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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世间剑法始剑祖

“又是这个梦,梦中又是他,他到底是谁?”

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墨离一个鲤鱼打挺,离开了温暖的床铺。

他今年十四有半,师承的是物外剑昭。据闻,该派最鼎盛时期,剑祖开山立派,网罗剑道强者,多如恒河沙数,可谓不知凡几。

仓颉造字是为文祖,而草创剑法的先贤,自然被冠以剑祖美誉。

那个所谓的剑祖,出生哪朝哪代,又是何方神圣?盖因,距今殊为久远,委实无从稽考,墨离只知他的种种事迹,是从一位年轻人伊始。

典籍记载,这位年轻人,单名一个‘剑’字。

那个时候,人类生存艰辛,使用的仅是粗糙石器,全无剑或招可言,人类丛林搏杀,毫无半点章法,统统胡砍乱刺。

这位唤作‘剑’的年轻人,天生九牛二虎的神力,每次围猎满载而归,本来甚得族人爱戴,偏偏他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怪癖。

譬如,他特别喜欢问族人,为何他们手中的武器,总是胡砍乱刺,何不砍高一点,抑或刺下一点,利用武器的走势,加以变化运转成招,增强砍的力量,以及刺的精准。

他虽是一片热忱,可族人都讥笑他,觉得他多此一举。毕竟,对他们而言,砍就是砍,刺就是刺,发挥最快的本能,击杀野兽就行了,根本没必要深究。

他心里却不以为然,于是每次围猎归来,孜孜不倦的钻研其中,甚至刻意打磨了把石造的剑胚,不论何时何地想到精妙之处,手总会旁若无人的瞎比划。

族人以为鬼魅附体,未免他日祸乱部族,决议用火将他焚烧,正值火焰烧得旺盛,天空陡地闷雷隆隆,滂沱大雨倾盆落下。

这番场景,如此重复数次,族人唯恐冒犯神灵,只得黯然作罢,婚聘嫁娶一切照旧,却也再无人敢嫁于他,一个二个视其如洪水猛兽。

他若不想孤独终老,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法子,那时流行手段野蛮,只需一棍将女子打昏,便可抱进自己的山洞,随意啪啪再啪啪。这亦是‘婚’字和‘入洞房’的由来。

然则,他不忘初衷,十年如一日,一心只琢磨武器的走势,终于,在一个宁静的黑夜,一声轰天旱雷,响彻百余里。

族人惊魂未定,又见豪光冲霄,照得黑夜亮如白昼,而光芒爆发的位置,恰是那鬼魅附体之人的居处。

族人恐慌的抵达,发现他竟是安然无恙,只是在挥舞手中的武器,较之他们截然不同,观瞻起来极具威势,搅动风云突变,晦空雷电交加,霞光不可逼视。

意犹未尽的舞完,他的须鬓由白转黑,周身霞光缭绕,族人惊为天人,纷纷扣头跪拜。

从此以后,世人争相效仿,他的武器被定义为剑,他挥舞武器的方法,传来传去就变成了剑法。

墨离心里很清楚,典籍记载的内容,或有夸大之嫌,不见得确凿无疑,终归当时无人著史,只是后人根据雪泥鸿爪,反复论证加以编撰。

“少主炼气大圆满,相信不日便可筑基,夫人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感到欣慰。”

老者慈眉善目,名字叫作韩安,平素负责照料墨离,两人虽是主仆情谊,却早已将彼此当做半个亲人。

墨离淡淡道:“我是尊上唯一的亲传弟子,灵丹妙药唾手可得,修为自当进展神速。”

炼气期共分十层,一至三层为前期,四至六层为中期,七至九层为后期,第十层则被称之大圆满。

每一层境界,对应人体一个穴窍,由于人类诞生,脱离母体之后,呼吸间后天浊气充塞各处穴窍,非得积蓄一定程度的灵气,不断冲刷才能重新贯通,一旦打通相应穴窍,修为便随之精进一层,直至炼气大圆满后,将会冲击第十一处穴窍。

举凡成功,方始晋升筑基期,寿元从而增至两百岁,门派地位也会相应擢升,不过墨离是昭主唯一弟子,昭然地位已是尊贵无极。

千万不可小觑炼气至筑基的过程,比如韩安炼气大圆满徘徊几十年,一直无法顺利跨越这道壁垒。

“少主洪福齐天,有幸被昭主收归门墙,假以时日,定是我云渊界的翘楚。”

韩安埋头清理杂草,周围曼珠沙华绽放,正是墨离娘亲的坟茔。

昭主收墨离为徒,是因他体质特异,希望他能唤醒剑灵。昭主如是讲道:“剑祖采晶精,聚南明离火,同炉铸双剑,形神俱上佳,后高置苍穹顶,朝暮吞吐烟云,吸纳诸天亿兆流光,其一戾气过盛,恐遗祸无穷,引剑欲毁之,讵料该剑桀骜,化虹穿霞而逝,余者号泰武,去者谓寂邪。”

寂邪剑既已逃去无踪,泰武剑更是镇山至宝,即使剑祖驾鹤西去,却一直薪火相传,昭主持之傲视云渊界,只是本派叛逆作乱,一场几近覆灭浩劫,剑灵伤重沉睡,此剑威力锐减,百不存一,遂需他元神沟通,以期唤醒剑灵。

墨离修为低微,自是觉察不到元神存在,但昭主传授了特殊法门,炼气期亦有强化元神的功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墨离道:“我如今固然是身份尊贵,那些小人却不可不防,韩伯近来可曾查出,谁人践踏曼珠沙华,在我娘灵前捣乱?”

“墨氏的几位狼崽子,同少主素有嫌隙,老奴多番跟踪,窃听到是墨辰所为。”韩安担忧道:“听说他前些时日,已经晋升筑基期,少主唤醒剑灵在即,当以大事为重,不可鲁莽行事。”

少主事亲至孝,他是知道的,主母的坟茔,其实是一块灵田,种植药草生长迅速,一年抵得上十年,可他为了主母尸身不腐,硬是下葬在了灵田中,周围更是奢侈的种上了,主母生前喜爱的曼珠沙华。少主年轻气盛,他是真怕去找墨辰寻仇,最终不敌受折辱。

“怎的,你怕我打他不过?”墨离冷哼道:“若非修炼强化元神的法门,我早已筑基成功,哪容这些个牛鬼蛇神猖狂!”

常鳞凡介追寻仙道,体内灵觉重中之重,凡人有五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而人体觉醒第六识灵觉,便可吸收日精月华,纳为己用,即有了修仙资质。

九是数之极,灵觉最多为九脉,墨辰是七脉灵觉,他不过五脉灵觉,有今日的修为除了刻苦之外,关键还是昭主丹药的辅助。

墨离看着忧心忡忡的韩安,笑着安慰道:“韩伯且宽心,如何行止,我心里有数。”

墨离恭敬的拜祭娘亲,而后御剑离开烟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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