?我会永远在那片橄榄林里等你。刈痕哥,我爱你。不论天荒地老,不论海枯石烂,我都会永远爱着你,至少这辈子不会变。爱你的可亲,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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