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子冷笑一声:“那定妃娘娘倒是说说,究竟是何人要陷害你啊?”
“这,臣妾不知。但臣妾的确是冤枉的,”定妃眼巴巴的望着皇帝:“望皇上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
“定妃娘娘口口声声冤枉陷害,却连可疑之人都提不出么?”太子步步紧逼:“只不知是定妃娘娘真的不知呢,还是这人本不存在?”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说?”定妃冷冷的望着太子:“本宫对皇后娘娘从无不敬之心。”
“你真的从未想过陷害母后?”太子嗤笑一声:“你敢发誓?发最毒的誓?以七皇弟的性命发誓?”
定妃滞了滞,刚想说什么,却被皇帝的怒吼打断:“够了!”
皇帝冷冷的扫了眼定妃和太子:“这件事要查,定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皇后病了,操劳不益。德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是不是定妃做的,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皇后安心养病。至于定妃,在真相未明之前,你就先待在紫琴宫吧,如果不是你做的,总会还你一个清白。”
德妃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是,皇上。”
定妃蠕动着嘴唇,半晌,才听见她颤抖的声音传来:“臣妾遵旨。”
经此一事,皇帝也没了宴客的兴致,大家就草草的散了。走出宫门的时候,江毓敏又回头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皇宫。巫蛊啊,很古老的陷害方法,但却实用。汉武帝时的巫蛊之祸,死了几万人,其实回头看看,江充的策划实际上可以说是并无实据,但汉武帝就是信了。德妃啊,会是她吗?
马车上,江毓辉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四妹,今天这事儿,我总觉得透着古怪哪。”
“嗯?”江毓敏收回自己的神思:“什么古怪?”
“我们好几次都差点抓到那个刺客,可都让他跑了。一次可以说他运气不错,两次可以说他相当走运,可三次、四次呢?如果不是他的运气惊人的好,那就只能说明,他是有意让我们发现的,那么他的目的,”江毓辉目光炯炯的看向江毓敏:“就是引我们去紫琴宫了。”
江毓敏轻轻颔首:“不错。”
“既然是这样,那么定妃就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了。”江毓辉顿了顿:“当然,也不能排除那布偶本就是定妃的,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加以利用这种可能性。不过,我还是倾向于定妃是无辜的。”
“我也这么认为。”
“既然是这样,太子没理由看不出来啊。”江毓辉疑惑的揉揉脑袋:“为什么那么咄咄逼人呢?难道定妃得罪过他?”
“那是自然的,”江毓敏垂下眸光:“宫闱之间的事,就是当事人也未必清楚,何况外人呢?”
“这么说,”江毓辉若有所思:“这件事会不会是皇后做的呢?”
“不会。”江毓敏摇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诅咒,谁也说不清,皇后绝不会用通过诅咒自己的方法来对付定妃。就算要用这种方法,若我是皇后,会先装病几天,然后再把那个木偶抖出来,效果会比现在这样好吧?”
“这样啊,也对。”江毓辉点点头:“那若是要害定妃的话,诅咒皇上效果想必会更好吧?皇上一怒之下,说不定当场就斩了定妃呢?或者,那个人是相信诅咒的,想一箭双雕,所以才诅咒皇后?”
“未必!”江毓敏摇摇头:“此人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啊,连动机都考虑周全了。试想,定妃有什么理由去诅咒皇上?皇上要是死了,太子登基,她能捞到什么好处?但诅咒皇后就不同了,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想当皇后?”
“可若是查出来不是定妃做的呢?那那个人不是落空了吗?或许还有可能引火烧身啊。”
“是啊,”江毓敏叹道:“但若就是那个人去查呢?”
“什么?”江毓辉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也对,皇后病了,德妃就是后宫位阶最高的娘娘,不交给她查交给谁查?照你这样说,她可真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江毓敏浅笑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二哥,不论是谁做的,都不是我们该过问的。”
“哦,”江毓辉坐直了身子:“四妹,其实我还想问你,卫青调军守卫甘泉明明是对的,为什么皇帝会收了他的兵权呢?”
“守卫甘泉是对的,但他调的兵是不对的。”
“我也知道,调皇帝的亲兵是不对的,可那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况且,他也决不是个会造反的人啊。”
“自古君王没有不多疑的,”江毓敏闭上眼:“况且,皇帝这么做是对的。”
“嗯?”江毓辉眨眨眼:“什么意思?”
“树大招风啊,卫青已经太风光了,不知有多少人眼红,想抓他的把柄呢,但他为人小心谨慎,行事从无破绽,现在出了这事,皇帝若是没什么表示,还不知有多少明枪暗箭要射向卫青呢。”江毓敏抬起眼帘:“有时,失宠反而是保全。”
江毓辉正喃喃的重复着江毓敏的话,就听见马车夫的声音:“二公子,四小姐,宰相府到了。”
“到了,好快!”江毓辉跳下车:“毓敏,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江毓敏摇摇头:“我们去你的书房,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江毓辉的书房江毓敏来过一次,就在这书房,一时头脑发热,背出了孙子兵法,把自己陷入了层层危机中。现在再看这书房,江毓敏不禁感叹一声。江毓辉眼神有些躲闪,赔笑道:“四妹渴不渴,我去倒杯茶给你。”
“二哥不必忙了。”江毓敏好笑的看着江毓辉有些僵硬的表情:“二哥,我有些事要问你。”
“什么事?”江毓辉积极地说:“二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你说的,”江毓敏收起戏谑的表情:“二娘的娘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娘?”江毓辉有些疑惑,但还是尽可能的详细回答道:“二娘的父亲现在是浙江的巡抚了,其实这人没什么大才,但阿谀奉承这方面,那可是个人精。他好像还有些哥哥弟弟的,一个一个的也都放了肥差,多是在江浙一带。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了,当时也不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