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仅仅存在于人类的言语中。在现实的生活里,不同的流派、不同的国家,注定要相互间交叉影响。这当中有些是主动的,还有一些是被动的。
就比如这次鲁国儒院所主持的文思比对。南宫正认为由各国朝廷主持科举制最为重要的殿试开始,由帝王作为监考师长,足以彰显王道对官阶、科举等的力度和控制。因此翰林殿试是国家行王道的开端;
而独孤羽则认为儒家的核心教义就是仁义,帝王之家亲自主持儒门科举考试,并且在朝堂大殿中开科,足以彰显帝王对施行仁政的诚意。
相同的一件事情,同为儒门的两位读书人都有如此差异的见解,就更枉论其他了。也因此,这场文思比对没有胜者。不过比试结束之后,独孤羽却主动找到了南宫正,二人在屋中畅谈许久,就连他们的师父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聊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三天清晨二人从屋中出来之后,便好似多年至交,形影不离。东方无忌数次向独孤羽探口风都未有结果。到是诸葛神通从南宫正处了解到,他二人打算加快科考进度,早日入朝为官。
自那次文思比对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从那之后,独孤羽夜夜埋头苦读,日日行走市井之间。因为他相信通过对世间事物的分析对照,更加有利于自己对书本的理解和判断。
这一夜,他挑灯夜战。“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好精辟的见解啊,自己实力不足,就对自己严格要求,管好自己,让自己不做有违人伦的事情。自己发达了,就要想办法帮助全天下人,让天下人能够过得更好。穷不忘律己,达不忘宽厚待人。面对自身和周围不同的情况,虽然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但是不忘初心,始终以仁义为己任,这才是儒家的核心。”
不知不觉,独孤羽又会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场文思比对。心中不觉默念道“王道、仁道,皆为儒道!”想完这句话,独孤羽周身畅快无比,感觉心中压抑的一股力量终于挪开了。
嗖的一声,只见其身旁红光大盛,紧接着就迅速内敛起来。独孤羽察觉到异常,心中狂喜。
“儒家文宫!我未成秀才竟然就已经拥有文宫了!莫非是先天秀才”独孤羽说到。
东方无忌此时也已经赶到,虽然已经看不到独孤羽身上的红光,但是却可以察觉到其身上尚不稳定的才气。
尚未科考就已经成为秀才,儒门借鉴道宗的说法,称之为先天秀才。弟子成为秀才,作为师长的应该高兴,但东方无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太快了!”将手放在独孤羽的肩头,东方无忌缓缓说道。
“老师,什么太快了?你是不是看我成为秀才了,怕教不动我了啊?”独孤羽打趣道。
“你懂什么!未曾科考,经过考场的洗礼,就一跃升级的儒生虽然不多,但是近百年来并非没有。但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现在还是童生,未曾经过科考,才气脱变之后生成文宫已经属于罕见。而你的文宫之内却已经出现了文胆的雏形。要知道,文胆可是举人时期才会出现的啊!”东方无忌向独孤羽解释道。
“那样不是很好吗?难道师父不希望弟子现在成为举人?”
“此言谬矣,我们儒门无论修行还是做学问都讲究稳扎稳打。扎实的基础是取得进步的有力保障。我们儒家科举中,每一轮儒生进阶都会经历一场考场洗礼,众多儒生的考试氛围会对才气、文胆进行一次滋养,而每次科考的考官更会施展自身才气进行整个考场才气的主持,所以每届考生都要称其所参加的考场主考官为一声老师!而你现在没有经过考场才气的滋养,就即将突破秀才境界,在以后的修行岁月里很可能会因为文胆、文宫不稳而出现问题,从而影响日后的成就。”
“啊?这么说,我应该控文学才气,侧重于对文心文胆的巩固了?”独孤羽问道。
“说易行难,儒生通过修行‘内圣’与‘外王’之术来刺激才气、洗涤文胆。才气、文胆与文宫本身就为一体,通过儒生主动调控谈何容易!”
“话虽如此,然而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修行读书之路道阻且长,我绝不能放弃的。”独孤羽坚定的说到。
“你能有此想法,我心甚慰!好好备考,或许考场之上能有属于你的机遇。”说罢,东方无忌离屋而去。
传说曾经儒生参加科考,在考场上被奇灵异宝所看重,并请求跟随。尤其在一些常年笔试的老考场,更因为才气的长期滋养,使得笔墨纸砚通灵认主。据说得文房四宝任意一位通灵之宝的相助,它们的主人都会拥有一颗稳固的文心,扎实的文胆和文宫,前途不可预测。
“通灵的文房四宝虽好,但传言中的事情太过蹊跷。究竟是异宝助力主人,还是儒生吸引异宝还未可知。儒门修行在意‘内圣’,外物帮助终究会落了下乘!”不知不觉来到屋外小院,独孤羽抬头仰望天空,远远的有一颗星星极其明亮,好似有意于月争辉。那里是文曲星的方向。
此时鲁国儒院的最深出,一处房间内。东方无忌和诸葛神通相向而坐。
“才气云涌,先天秀才。此乃儒门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宗门典籍中,也只有儒门圣祖才有此象。你为何不向你那徒儿实情告知,却要揪一些不知所谓的借口来蒙骗他?”
“羽儿天资上品,然资历尚浅。一番修行太过顺风顺水,如此将来何以堪当大任?况且如今危难,儒门道宗虽说可能会并肩作战,但却难以保证将来之事。儒家重视‘外王’之事,你难道会不知道我将羽儿雪藏的用意?”双眼斜视,满眼中都写着对诸葛神通懂装不懂的鄙视。
“咳咳!”诸葛神通尴尬一笑,道:“羽儿才思敏捷,我徒儿南宫正也不输与他。在他们这一代的儒门弟子中,他已经隐隐有儒家第一人的势头了。”
“可惜他是南宫家族的嫡系。南宫族长的第一继承人。”东方无忌冷冷道。
诸葛神通听闻此言,立马低头数起了蚂蚁。
虽然大家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那其实大多算是寒门和百姓的呐喊,真实的社会永远是在意出身的。寒门天然对士族有敌意,相同的,作为传统士族的南宫家族,对倡导有教无类的儒家天生也是存在反感的。家族内有一两个志向不同的成员加入儒门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就算作为道门大族的南宫家族,他们也可以容忍嫡系成员加入儒门,这本身就是大家族散叶开花的生存之策。但是想让一个道门士族选出一位儒门领袖为族长,那是无法容忍的,最后的结局注定是家族的分裂。
所以有时候并不是别人对南宫正信仰有所怀疑,而是对其身份天然的有所顾忌罢了。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为了自身的理想而于孕育自己的家族对抗,这本身就是有违人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