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扬登时愣住,脑里在想着她的话,若那日换个女子,他是不是也会与她酒后乱性?难道他当时真的对纪芙存了几分非份之想?
他摇了摇头,他一直视纪芙为小妹子,从未对她有非份之想……
“清君,我今日来找你,是想求你跟我回白府,你还是正妻,若是你无法与芙妹相处……大不了,我跟你搬出去住!”
何清君惊住,怔怔望进他眼里,他竟愿意舍了父母,跟她出去住?这倒是极难得的,难道他心里真的只放着她?
白逸扬那双好看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她,诚恳地向她点头。
“你竟肯舍下你父母?”
白逸扬眸里闪过几分挣扎,终于一咬牙道:“我知道母亲素来不喜欢你,那两年,你也很辛苦……”
何清君闭目深吸一口气,然后长叹一声,打断他道:“逸扬,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不管你多有诚心补偿我,都回不到过去了,因为你已不是当初的白逸扬,你身边有了纪芙。”
“……”
白逸扬满眼痛楚,伸出手去,却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无奈收回来。“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无法再接受我,清君,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何清君看他一眼,咬牙,绝然转身便走:“若不怕蹉跎岁月,便随你!”
白逸扬没有追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看她慢慢走远,既然下定了决心,不管多久,他都要挽回她的心。
何清君慢慢走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鼻子发酸,眼角渐渐变湿。她在最好的青春年华遇上白逸扬,与他倾心相许,只道此生必与相偕白首,他许她一世情,承诺一生只娶一妻,可是旁人的一个小小算计,便轻易让他破了誓言。
她为了他,甘愿舍弃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守在白府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牢笼里,每日忍受白老夫人的白眼,动辄被她痛斥一顿,三天两头被关进祠堂罚跪,只因为爱他,便觉得一切都甘之若饴,一切都值得。
两年同床共枕,七百多个****夜夜,不敌他与纪芙一夜。
和离一年多近两年,他来跟她说这些,除了让她心酸落泪,又能如何呢?
终于忍不住落下一行清泪,低头走到华天门,感觉到两道灼热视线,她轻轻抬头,只见令狐薄面色冷漠,满眼悲怆和酸楚,默默地站在宫门处望着她。
何清君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小树林处,白逸扬还在,正远远望着她。她心一紧,转回头来,努力向朝令狐薄挤出一个笑容,明知故问道:“摄政王要出去?”
令狐薄那双凌厉凤目此时带着丝哀怨淡淡地凝视她,半晌,何清君被他瞧得后背盗出暗汗,两只手心也尽数汗湿,终于忍不住,道:“千岁大老爷,我们回去再说,行吗?”
令狐薄又看了她一会儿,猛地转身,拂袖疾步,何清君急忙跟上。
华天门的侍卫也很有眼力劲,识趣地没喊她回来登记牵马。
回到养义宫,何清君见令狐薄理都未理他,径直进了寝殿,便以为他此刻怒气正盛,不想见她,于是悄悄往自己房间去。
岂知养义殿内传来一声怒吼:“何清君,你给本王进来!”
何清君猛地打个寒噤,双脚如踩着风火轮似地:“嗖”地进了养义殿,站在了盛怒地令狐薄面前,倒是把令狐薄给吓了一跳。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片刻,何清君突然“噗哧”笑出声来。
“……”令狐薄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何清君笑着把玩着短剑,像无骨软虫似的偎进旁边的软榻,左手拍拍旁边位置,冲他笑得很是风情:“千岁大老爷,要不要过来坐?”
令狐薄愣住,疑惑地看她。
何清君继续轻拍软榻:“你当真不过来坐?”
令狐薄冷哼一声,一撩袍角坐到旁边紫擅椅上。
何清君登时沮丧,看来,不是美人的她真不适合使美人计,使了也白使。
令狐薄眸底却闪过一丝笑意。“白逸扬对你说了什么,竟令你为他落泪?”虽然极力隐忍,但说出的话仍带着几分酸意。
他一听到小顺子悄悄禀报说,白逸扬进宫求见何清君,便急忙丢下批了一半的折了,匆匆出了御书房,岂知白逸扬已经走了。他本该松一口气的,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觉得不安,甚是烦闷,竟鬼使神差地向宫门走去。却正好瞧见远处小树林处,白逸扬与她拉扯。
那一刻,他觉得心如锥扎,疼痛难忍,但见何清君挣脱他的手,又觉得以何清君的性格,自不会再与他如何……他耐着性子等着,却瞧见何清君带着泪水回来,心中登时冰凉透底,只觉无论如何努力都抓不住她的心,悲怆心痛的同时,又觉得十分沮丧。
何清君搔搔头发,无意识地将短剑抽出合进数次,才道:“他后悔了,要与我破镜重圆。”
令狐薄心底顿时如丝抽般紧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握紧,指节根根泛白,破镜重圆?“你不是绝不与人共侍一夫吗?”
何清君仍然抽合着短剑:“是啊,所以他说要与我一起搬出去住。”她抬起头,双眼带着几分疑惑,好似在问他,她该不该答应他呢?
令狐薄只觉悲从中来,心里酸痛难忍,犹如有只大手攥紧他的心,不停地蹂躏。他右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由于用力过猛:“喀嚓”一声,竟硬生生将扶手拧断。注视她片刻,突然咬牙站起,冷冷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