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二皇子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十皇弟,父皇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十皇子正盯着密旨出神,忽然听到二皇子的问话,不由苦笑道:“二皇兄,并非追云有意抗旨,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哦?”二皇子一副不信的表情:“谁不知道,十皇弟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徒弟,若说连行刺两个人都做不到,这也未免……”
“并非追云刻意推诿,实在是,”十皇子苦笑道:“武功已废。”
“什么?”二皇子一怔:“怎么回事?”
众人不语,只纷纷把目光投向三皇子。二皇子了然:“原来是三皇弟下药的那次啊,可是,后来你不是恢复了么?”
“那是暂时性的,”十皇子黯然道:“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三皇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二皇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十弟虽然痴恋那江毓敏,可是我想国家大义和儿女私情孰轻孰重,我想他还是分得清的。你还是把解药给十皇弟吧。”
“这,”三皇子暗自咬牙:“二皇兄,不是我不肯,而是,唉,我也没有解药。”
“什么?”二皇子猛地站起,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要让十皇弟失去武功吗?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武功有多重要?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
“二皇兄!”三皇子自己的武功也失去了,暗地里找军医却又没个结果,有苦说不得,心中也是烦躁异常,哪里还听得进二皇子的批评?当下顶道:“就算我做错了,也自有父皇管教,不劳二皇兄费心!”
“好,好!”二皇子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三皇子:“我这做皇兄的是管不了你了,也罢,还是请父皇来管你吧!我这就像父皇上奏疏禀明此事。”
三皇子心下有些后悔,但话已说到这了,他也拉不下那个面子,只好哼了一声了事。
范起轻咳了一声,二皇子缓缓坐下,面向和泰,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恭喜将军。将军这一胜非同小可,可是大大打击了天日的气焰,父皇知道后,必定会很高兴的。”
“为皇上效忠,是我们做臣子的本份。”虽说胜了,可和泰的脸上却殊无笑意:“在九万对三万,其中只有两万算得上是精兵的情况下,胜利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江毓辉……臣以前虽没有和他交过手,但通过这两次看,此人不除,日后终将成为濯耀的大敌。”
“将军虽一时不慎,输了一招,但不也扳回来了么?”二皇子不以为然:“可见这江毓辉,终究不是将军你的对手。”
“殿下此言差矣。”和泰长叹道:“后生可畏啊。江毓辉思虑周到,从军粮一事就可看出,而且奇计百出,此次脱身之计,闻所未闻,连臣也不得不佩服,又能身先士卒,与士兵同甘共苦,甚得军心,日后天日的大将军,非此人莫属。而老臣毕竟老了,江毓辉却正是少年时啊,以后的局势,难说啊。”
二皇子沉默了一下,眉宇间已多了些沉重:“那依将军看,江毓敏又如何呢?本王在京城可是听了不少她的传言。”说完,瞥了一眼十皇子。
“江毓敏吗?”和泰沉吟了一下,才道:“江毓敏此人,奇女子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套中设套,防不甚防。最让人吃惊的是,如此一个弱女子,竟有一身好胆量和坚强的意志。说起来,臣惭愧,当时看到江毓敏病成了那样,看起来随时会晕倒,以为她决撑不过去,放松了警惕,给了她可趁之际,让三殿下受苦了。”
二皇子叹了口气:“将军下面打算怎么办?”
和泰警惕的看了看范起:“正要与众将商议。”
二皇子会意:“那本王就先告辞了。三皇弟,十皇弟,我们就不要打扰众位将军了。”
望着二皇子的背影,和泰暗暗称许,收回视线:“各位,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武南。”
“十皇弟,父皇的旨意你已经清楚了,想必是不会抗旨的吧?”二皇子仿佛不经意间提到:“对了,你府上的众人,上至管家,下至更夫,三百多口人,都很好,父皇对他们可是很关照呢。”
不等十皇子开口,二皇子又转向三皇子:“三皇弟啊,这可是父皇的意思,你就把你手中那暂时性的解药交出来吧,你……应该不会想抗旨吧?”
“我怎敢?”三皇子不甘不愿的交出了四颗解药:“诺,我只有四颗了。”
二皇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尽数把解药交给十皇子:“十皇弟还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皇兄,皇兄一定为你解决。”
“二皇兄,父皇为什么一定要我杀了他们兄妹?”十皇子一张俊脸上布满愁绪:“咱们濯耀人,不是最崇尚英雄的么?为什么父皇要用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因为他是皇帝。”二皇子微皱眉头,看了看一边的三皇子:“十皇弟,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了。”
“多谢二皇兄关心。”十皇子也知道祸从口出,可还是忍不住又问道:“可上次我没下得了手,父皇不也没说什么吗?为什么这次……”
“十皇弟!”二皇子厉声打断了十皇子,随后又放柔了声音:“十皇弟一定累了,早点休息吧。”
晚上,二皇子回到帐篷的时候,却发现十皇子已经等在了里面:“二皇兄……”
“行了,”二皇子揉揉额头:“有什么话就问吧。”
“父皇为什么这次态度这么强硬?上次大皇兄……也没见他这样。”
“大皇兄地位虽尊贵,但要说象征意义的话,还有什么比和泰将军不败的形象更重要的?濯耀若是败了,向天日求和的话,绝对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二皇子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也要为你府里的人想想啊,你要让他们成为你任性的代价吗?还有,父皇把这件事交给你,一方面是因为你的武功很高,另一方面是要你认清自己的立场,你是濯耀的皇子,只要这个身份还在,你就没有别的选择。你若是执意不肯答应,父皇也可以派别人去的,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