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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蛛丝马迹

“哟,徐大爷来了,您定的酒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去后院点收,我们再帮您运回府上。”楼下传来店小二殷勤的声音,石崇听了忍不住从楼上向下望了一眼,却赫然发现徐伯竟出现在了醉仙居。

“这个老家伙,晚上像个跟屁虫似的紧盯着我,白天怎么还冤魂不散的?哪里来的这么好精力,都不用休息的吗?”石崇不满地嘟囔着,头却默默地伸了回来,生怕被徐伯看见。

“两百坛杜康酒数量没错,不过我不需要你们帮忙运送,你们只需帮我把酒搬上外面的马车,我们自己运回府中即可。”徐伯在后院点算完酒的数量,便立即指挥店小二们把酒一一运出店外。

楼上的石崇原本并未留意徐伯买酒的用途,但听说他一次买了两百坛,顿时就起了疑心。王府虽守卫森严,但府中人数并不多,而且主子只有王夫人一个,就算是有大型的庆典也不可能喝完这么多的酒。除非这酒不是用来喝的,那它会是用来干嘛的?

石崇虽起了疑心,但却不动声色,只默默地坐在原位,看着楼下忙碌,心里暗自盘算着该如何继续寻找蛛丝马迹。

而另一边厢,潘岳也已回到了府中。他被封为宣义郎的喜讯,早就先他一步传了回来。他的父亲潘芘十分高兴,亲自带着全府上下站在门口迎接。

“孩儿不孝,让爹娘久候了。”潘岳一下轿子看见自己爹娘还站在门口等着自己,而自己却因与他人喝酒而耽误了回家。心里顿时十分愧疚,连忙主动上前请罪。

“没事,只要等来的是喜讯,等多久都值!”潘芘见到潘岳回来,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还有责怪的意思。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细细地打量着,仿佛这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儿子一般。

“二弟旗开得胜,被封为宣义郎,是我们几兄弟中最先入仕为官的,实乃可喜可贺。可惜为兄的资质愚钝,至今尚未为潘家争得半分光彩,实在自愧不如。”潘释见到自己的弟弟载誉而归,心里既为他高兴,也为自己可惜。高兴的是他有一个出色的弟弟,可惜的却是估计自己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赶上潘岳了。

听了潘释的话,潘岳立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哥言重了,若没有大哥为潘家上下劳心劳力,安仁又岂会有此成绩?所以归根究底,一切还都是仰仗大哥的功劳,要多谢大哥才是。”潘岳看着潘释的眼神里尽是真诚,使得众人都感动了起来。其实这几句话全是潘岳的肺腑之言,若非潘释的宅心仁厚,为他担当了不少潘府的家事,他又岂能乐得清闲,潜心学习?

“好了,好了,你们两兄弟就别互相称赞了,赶紧回府里坐下休息吧!”刑氏见两个儿子之间兄弟和睦,心里也是十分安慰。她现在只盼望,将来其余三个儿子也能像他们二人那般懂事,便于愿足矣了。

潘岳跟着众人一起向府里走去,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后面,他悄悄地伸手握了一下杨容姬的手,然后快速松开,给了她一个微笑,弄得杨容姬愣了一愣。其实他一下轿子就注意到了杨容姬,她和菱儿站在一边,眼神里尽是喜悦。在那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地感动。原来自己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原来自己的妻子会为自己的成功而高兴。在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地为获封官职而感到激动。可惜当时父母兄弟都在场,他无法当着大家的面给杨容姬一个拥抱。所以只得用这样的小方式,来表示自己对她的在意及感动。

杨容姬接受到从潘岳手中传来的讯息,再看到那温暖的笑容。先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红了脸颊。她很快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丈夫在与自己分享喜悦的心情。在告诉自己,他也很在意她的感受。初为人妇的欢欣一下子就萦绕在了她的心头,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就是她的丈夫,温柔细腻,善解人意。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也能顾虑到自己的感受和心情,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啊!

潘岳,从此,你的骄傲便是我的骄傲,你的欢喜便是我的欢喜。但愿今生今世,我都不会被你所负……

夜幕悄悄地降临,月光宁静地洒在地上,温暖了整座洛阳城。可是这样的夜晚,却有人欢喜有人忧。

“夫人,两百坛杜康酒已经准备完毕,也已运到了该运的地方,下一步是否依计划行事?”徐伯低着头站在王夫人的面前,脸上写满了尊敬。

“嗯,此次行动你要特别小心,以防事迹败露。”王夫人一改往日的慵懒,眼神竟异常地凌厉。叫人难以想象,这就是那个终日只知找男子偷欢的****。

“是,夫人。”徐伯看着王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夫人,老奴始终觉得,留下那个石季伦是铤而走险。不如让老奴派人尽早把他解决,以绝后患?”

“你为何这么觉得?”提到石崇,王夫人的嘴角突然出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上一次三更半夜的,他撇下夫人独自一人在府里乱闯,行踪诡异,居心叵测,不得不防。”想到石崇,徐伯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那个小子,终日油嘴滑舌,将夫人哄的迷了心窍,连黑珍珠这般贵重的东西都赠给了他。实在应该将他早日除掉,以绝后患。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王夫人微微一笑,她怎会不知徐伯心中所想,只是她对自己非常自信。石崇那个家伙,纵然再滑头,她也可以将他牢牢地握在手心里,“近日这洛阳城里太过平静,你派些人去散播一点风声,为洛阳城里的百姓,排解排解寂寞。”

听完王夫人说的话,徐伯顿时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件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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