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若是当初发现自己的徒儿就在炼丹房中,眼前的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可……那时凌雪像是被人有意所困,没有人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存在。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白灵当初那样对待凌雪,如今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但凌雪不能因她毁,倘若她再次丧失理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心魔会占据她的整个思想,到那时凌雪便真的不会再是从前的凌雪了。
天边紫黑色漩涡似得黑洞还在不断蔓延扩大……对于即将面临的灾难六界会如何应付?她……又该何去何从?
“徒儿……”太上老君见此景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凌雪打断。
“多说无益!上仙请回!”上仙……听到这个两个字,太上老君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这个傻孩子,想撇清她同他的师徒关系,不想让他与妖神扯上关系,与六界为敌。
可她又怎会明白,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想要呵护的孩子,无论她的前面有多少风雨坎坷他都会去为她挡,替她受……只因她是他唯一的徒儿。
现在除了那个人……还有谁有资格劝她回头呢?
半晌,太上老君从袖里拿出一个锦盒:“天佑的身份想来你也清楚了……他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够永远留在你身边,这是他的元灵……”将锦盒放置在雪地之中,衣袂摆摆,人已消失不见。
听到天佑这个名字,凌雪眼神飞快闪过一丝溢彩般的光,可是,很快又黯淡下去……抓着白灵的手往洞里重重一丢!那残缺的身子便直直摔向冰墙……千万年不化的冰墙想来有多坚硬,身子慢慢滑落,躺在地上突出一口鲜血……
衣影飘逸,人已飞向山脚,捡起锦盒……放置在手心里,就像是宝贝一样爱呵着。眼里闪烁着琉璃般溢彩万丈的光芒……
“天佑……你别怕,我会陪着你……天佑……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天佑……你不是千万年的神树吗?怎么会轻易死掉呢?呵呵……天佑……”
一滴晶莹泪珠顺着腮边流进嘴里……竟是苦的……即便天帝不下令捉拿妖神莫凌雪!妖界,凡间的人却开始蠢蠢欲动,为的只不过是一个安宁,一个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黑夜……可这又怎么不是凌雪所渴望的呢?
凌雪知道这神冰塔本就难进,如今又被她布下结界,更是无人能进,无人能出。便安心的抱着锦盒飞向南天门。
没错!她要去天界,而不是“回”。
为了天佑,她必须要去一趟天界……尽管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尽管她要面对父王和母后的指责和处罚……她也毅然要回天庭!
南天门的天兵天将见来者一身妖气,却看不清凌雪的真实身份,想来不是一般的小妖。
将戟对向凌雪:“妖孽!竟敢敢擅闯南天门……”话还没有说完,凌雪轻轻吐出一口气那人便昏倒在地,身后的天兵天将也一个紧接着一个倒地……
凌雪不想闹大,她只想救活天佑,并不想动手。就算真的动手,天界能奈她何?
直径飞向月老的住处,“月老殿”前脚刚踏进殿门,便有一道绿光袭面而来!为了躲闪不禁往后退了几步,退出门外。谁知,大门“砰!”的一声关闭……
凌雪诧异不已,月老这是怎么了?时间紧迫,为了早点知道救活天佑的办法,只好硬闯了!
还没等凌雪出手,里面传来稚嫩的声音:“大胆妖孽!竟敢擅闯天庭,还跑到月老殿来!若现在回去,我就饶你一命,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凌雪不禁意勾起嘴角:“本座拜托月老,你区区一个座下童子有什么资格来与我说话?”
那童子一听凌雪口气不小,气的说出来的话有些结巴“你……你……你!你大胆!”
言罢,凌雪不想同他啰嗦,她把妖气隐藏起来,为的便是不让人发现。可妖气太强,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只要离她稍近一点,那人便会知她是妖。
明知不好使用妖术,在这种逼不得己的情况下也只好博上一博,赌上一赌。预备念口诀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竖立眼前的便是月和仙翁,亦称“月老”一身红袍同他白须白发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凌雪收手,手心慢慢摊开,随着红光一闪而过,手心里多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锦盒。
“月老!天佑是神树,我知道他不会死,即便是死也不会去冥界投胎,他不归冥界所管!六界唯有:神、神物、神兽、不束缚于冥界的生死薄……请月老告诉我救他的办法!”
月老管天地之姻缘,不参与政事,因此上早朝也是想去便去,不去也无妨。却也见过凌雪,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想到过,如今变成了这番模样。叹道:“命归于此啊……”
凌雪见月老并无想救人之意急道:“只要月和仙翁能够救活他……即便是用我的命去换也无妨!”
月老微抬手示意她起来:“无需用你的名去换,将锦盒交给我便可,你……回去吧!”
凌雪起身点头离去。凌雪之所以这么爽快,原是因为这颗神树本就是月老殿内的……猛然回首,一千年前……太上老君看着手上抱的娃笑得不亦乐乎,“哈哈哈!乖啊!徒儿乖!等你长大,师父就交你法术……教你炼丹药……教你飞天入地!所以徒儿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啊……”
月老走近太上老君,瞅了瞅那孩子,摸了摸胡须笑道:“哈哈哈!老君莫不是膝下无子,转移到徒儿身上了?哈哈!”
太上老君本是春风得意的笑瞬间整张脸成了茄子:“月老!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怀里粉嫩嫩的婴儿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呵欠,模样煞是可爱。睁开朦胧的眼睛便瞥见太上老君身后一棵小树苗,闹着哭着指着那棵树咿咿呀呀,说也说不清。月老和太上老君面面相觑奇怪得很。
只有那时的凌雪才明白,她看到了什么,也只有她才能看见。她看见一个与自己一样大的婴儿躺在黑漆漆的木盒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