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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安居乐业

众人散去后,族长召集各家主事之人商讨搬迁的具体安排。

族长首先问道,“怎么样,都说说,我们往哪边走好一些,早些定下来咱们好早点动手”。

杨坚爹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我们两拨人上游和下游都察看了一遍,上游的义阳城和下游的金山城也都去转了转,事先选的几处能落脚的地方也仔细的检查了山水地貌,比较起来看往上游搬更好一些”。

杨征爹跟着说道“虽然两处城池这两年都有发展,但义阳城更是车水马龙,街上走卒贩户到处都是,到时我们走货可能更方便一些”。

“既然大伙意见统一,那是最好不过,那说说你们选的地方怎么样?”,族长听完两个人的介绍接着问道。

杨征爹答道,“靠近金沙河两岸的地方,基本都有人烟,我们在河上游找到一个小山谷,也是金沙河的一条小支流,只是土地贫瘠一些,两年内能开荒的地不多,能有二百亩就不错了,倒是能建个鱼塘”。

杨远爹简单算了一下,“一百多亩地,如果稻麦两收的话,勉强也够吃”。

“这些是能够种水稻的,高处的山地可以种一季麦子,或者一些麻、豆什么的,收成也不会太差”,杨坚爹补充道。

族长听完点了点头,“嗯,不管怎么样都得保证仓里有粮,这样碰到什么灾情也能抗一阵”。

杨远爹又问了一句“那地势怎么样,建房子什么的可方便?”

杨征爹听此一问,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布跟大家解释道,“不比这边宽敞,但还能将就过去,河两岸都能建房,以后人口多了还可以再想办法,这是我简单画的一张图,你们看一下。对了,我们在旁边发现个山洞,将地面垫一下可以用来储存一部分粮食,我仔细看了洞里没有水冲过的痕迹,应该是旱洞”。

“太好了,我们可以先运一部分粮食过去”,族长说道,“咱们建房子的事,杨征爹可就要多多费心”。

“关键是要在入冬前将房子搭起来,人先住进去,还有牲畜的窝棚”,杨远爹说道。

杨征爹提议,“我们现在的房子可以拆掉,将木料运过去,这样能节省材料和时间,各家回去合计一下,另外咱们现在的家里的一些东西也有些年头了,该扔的扔,该换的换,欠缺的可以到义阳市买一些,比在这边运过去还方便”。

“是这么个理儿”族长点头说道,“那搬家走哪条路可有安排?”

“就按杨云爹以前说的,先走水路到断水崖,然后换牛马翻过青山直接就可以到目的地,不过也得两天一个来回”,杨征爹回道。

杨远爹起身说道,“好,那咱们就各自回家安排,开始准备搬家”。

杨坚爹恨恨的说,“要我说咱们搬走之后,将山田都毁掉,一点攻也不留给赵家”。

“何苦呢,既然走了,还是与人为善吧”,族长听完摇了摇头。

杨远爹走过来拍了拍杨坚爹的背,安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等我们走了以后赵家和李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杨坚爹气顺了一些,转身对大伙说道“那咱们搬家的时候人仰马翻的,赵家会不会来捣乱?”。

族长站起身来,肃面说道“哼,我明天会去一趟赵家沟,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决定搬走,还要警告他们不要乱来,否则就剩我杨靖岳一个人也能让他们赵家永世不得安宁!”

选了个良辰吉日,小杨村终于要开始他们的迁徙之路,天不亮从山下出发,先将粮食装到船上,由牛拉着小船沿青河直上,到断水崖换到马背上翻过山,幸好今年水少,牛马可以直接在浅滩处渡过金沙河,终于在星星布满天空时才到达目的地,好在族长早就通知大家将全村的车船修补好,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不过两趟下来,人马都有些吃不消了,在返程的路上,族长跟杨坚爹商量道,“我看粮食可以先卖一些,不然这样运过去耗费太大了”。

杨坚爹答道,“嗯,先将新米运过去,陈米最后再说吧,实在不行就卖掉,现在卖的话价格也不合适”。

杨征爹也凑过来出了个主意,“这两天我也细看了一下河道,能不能找几个人将青河几处疏通一下,船可以多装一些,我们就能少跑两趟”。

杨坚爹跟着说,“要不然就去雇些车马吧,现在农闲时间,车马费也不是多贵”。

“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轻快啊,没办法,慢慢来吧”,族长无奈的说道。

此后两天,杨征爹领着大家一边运粮一边疏通河道,另外雇了些马夫在断水崖接应,这样当天就能打个来回。

杨坚爹则领着杨远、杨义几个人将各家的一些存货放到船上,准备运到下游去兜售,往下游去就轻松多了,小一些的孩子的都想跟着去玩儿,直到被父母威胁将他们锁在家里方才作罢。

路上闲的无事,杨坚跑到杨义跟前嘿嘿笑道,“杨义,先生家老母猪要卖了,你可舍得,它可是你亲手养大的”。

“你还是吃它奶长大的呢,你怎么不跟它一起去”,杨义回道。

大伙都被杨义逗的哈哈大笑,杨坚抬手搂住杨勘的脖子,恐吓道,“你笑什么,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去吃它的奶”,直到杨勘求饶方才放手。

终于,粮食运的运、卖的卖都处理完了,接下来的大事情就是在新村修建房子,眼看冬时将近,不得已又雇了些泥瓦匠夯基筑檩,赶紧将房子搭起来。建房子的事情由杨征爹负责,其余人还是陆续的开始往新家运送一些暂时用不上的零零碎碎。

杨云家也是该扔的扔、该卖的卖,现在只余一间小屋还有房顶,其余能用的木料都用到了新家的新房子上,商量好今天全部收拾停当,一起搬走,彻底告别这个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杨云娘看看这个不舍的扔,看看那个也想抓在手里,免不了又是一番斗争取舍,最后在杨云爹的崔促下,三步一停的下山而去。

如此往复,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忙碌,小杨村终于在新村安置下来,各家各户都有了两间房暂时庶风挡雨。

杨云躺在新家的床上,听他爹在计算这一段时间的花销,“车马钱二十五贯,木料一百二十贯,泥瓦匠九十贯,方桌一个二百文……”。

三家今天准备在杨云家庆祝乔迁新居,杨云娘在院子里准备晚饭,不一会儿杨义和杨征两家人赶来帮忙,屋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这新房子就是好啊,密不透风,看着也敞亮”,杨征娘感叹道。

杨义娘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地儿将酒坛子放下,才说道,“就是啥都缺,干点什么都不顺手,你看杨云家这里也是摆的满满的”。

灶台边的杨云娘转身笑道“杨义娘别着急,等闲下来我们去义阳城,什么买不来”。

有了两个帮手,不多时晚饭就端上桌,三家人坐了下来一起吃饭聊天,话题最终还是落在以后生计问题上。

杨云爹指了指靠墙放着的几包药材说道,“前两天也去山里转了转,挖了些天麻和藤梨根,收成还算不错,其它一些草药虽然让霜打了不能采收,但看起来也不少,就是不知道城里的价格有没有变动”。

杨征爹回道,“我跟杨坚爹早先也去义阳城打听过,义阳城这两年涌进许多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周边的百姓农闲时都去城里挣钱,比上山下河要容易一些,所以城里的价格还不错”。

杨义爹提醒道,“今年大旱,方圆百里十种九不收,不知道明年行情会不会受影响”。

杨征爹点头道,“现在义阳城的粮价还算稳定,老百姓在城里也是有条活路,万一哪一天粮价一抬头,就会有一半人再跑回山里来,所以这山上的东西虽多,咱们也不能全指望山上,一是收成靠不准,二是采的人多了,估计也卖不出什么价”。

杨义爹接着说道,“近河不得枉使水,近山不得枉烧柴,首要的还是先把口粮地整理出来,仓里有粮,心里不慌啊,要紧的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粮”。

杨云爹跟着叹了口气,“现在各家都乱糟糟的,族长也没张罗开荒的事情,要是再不动手明年春种可就耽搁了”。

“咱们这里是桐柏山余脉,地下全是石头,能种稻子的地方不多,也不差这一茬”,杨征爹安慰道,“山上的野胡桃够我们拣半年的”。

杨义娘听到这也插了一句,“哎,山上的毛栗子可以拣一些,应急了也可以当饭吃”。

酒过一轮,杨云爹想起了杨征爹的老手艺,问道“杨征爹,你看没看这附近的土,可有适合掏炉的地方”。

杨征爹放下酒杯回道,“我之前看过了,这边比那边的土要好,不适合种地但适合烧陶,不过掏炉还没找到好地方,到处都是石头”。

“你先看看,干脆掏个大点的炉,现在地少了,空闲时间多,到时候我俩去帮忙”,杨义爹跟着说道。

杨征爹点头答应,又聊起了这几天去义阳城的见闻,“金沙河上游溃堤影响还真是不小,再加上天气大旱,直接撂荒的就不用说了,人都跑到义阳、金山还有罗山几个县里。那些还没走的,为了抢水刀枪相见的也听说过几起,好在衙门里出了告示不许私自阻断溪流河道,不然早闹出人命了”。

杨义爹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哼哼,这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过对咱们来说也算是好事,杨坚爹运去的粮食卖了个好价钱,另外雇人雇车也便宜了很多,要不然费用还得翻一倍”。

细细一算这一次搬家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总归是件两不亏的事,不过杨征和杨义可不关心这些,他们只关心山里面能吃的和水里面能捞的,这两天只来的及在近处转了转,什么小黑枣、山葡萄、野山楂、海棠果、毛樱桃之类还真发现了不少,几个人商量着明天去山里多采些。

“族长还教你们功夫不?成天乱跑”,杨征娘冷不丁的问道。

杨征吓了一跳,赶忙回道,“现在让我们一早一晚各练一个时辰,其它时间不练了,家里都挺忙”。

“挺忙也没见你帮忙”,杨征娘逮住机会训了一句。

杨云娘叮嘱他们,“你们要去采,就正经多带回些,这些果子都可以酿酒的,果仁晒干了也可以拿去卖,或是拿去榨油”。

“没问题”,几个孩子仿佛领了旨,连忙雀跃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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