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里奇奇怪怪,西陵宇又被弄得其妙莫名,但他还是比较关心先前那个抱着他的人。
“这位姐姐……”他朝西陵浅轻轻地叫了一声。
听着西陵宇疑惑的声音,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弟弟,西陵浅眉轻皱,对他的称呼里带着的陌生很不满。
“什么这位姐姐,我是你姐!”接着就是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姐?”本来就是叫你姐姐嘛!
西陵宇先是怔了一下,蓦地,他反应过来,“姐!你是浅姐姐!”
他忘形地抓住了西陵浅的手。
淡如风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手,眉皱了一下,又松开。
这回没再有动作。
这姐弟重逢,就迁就一下吧。
倒是白白云颇有遗憾地看着淡如风。
“喂!你们有完没完?要不要打架?不打我们就走了。”那厢,包楚楚看着眼前的情形,真是觉得不舒服,便不耐烦地道。
这小妮子还真是天真!
西陵浅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以为你们今晚还能想走就走?”
若是如此,那包成龙早走了,何必耐着性子看他们在这里哈拉!
包成龙双眸亦是一闪,以他的耳力所及,木力拓的大军方向似乎已在回转,轰隆隆的马蹄声隐隐可闻,但另一厢高举火把将黑夜照亮的队伍前头,赫然是齐尔力纵马急驰,领着将士们远远地靠了过来。
他面色一沉,若有所思地看了木力拓一眼。
木力拓此时却已是色厉内茬地道:“你们这些东朝人,竟敢到我拉鞑生事,你们,根本就是想要挑起拉鞑与东朝的战争,你们将害老百姓受苦,难道就不怕成为千古罪人?”
西陵浅冷“嗤”了一声,“脸皮可真厚!堪比那铜墙铁壁!”
白白云嘻嘻笑道:“拉鞑没有铜墙铁壁,只有帐篷,浅大美人,你这般比喻人家不明白,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啦!”
西陵宇第一次听白白云说话,听着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木力拓顿时羞怒,“无礼!”他转向包成龙,命令道:“包军师,本王令你上前将他拿下。”
当初白白云被擒,正是包成龙动的手,因此,他这话说得是十拿九稳般。
只是,他却不知道,此刻在他眼前站着的,可都是不一般的人。
能与包成龙打成平手的,淡如风算一个,西陵浅也堪堪足矣,还有那武功尚不知深浅的淡如风的师父,那只会是只强不弱。
更何况,当初擒得白白云,不过是出其不备而已,要真是真格地实打,却也不一定真能赢呢。
包成龙扫了一眼对面这些人,心头有一丝沉重。
他要逃,也许能逃,可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包楚楚,他不可能丢下心爱的女儿,独自逃命去。
还有受了重伤的醉道人……
他目光扫了一眼醉道人,最后落在木力拓身上,停了一下。
即使是舍弃这人,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除非这些人并不急于制住他。
“怕是你指挥不动包大先生哩。”那厢,白白云笑嘻嘻地道:“不如,你亲自来?”
“谁说我……”木力拓边大声说着,边回头,待看见包成龙不为所动的表情,便是大吃一惊,“包军师,你……”
包成龙淡淡地道:“可汗,在下如今是自身难保……”
木力拓一听,整个人沉了下去。
他抬头看向那些人身后的拉鞑勇士。
“你们竟然勾结外族人来杀自己部族的可汗?”他厉声道,但明显地,让人感觉他底气不足。
勇士将领怒道:“若不是你想挑起拉鞑与东朝之间的战争,你自做你的可汗,我等亦不会管你,可你竟要引兵向东朝开战,这毁族之事,我等岂能无视,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才可。”
“胡说八道,分明是东朝人刺杀了齐扎力可汗,本王不过是为齐扎力可汗报仇,难道我拉鞑一族就要受东朝人欺辱不成?……”
“哪来那么多废话,齐扎力是否该死,你心知肚明,别在这里多废口舌,拖延时间,于你并无好处。”西陵浅冷冷地打断,并把眼睛看向齐尔力队伍奔来的方向。
木力拓冷哼一声,顺势看去,却是吓了一大跳,齐尔力来了,他不是更没命可活?
这两王相争,岂有两王双赢?
他脸色变得难看,很难看。
“你是想自己动手呢?”西陵浅淡淡地道,“还是让人动手?”
木力拓盯着西陵浅,就是这个女人,半途拦住他的去路,这一耽搁,就是让他再也无法逃开。
他眸里闪过一丝绝望。
“不……我不想死。”他似乎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我不动手。”
他蓦地一转身,就向后逃去。
而此时,齐尔力的大军已很接近。
齐尔力远远地便看见了木力拓想逃,更是催马急行。
很快,大军已快速地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向木力拓包围而来。
淡如风、西陵浅静静地看着,不动。
包成龙心下一叹,木力拓完矣。
果然,在木力拓方逃出十几丈,只见空中一道弧光,直激木力拓后脑。
木力拓听得脑后破空之声,大骇,惊逃间只觉一阵冰凉。
他痛得顿住了脚步,转身,想要看看这到底出自谁之手。
只是,身体却是不听使唤,才转至一半,便缓缓地倒了下去。
在余光间,他恍惚看见那女子冷冷地眼神,以及围在她身边叫好的众人。
他最后的记忆,是齐尔力快意地大笑,策马近前。
当他的拉鞑大军返回时,看到的是只剩一个无头的可汗,是从他穿着的衣裳上辨认出来。
再后来,当有鞑子在拉力布部落外围张望,终于看到了他们这位未正式成为可汗的可汗的首级。
拉鞑大军,失了主心。
溃不成军。
大帐内。
“浅大美人,你还真行呀,居然把淡小子的绝招都学会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