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身不由己更是渐渐地随着成长变成十成的无奈。和蓟刈痕天各一方,思念诚然也是白可亲的全部。只是白可亲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必须活下去,直到生命给予她最后的祷告。白可亲也许更怨恨命运给她指定的这条路,她怨恨所有浮眼的云烟,它们太虚幻,不真实。她反逆了一切都市里所能进入眼球的东西。已经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让她再感受生活的意义。
那些霓虹下的伤痛铺天盖地般会一次又一次淹没她的心,她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她挣扎着跳出魔鬼圈,她满怀希望地为自己的每一次努力在默默地心力憔悴着。
开始穿高跟鞋,开始画眉,开始妆粉,开始抽烟喝酒,开始疯狂。这一切会让她暂时忘记回忆不停地给她的缅怀……青春啊,已死去的幸福。只剩下的躯壳,为什么还活着?
说起白可亲我又忍不住问我自己:“是啊,为什么我们都还活着?”
表面上我是问宛城、艾简和陆逸,事实上我是在我问我自己。看着面前睡眼惺忪的三个人,我的心一阵又一阵地凉了起来。
“看见周公了没?替我向他问好吧!抱歉我不能如约而至。”我朝着宛城说。
宛城抬头深呼吸一口气,似乎也因为我的注视才惊醒过来。
看着宛城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我相信那时我刚讲过的故事都等于自言自语了。只是看着陆逸目不转睛地盯着产品,手中的活儿也停止了动静,我转身又朝陆逸说:“陆逸,你在想什么呢?”
陆逸没有回答,只是又认真地干起活来。
反而是艾简,坐着笑得很无辜。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只说:“今晚的产量离目标还远着,别只顾着听我讲,手中的活也是要做的嘛!”
艾简说:“故事其实越听越没趣,能不能说点刺激的?再这样下去连我的上下眼皮也要不听使唤了。”
对于艾简的话我有些难过,也有些失望。
宛城动了动身子,陆逸也伸了懒腰。
我说:“故事是平淡的,但是生活免不了平淡。我的故事就是生活,你们的生活就是我的故事。刺激的情节总是让人痛苦的,就让我们静静地享受平淡吧!”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窗外的明月,我都不知道那已经是那天晚上往窗外的第一几次眺望。
尝试着原谅白可亲在蓟刈痕的脑海里也不是第一次出现。时间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不常而停下不走,岁月的长河就是这样一个点滴地积累起来,他们都将会成为历史掩盖的传奇。再坎坷,再传说,这是谁都逃避不了的命运。
纵是英雄也抵不过烂骨枯,纵使名流千古也免不了你成为恶名昭著。唯一实在的就是一份继续活下去的执念,只图一份活下去的执念。
入夜,蓟刈痕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宿舍。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了。蓟刈痕积淀的是沉寂和疲乏。
窗外那一切离自己显得很远很远。在他的世界里,城市的车流就在男男女女的酒杯中默默地流淌着。和言华约定的时间转眼就要到来。蓟刈痕和亚芹也经历了许多微妙的变化。幸运的是,漫长的苦苦等待总算不再念想,可以随心地追逐自己的梦,虽然有时候心里感觉原来是那么的虚空。
蓟刈痕变得不介意女生在自己身边转悠,变得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变成狠起来。就像每个人从成长中不断地学着去虚伪。需要的、做过的、伤心难过的、揪心疼痛的,对偌大的追求来说不如毫发一丝。
“每个人的问题都一样,答案却有不同。感慨总归感慨,每天的生活还是在不断地瞭望着远处看不到边的城市里。那些在都市角落里哭泣的人该是多么地愚蠢!”蓟刈痕得意时就会这么说,可是看到自己也在追求中一次一次地疲乏,自己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收回自己所说的话。就像他已经变得在城市角落里看到一个乞讨老人无动于衷一样,是不是心已经麻木了?蓟刈痕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在无声中慢慢地被腐蚀着,想想总有些可怕。
天总会亮的,该面对的逃不过几次。比如要见的篮球场,言华。比如要承认的,某个人已经不用再等。
“你就是蓟刈痕?呃,俊!不过太瘦!”嵩杨说。
“就他?!如果是他,给我他全部的稿费请我我都不来。怎么没人告诉他么?要不是看在弄和的面子上爷儿们还真懒得鸟他?”
在嵩杨旁边蓬头厉齿、翻眼翘鼻的人就是传说中嵩杨的小弟阿宝,也是龙虎队里的一名悍将。
蓟刈痕上前一步,忍了气没说话,脸上倒是挂着明晃晃的冰块。
阿宝见蓟刈痕生气更是嘻哈地逗笑说:“哟,说着玩呢。当真了?”
“听说你们很有实力?怎么我看见的都是些又黄又暴的地痞流氓?我不至于求你们来走过场!你们不愿帮忙现在就可以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回去,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蓟刈痕把语气压得很缓和,几乎有些小到龙虎队的队员都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嵩杨反而笑了。
“不错!很有骨气。你放心,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不过你别搞错,赢球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弄和!为了弄和夺回他的马子!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你最好明白!”
如果给他们一次失败的机会,想来他们也许真的才知道什么叫做侮辱。蓟刈痕心里狠狠受挫。
比赛在即,弄和和亚芹都不见身影。就只见成峰与夏雨弦、张丰平、周超啉等组成的拉拉队。
体育场里前所未有地喧哗热闹,摩肩擦踵,人声鼎沸。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吹口哨的瞎噪。高级座台上坐着向义和浅高的校长,还有很多县级领导、各界知名人物,场下是上百的球迷和两校各班级同学。
言华的球队很阔,他们势在必得。但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在非正式场合打败了他们两次号称“中式火箭”的龙虎队。如果他们知道了,想来也不会那么嚣张。看着言华球队的阵势给了不少威慑。他们个个强壮的肌肉使得蓟刈痕都不敢去正视自己那瘦弱的身躯,不过好在嵩杨所领的龙虎队里队员也都个个了得。
遗憾的是:他们必须拆散完美组合,抽出其中一个让蓟刈痕来代替。否则并不能算蓟刈痕的球队,不然即使赢了言华肯定也不算数。
言华终于还是发现自己的对手,当下不少惊讶,眉头不禁紧蹙。但过后表面恢复得很平静。他也许知道自己的球队会输,但他还是不甘心,只要还有赢的机会正好可以报上回届篮球赛的仇。再说这次龙虎队还退出一个——也许这就足以致龙虎队于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