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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黯然离去

荀九漓只要一看到她那故作的苍白笑容,心里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抽一抽的难过,这个女子,承受的实在太多。

星辰漫天。

这一夜的公孙瑶似乎有些出奇的安静,略略反常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找荀九漓。或许是牵扯出那些悲伤的往事,让她更想要静一静。

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有的喜笑颜开下不知承受着多少背后的辛酸,只是抱着日子始终要过父母之恩一定要报的念头才能够稍稍坚持,但谁又能说这种坚持永远不会被打破呢。

清冷而皎洁的月华从窗外淡淡地洒了进来,映照在这个面容里有说不出的疲倦的女子脸上。是的,她也只是个人,也会累的。

公孙瑶抬头望去,今夜的月亮似乎是格外的明亮,仿佛要将这个整片暗沉的大地都给照亮一般。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想要收拾收拾心情,可是却发现心头总有说不出的凝重,就这么压着。就连着眼皮也在一抽一抽的跳动,总让她的心有些隐隐的不宁起来。

屋子里并没有开灯,可是却被月光衬得很亮很亮了,这时候乐堇和乐笙也还没有回来,公孙瑶试着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闭上眼睛想要早早地睡去。

可是,却总是发现天不如人愿,就在她数了几百只的绵羊之后,还是很沮丧的将小脑袋伸出的被子。

屋子里还是那么亮堂,一切的摆设也还是那么熟悉,似乎一切都还没有变化,可是她就是觉得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没办法,实在是睡不着了,公孙瑶也就只好起身了,只着了一件外衣,她便起身推开了门出去了。

不过是三两步而已,却还是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也不知道,今夜,没有了她的聒噪,他是不是会过得更好,睡得更踏实一些呢。

清冷的光晕打在了他的窗台,公孙瑶还是忍不住想要过去再看一眼,许是并不做什么,只是看看他在做些什么吧。

隔着薄薄的一层窗纸,里面的黑色人影还是那么的挺拔,长身玉立,似乎手中还拿着一柄长长的剑正在擦拭。

公孙瑶伸出手,想要触及到那抹黑色的身影,可是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像是林间斑驳的光线,随着夕阳的渐渐西沉而渐行渐远。

直到此刻,她才敢承认,原来不过是短短的几日,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人的影子。在从皇宫出来的那一刻,公孙瑶是真的以为自己的心已死了,却没想到,只是这寥寥数日,甚至并不多的相处,却在她的心里种下了莫名的情愫。

看着那冷峻的侧颜,公孙瑶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把这些不该有的思绪全部都给清除一般。没错,她的身上还背负着重要的责任,而这个人,无论在何时,也注定不是她所想要的良人。

杀手,都不会有任何的感情的。她的这一份一厢情愿的感觉,也注定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再说了,不过是一点懵懂的情愫,估计也就很快就随着时光的消磨而渐渐消散了吧。

公孙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视线从那抹灯火下移开,余光却在一瞬间瞥见了地上的两抹黑色身影!

这,她的心里“腾”得一下便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并没有来得及细看,公孙瑶就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所包裹住了。

而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只能感觉到脖间一痛,已然晕了过去了。

只是在下一秒,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然,这些公孙瑶都没能看见了,只不过是屋内的那抹黑色身影此时已经不在。

“你,终究还是来了?”荀九漓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和这清冷的月色倒是有些相应的。

对面的男子亦是一身黑色的衣衫,只是着了一身同样冷峻的斗篷,将自己的面容整个地挡住,叫人怎么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那男子的声音似乎是有些许的魅惑,就像是来自于地狱深处的无情,却又莫名地沾染了几分彼岸花的妖艳,凉凉桑桑的传了过来,说道:“嗯。”

只是单音节,却发得有些让人悚然起来。不消片刻,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荀九漓怀中的公孙瑶,黑纱下的唇角却是不经意地勾了起来,只消留下一句:“我再给你一些时间。”

说罢,他便纵身飞跃,一抹黑色的身影只像是尾随着那淡淡的月光而去,让人再也寻不到踪迹。

荀九漓抿了抿薄薄的唇畔,又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公孙瑶,像是深情,却又像是无情。最终,他也只是把她给抱进了屋内。

这里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地方,叨扰了这么多日,他,也该是时候离开了吧。

只是,在放下她的那一刻,荀九漓的心里却涌上了些许的不舍,这样的温暖他是多久没有在拥有过了。

但,终究不过是浮云一场,最终他们也不会再相见了吧,那又何必羁绊。

他转身的瞬间看起来是那么的决绝,可是却在最后一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轻轻嗅去,仿佛指尖还残存着她的法香,可惜,怕是日后也只能让这抹清香永远地留在回忆里了吧。

“愿你安好。”薄薄的唇畔里吐出这一句,荀九漓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这一生,能够遇见你,公孙瑶,便是我最大的温暖。谢谢你陪伴我的那些时光,就让岁月来把他们铭记,你我,或许只是漂泊一叶罢了。

情愿斩断所有的牵连,他也要还给公孙瑶一个宁静。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子已经承受的太多了,就像是那个明媚的午后,她那憔悴而疲倦的身影似乎和往日里有着太多的格格不入,却还是久久地存在了他的心上。

荀九漓一个漂亮的转身,也尾随着那抹皎洁的光晕,渐渐的远去,只留下那个多少岁月里巧笑嫣然的女子,和一点还未来得及开花的情愫。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荀九漓很快便到了郊外,或许是凭借着自己本能的直觉,他能感觉到那个不简单的男人就在这里。

“呵,要做什么,你又能如何?”男子的声音开始妖娆地一点点化开,融化了整个寒夜的暗沉。只是,不免带了几许的桀骜。

荀九漓知道,他就是那天的男子。凭借他的感觉,这个男人的武功绝对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现在自己的伤势也还没有好全,若是和他硬拼,恐怕会落了下风。

“你的目的!”荀九漓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拥有太多的秘密,让人猜不透。而他,只是一个杀手,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哈哈哈……”对面的男子突然一个纵身,便已经跃到了荀九漓的面前,他的笑声就近在咫尺,却有着说不出的距离感。

荀九漓好看的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家伙,怕是不好对付。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想要赶快的离开这里,好让他们不伤到公孙瑶。可是,渐渐地,他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似乎还有着更多的秘密,或者说,他的游戏,不仅仅是需要自己的参与,牵涉的人,恐怕还有,公孙瑶。

荀九漓觉得他应该是跟朝廷上的事情有一些牵连的,但是公孙瑶现在根本就不想管这些朝廷上的事情了,只是想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而已。既然她救了他,那么他自然也要做点什么来保护她。

“果然是个爽快人,只是不知道,谨宁皇后值不值得你为她这么做。”男子的眼睛微眯着,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

谨宁皇后?荀九漓的心头涌上一股的不安,原来这个人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了。他现在能够肯定的是,这个男人的目的肯定会对公孙瑶不利,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少废话!”荀九漓的声音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只要是涉及到公孙瑶的事情,似乎他就没办法再做回从前的那份理智和冷静了。

“好!这可是你自愿的。”男子丢下了这句话,便又施展了轻功,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原地那张薄薄的纸片。

荀九漓捡起纸片,就着月光,不过是几个简单的黑色字体,却是让他的心头一震。恐怕,他的目的,远远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的手心紧紧地攥住纸片,顷刻之间,落下的便只有地上的白色粉末。微风一阵,轻轻而起,白色的粉末像是雪花一般消融在月色之下。

第二日,清晨。

公孙瑶起来的时候依旧是一睁眼就看到了懒懒的阳光,只是这一次,她却觉得脖子处有点疼痛,起先还以为是落枕了。

可是,后来,伴随着回忆的拼凑,她才慢慢地想起来昨夜的事情!

“生儿!”公孙瑶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原来的房间,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觉,便立刻喊道。

乐笙和乐堇两人听到了公孙瑶的喊声,立马就过来了。

“小姐,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姐妹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快,快告诉我,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你们是几时回来的,我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公孙瑶的脑子里现在有太多的疑惑了,已经不是那些零碎的回忆可以回答的了的。这些日子,荀九漓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梦一般,让她自己都有些不清醒了,生怕乐笙和乐堇会告诉她,她一直就睡在自己的房间,什么受伤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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