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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幕:蓬莱玉枝与神明大人

“藤原……妹红?”紫惊疑的看着女孩,藤原这个姓氏代表的意义她或许不明白,但是她还是知道那个向辉夜姬求爱,并且现在正在屋内和辉夜长谈的男人就是这个姓氏,男人的名字叫做藤原不比等。

向辉夜求婚的五人男人都是身份显赫的人物,可为什么有这个高贵姓氏的女孩却穿着如此单薄的服饰在外忍受寒苦呢?

紫怎么都想不明白,或许知道其中缘由的月辰命则没有兴趣去解释。

月辰命指了指屋内说道:“进去吧,那里有汝的一席之地。”

“……”女孩,或者说妹红沉默着,可以看出她在犹豫。

这次紫没有再说话了,因为她已经明白自己没有说服别人的技巧,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最好。虽然稍稍的受到一点打击。

“汝来到此处,应该不仅仅只是站在外面忍受风寒吧。”月辰命略带深意的说道。

妹红身体一颤,她若有所思的看向屋内,考虑一会后点头答应。

“如此就好。”月辰命满意的露出只有熟悉的人才了解,有些诡异的笑容。

“…………”完全搞不懂两人之间交流的紫只感觉太过复杂了。

见妹红答应后,月辰命若无其事的带着两人走进屋中。事实上对于从未邀请过自己这点,自顾自闯入的神明大人才算是最为失礼的那个人。

想当然,遵从自己那一套形式准则的月辰命显然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尚有羞耻心的紫躲在月辰命的身后,妹红表面到是比较镇定,只是从时不时蹙眉和闪烁的眼神来看,她的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定。

三个人进入屋内,屋中几人的注意力瞬间便集中到月辰命三人身上。

“哦呀,这不是月辰大人吗?刚刚才分别,这么快便找过来,就如此想念妾身吗?”半躺在卧榻上的辉夜调侃着说道。

辉夜的话虽说是玩笑之语,但是除了她与月辰命彼此不会在意以外,其他人的心情可就难说了,毕竟不是谁都能理解这两个人的心态的。

在月辰命身侧的妹红脸色一变,有些狐疑的抬头看着月辰命,而坐在另一侧的一位素未蒙面的男子同样变了脸色。男子的身份很好猜测,除了那位藤原不比等大人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叫做藤原不比等的男子先是深深打量一番月辰命,转而看向妹红,他先是皱了皱眉头沉默一阵,然后瞪大眼睛喝道:“妹红,是谁让允许你到这里来的!?”

“哦呀~?”听了藤原不比等的话,辉夜才注意到月辰命身旁那位体型较小的女孩,因为实在过于平淡无奇,根本没有在意的必要。

月辰命瞥了一眼藤原不比等,有些纳闷的说道:“这个孩子是吾带进来的,敢问有何不妥?亦或者……藤原大人有何不满吗?”

“…………”辉夜淡淡的看向藤原不比等,平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藤原不比等面色一窒,急忙看向辉夜解释道:“美丽的公主,在下只是觉得小女服饰不整,在美丽的您面前实在不适合……”

月辰命自顾自的插进对话中说道:“身为贵族子嗣竟然连一件足以御寒的衣服都没有,况且身为公主却必须在外忍受寒冷,作为父亲却与身份低微的女子在屋内畅谈,这么看的确并不合适。”

“身份低微呢……”辉夜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头,明白月辰命话中含义的她到没有就此发作,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妹红看了几眼。

“不……这,是……”藤原不比等吞吐着,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脸色一变,看着月辰命说道:“不知这位大人是谁?擅自介入在下的家事未免有些失礼吧。”

“吾……?”月辰命笑了笑没有回答。

辉夜姿态优雅的轻咳几声,将藤原不比等的视线拉回后,轻笑着说道:“这位是代替大纳言大人而来的月辰大人。”

“大伴御行大人?”藤原不比等皱了皱眉头对辉夜说道:“竹取公主,这并不合适吧?”

“……”这个人类在误会些什么,虽然也无关紧要了。月辰命瞥了一眼辉夜,对于她特意用如此含糊的方式来解释这点也没有点明。

辉夜露出无奈的表情回答藤原不比等:“大纳言大人在寻找龙首宝玉的过程中明白了事不可为,因此将难题交托与月辰大人来完成。相信大纳言大人也是十分信任和期盼这位月辰大人的,所以妾身也不好拒绝大纳言大人诚恳的请求。”

藤原不比等表情一紧,有些紧张的打量着月辰命,喃喃低语着:“难道龙首宝玉……”

听觉灵敏的辉夜笑了笑说道:“月辰大人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向妾身解释大纳言大人的想法,至于传说中的龙首宝玉,果然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得到的。”

“原来如此。”藤原不比等神色一松,显然没有在当月辰命是个威胁。他笑着向辉夜点头说道:“虽然很遗憾,但是竹取公主,比起远在天边的龙首宝玉,你更应该欣赏由我带来的……那唾手可及的宝物?”

“哦~?”辉夜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低呼一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莫非藤原大人您已经获得了传说中的蓬莱玉枝?”

藤原不比等露出自得和感慨,感叹着说道:“身经万里长征路,不折玉枝誓不还。在下经历了千辛万难,最初自难波港出发,在海上飘荡不知多少时日,我等一行人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成为海上的迷途者,在一路上时而与海怪与死在海上游荡的鬼魂厮杀,时而因为饥饿,最终以草根海贝充饥,以苟全性命,最终在海面飘荡的第五百个时日,在海面上看到一座仙山,仙山浮在海面上,上面散发着五光十色的神光,看到这里,我想这应该就是传说的蓬莱仙山。然后我登上仙山,在仙山上一位天女款款飞来,天女告诉我,她叫做宝嵌琉璃,这里是蓬莱山。我听到这里喜极而泣,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时之间乐不可支的我围绕这座山周围步行,且说此山极其险峻,根本无法攀跃,山上奇花异卉世所未见,宛若琉璃般的山泉自山顶流淌而下,珠光宝玉搭砌出极尽奢华的琼楼玉宇,那些太过庄严神圣,在下根本不敢接近半步,只可在远处遥遥观望,山中树木都发出莹莹的光辉,与竹取姬所说的蓬莱玉枝完全相符,在下就此折取一支,事已至此,我以饱尝美景,那无与伦比的绝景让我又敬又畏,这不是一介凡人可以逗留的地方,再加上既已折取比枝,我更无心留恋,便踏船走上归程,回来的路上幸得神佛庇佑,一路皆是顺风,在飘飘荡荡四百余日后,总算回到当年出发的难波港,历经如此艰辛苦难,一时之间感慨万千啊。”

在旁的竹取翁听后十分感动,连连叹息道:“常入深山取新竹,平生何历此艰辛?”

辉夜的表情有些怪异,她沉默了一下后稍带质疑的问道:“如此说来,藤原大人真的已经取得蓬莱玉枝咯?”

“不负所望,竹取姬所要的宝物,在下已经取来。”藤原不比等展开笑容,拿起侍从一直捧着的精美长盒,盒上有菱锦覆盖。

藤原不比等取下菱锦,顿时屋内珠光宝气四溢,一枝井然不属世间的玉枝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晶莹剔透的玉枝上垂有七色不同的宝玉,宝玉上流光溢彩,分外妖娆。

“这般奇景异宝,的确不属于世间之物。”竹取翁连连赞叹,他转过头对辉夜说道:“你要的蓬莱玉枝藤原大人已经为你分毫不差的取回来了,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来,你也快些履行自己的诺言,同他定亲吧。”

藤原不比等露出喜不甚收的表情,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辉夜蹙眉,视线放在那五光十色的蓬莱玉枝上,脸上阴晴不定。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人家为你历经如此险苦,况且藤原大人身份显赫,相貌也十分优秀,现在你不能再拒绝他了。”竹取翁不再用商量的语气,而是没有余地的发话了。

藤原不比等的笑容更加灿烂。

一直默不作声的妹红面色一黯,小手不自觉的握紧。

紫也左右看看,看上去没有受到气氛的影响,或许心里还对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受难而感到幸灾乐祸。

月辰命闷不做声,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仿佛正在冥想之中。

辉夜默默不语,暗自观察了几人的神色,她沉思一阵后幽幽的叹息道:“一直不听从父亲的话,实在抱歉。妾身故意让藤原大人去取根本取不到的东西,却没想到藤原大人竟然取到了,确是超出妾身的想象,妾身也再无话可说。”

竹取翁满意的点头笑道:“这样就好。”

藤原不比等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万分感慨道:“在下多年忧愁苦恨的心,终于在今天安定了。真可谓……终年苦恋湿青衫,今日功成泪始干。”

“但是……”

辉夜的再次发言让众人心中一紧,不由看向辉夜。

辉夜淡淡的说道:“不用紧张,事已至此,妾身也不愿做言而无信之人,只是此番决定之后,妾身便再不是此家中人,因此妾身想在此之前与父母好好一叙,也请藤原大人能原谅妾身的这番任性。”

“辉夜……我的女儿。”竹取翁眼睛有些发红,即使迫切自己的孩子能够寻得一处人家,可事到如今,不舍之情在所难免。

“辉夜之举乃人之常情,我当然不会做出拒绝这种不知情理的事情。”藤原不比等带着胜利者游刃有余的姿态答应道。

然后他把视线放在妹红身上,语气平稳的听不出情绪。“妹红,你和我出去谈谈。”

妹红浑身一震,低着头,微不可闻的应声道:“是的,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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