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十七章
种子与养料
节一
弥鹿一路上都在想着什么，话变得越来越少，而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弥鹿变得越来越紧张，是因为老山谷？
穿过一个有一个村子，小镇，路过了一个巨大的城市艾克特码，原本弥鹿会停下脚步，带着拉尔出去走两圈，或者呆两天，但是弥鹿只是休息了一晚直接带着自己骑马离开，拉尔真的觉得有什么糟糕的事情会发生。
在艾克特码，精灵在街头舒展妖娆的身姿，和自己认识的那种自尊自爱充满力量的精灵不一样，她们眼神中充满着悲伤，灵魂如此脆弱，不知道是为了生存，还是别的，她们为人类工作，为毁掉自己家园的坎尔特帝国工作。
弥鹿不止沉默，更是冷漠，弥鹿总是闭着眼，走在街道上，似乎不想去看，就算有精灵，矮人遭到不平等对待，弥鹿也不像之前对待契克那样正义凛然。
“师傅？你和精灵关系很好吧。”
没有答复，只有马蹄在沙土的路上不断前行的声音。
“师傅，你应该很热心的吧，虽然你从来都是把报酬提在第一位。”
没有答复，只有风声在耳朵边呼啸。
渐渐的，拉尔也变得沉默，只有索尔，喘着气。
这是个好天气，晴朗的阳光，让地上的积雪有些晃眼，冰凉的空气让人非常精神，那股暖暖的醋栗甜味。
越来越多的士兵在附近，弥鹿在胸口别着一枚金色狮鹫的徽章才能畅通无阻，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大狮鹫，就是坎尔特的象征，大概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对弥鹿的了解少之又少。
拉尔抱着弥鹿的腰，很暖和，拉尔喜欢这种感觉，尽管屁股又酸又疼。
拉尔抬起头想看看周围到了那儿，突然弥鹿似乎说了什么，拉尔突然眼睛变成很沉，渐渐坠入梦乡。
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我建议在出事之前把他送回去。
他是我的朋友，他被我承认了，他有我的庇护。
就算你是???????
我以前没有用过这个压迫你们，要求你们，但是现在，我以那个名义，要求你们接纳这个人类，教会他他想学，需要的知识。
你，算了，回来就好，旅行开心吗？
一点都不。
那你还继续履行吗?
我会旅行到厌倦为止。
那还真是漫长的时光，但是别忘了你也是有使命的。
我当然记得，不然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完成你的任务，不过这个人类之子，你真的打算放弃？
不是放弃，而是让他得到他更需要的。
拉尔头很疼，梦境中，弥鹿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面前的草原中，只留下醋栗的甜味，在温暖的阳光下，伴随和煦的微风，抚慰自己迷茫的心。
“我怎么睡着了？”
当拉尔睁开眼睛，白色的屋顶上蓝色的水晶灯正在自己额头发着光，拉尔小心地挪开那颗水晶灯，慢慢起身，发现身上湿湿的，“冷！”
自己躺的地方是一个冰冷的白色石块，自己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大浴袍，似乎被大浪打过一样浑身湿乎乎的还带着奇怪的香味。
拉尔快速站在地上观察着这个空旷的房间，一切都是刻在房间里一样，不管是桌子还是床，都是房间凸出的石块，只有那张椅子是用木板拼接而成的，就像是雪屋，非常的白，同样冷得要命。
窗外，外表同样雪白的屋子一个接一个围绕着排列，形成一个非常大的环，而中间有一颗非常巨大的树，拉尔跑出房间，周围，全是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精灵和矮人，以及侏儒。
自己显得格格不入，拉尔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同时担忧和恐惧也笼罩着拉尔。
弥鹿在哪？弥鹿？师傅？老师？
拉尔想要找出口，但是走廊上有着许多看着自己的人，或者说，精灵，矮人，侏儒，异样的眼光，充满好奇，警惕和担忧。
蓝色，绿色，金色的眼睛，在白色的环形大楼，在绿色大树散发的柔和光芒下，跳动。
拉尔刚想鼓起勇气，跑过走廊寻找出口，却看见弥鹿就在面前的树干上拎着一瓶黑色玫瑰，似乎在打盹，白暂的脸在嫩绿的树叶下显得非常可爱，就像是婴儿，身上干净的短袖白衬衫非常合身，似乎完全不觉得冷，树叶沙沙地响着，带着甜味的风不断划过每个人的身体，带动着树叶奏响自然的呼吸。
那股熟悉的醋栗甜味让拉尔渐渐冷静，平静地坐在原地，抬着头看着弥鹿小声地打着呼噜，真像一只可爱的黑猫，享受着安逸。
周围的人似乎也不在关注自己，回到房间的回到房间，和自己一样趴在走廊，看书的看书，打瞌睡的打瞌睡，这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宁静，如同乐土。
自己短暂的冒险，见证了外面世界的混乱，虽然弥鹿让自己完美地避开了大多数矛盾，但是，自己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在分崩离析，战火也不会就此停止。
美瑞戴尔的白百合，还没有枯萎，而白焰还没有熄灭。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拉尔现在很舒服，不愿意去想其他事情，只想安静地谁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下，像一只无忧无虑的猫咪。
“那个精灵在哪儿！”
突然一声剧烈的叫喊惊醒了拉尔，周围的人也好奇而恐慌的望向自己，突然深绿色的长袍掠过自己的脸，一个高大的精灵俯下身子，凶狠的绿色眼睛直直地盯着拉尔，冰冷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拉尔的脖子，“精灵，是谁带进来的！恶心。”
精灵？自己是人类，可不是精灵，拉尔痛苦地抓着这个精灵冰冷如岩石的右手，挣扎着，弥鹿睁开眼，看到这一幕，立刻将酒瓶投掷向这个精灵，精灵左右迅速地接住酒瓶，带着疤痕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弥鹿。
“放开。”
“哼，你还有脸回来？继续去旅行啊。”
“你放开你的手。”
弥鹿灵巧地越向围栏，赤着脚伏着身子，秀丽的脸上充满威胁。
“切，真恶心。”
高个子精灵一把将拉尔扔在地上，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一把火烧掉了手帕，“算你走运，但是希望你明白，这里不欢迎你。”
拉尔倒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抑制着自己难受的喉咙防止自己过度咳嗽。
“拉尔，没事吧。”
弥鹿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蓝色的药水，小心地打开，递给自己，“喝一小口。”
很甜很冰凉的味道，拉尔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我不是精灵，为什么说我是精灵？”
拉尔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精灵会叫自己精灵。
“其实吧，精灵是对异种族的某种称呼，对于你所称的精灵，他们对自己的读法也是‘人类’。”
弥鹿拿回那个空空的小瓶子，带着温柔的笑，小心地摸了摸拉尔红色的头发，“这里是老山谷，因为协议你不能看见出口和入口，所以我只能催眠你把你带进来，让你不安了，我向你说对不起。”
这个漂亮的青年，少有地绽放着体贴和温柔，如果他还是长发，那么这时候一定是个漂亮而温柔的姐姐，
“我需要解释的很多，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有工作。”
“要我帮忙吗？”
拉尔如同往常，随口一问，但是弥鹿没有说话，爬上桅杆，顺着树枝向下跳跃，很快消失在了浓密的树叶间。
拉尔默默地回到那个空旷的房间，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可以拥抱的枕头都没有。
“拉尔?埃格利德，是吗？”
门口一个金色头发的精灵女士拎着自己的行李，敲了敲木制的房门，“请问，是拉尔?埃格利德吗？”
拉尔无精打采地坐在石头的床上，抬着头，看着这个女士，在阳光下金色的头发有些发绿，眼睛是宝石般的蓝色，脸颊，颈部和双肩非常白嫩，非常吸引男人的目光，“是的，是我。”
精灵女士将拉尔的所有包裹放在了拉尔脚边，“知道吗？那个混球为了你可花了不少功夫，不过是我欢迎你来到老山谷的，然后未来的一年到两年你可能要留在这里，学习魔法和知识，以及文字和生活可能要用到的技能，你要是对什么感兴趣我们也会有人能教你，只要你肯学就行了，其他的注意事项请在生活中慢慢明白，毕竟亲身体验过一些事情会更有印象。”
什么？在这里学习？
拉尔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弥鹿呢？
但是现在去找弥鹿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根本不认路，而且刚才有弥鹿在，如果没有弥鹿，自己可能会被刚才的精灵伤害。
总而言之，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我还有事，总之你先呆在这里，食物和水我们会提供，等你熟悉环境的话，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不过你的安排在明天，也许会无聊，但是请你不要乱走好吗？”
拉尔点点头，目送这个精灵女士的离开，然后转身翻了翻自己的包，那本没有字的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都带着，拉尔又翻开来，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拉尔无趣地将书扔在桌上，找着自己的衣服，这一套棕色的旅袍自己很喜欢，很合身，带着醋栗的甜味。
这一身棉质的袍子穿在身上很奇怪，就像是没穿东西一样，皮肤能清楚的感觉到冰冷的风。、
真是奇怪的衣服。
拉尔换上了自己的一套，感觉舒服了很多，躺在坚硬的石床上，右手遮着眼睛，不知道明天将会如何。
节二
拉尔醒来时，周围非常安静，只有树叶沙沙地响声，外面的大树上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月光下闪动，照亮着这里，已经晚上了吗？
拉尔小心地推开木门，趴在栏杆上向天空望去，蓝色的月亮，在干净的天空下独自发着光。
带着树叶香味的空气如同女孩子的手轻轻抚摸着拉尔的脸颊，拉尔喜欢这里的平静，但是拉尔却觉得，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拉尔光着脚，走在这条环形走廊，走廊上蓝色的水晶散发着漂亮的柔和光芒，与月光一起，照亮着前进的小路。
呼吸声在一个又一个房间中，今晚的空气非常清新，也许这里一直都是那么干净舒适。
一扇扇木门紧紧地闭着，只有拉尔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欣赏这样美丽的夜晚。
突然一阵飓风，树叶随风而舞，天空中一个庞然大物从天空划过，拉尔没有看清那是什么，是狮鹫吗？
拉尔找到了楼梯，小心地往下走着，一层一层，冰凉的地面搔着拉尔的脚板，如同夏天踩在溪水中，清凉。
拉尔慢慢到了楼梯的尽头，散发着荧光的草地上，有一只白色的雄鹿趴在草丛中扇动着耳朵，静静地睡着。
“你说，德拉格尼尔阁下这次能解决吗？毕竟那东西就算是我们长老会全员，都不一定能完成。”
“没办法，如果不修好结界，人类在那个世界如果又入侵神殿，那么这个空间和那个世界都会毁灭。”
拉尔突然听到有人在谈论什么，而且在靠近，拉尔立刻躲在草丛中，静静地观察。
“真的是，麻烦，为什么不直接给人类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不好惹。”
“人类如果知道我们的秘密，掌握了我们的知识，就他们的野心，就怕这个世界提前灭亡，我们不能随便出去。”
声音越来越近，拉尔小心的抬头，两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精灵拿着两块石板，指指点点，突然眼睛看向拉尔，拉尔立刻低下头，屏住呼吸。
“依瑞斯今天也很累了，看样子情况很危险，希望德拉格尼尔阁下能快点履行义务。”
“不过他愿意回来也已经很负责任了，毕竟他。”
“不要为他说话，别忘了他当初像个孩子一样离开惹出多少麻烦。”
“可他就是孩子啊。”
声音越来越远，拉尔小心地起身，却突然感觉头上热热的，拉尔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人类？呵，果然这小子一点都没变，让他离乱七八糟的事情远一点非要什么都插一脚。”
那只苍白的雄鹿正站在自己身后，鼻子毫不客气的将温热的呼吸喷在拉尔的头顶。
“人类，别怕，我是吃草的。”
这头雄鹿看着拉尔一脸紧张，慢慢俯下身子，闭上眼睛，“算了，你爱干嘛干嘛吧，不过给你个忠告，不要过度去干涉这里的事情，因为知道的越多不代表越好。”
拉尔慢慢后退，离开了草丛，雄鹿的警告拉尔不明白，自己能干涉什么？他只是个弱小的人类而已，能干涉什么？
虽然雄鹿没有危险，但是拉尔却能感觉到什么。
在拐角，弥鹿匆匆走过，拉尔想要喊住弥鹿，却被这周围的寂静阻止，小心地跟上。
没有穿鞋，也就没有太多不该有的声音。
在这样的深夜，拉尔并不孤单，似乎有事情在发生，而且和弥鹿有关系，也是啊，弥鹿就是为了解决什么，才会突然来到这里的，而弥鹿也把自己托付在这里，他要干嘛？
拉尔默默地同意了弥鹿的旅行者默认规则，弥鹿救了自己的父亲，于是拥有了自己，那么自己也应该做到什么。
拉尔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节三
弥鹿很头疼，没想到这次的麻烦是真的麻烦，那头野兽叫嚣着要将自己撕成碎片，然后烤成焦炭涂在自己的脸上。
拜托，我们可是曾经被称为火神的存在，对火焰的控制可是非常强大的。
弥鹿没有再去回想那个野兽的威胁，转而思考如何修复结界。
不得不说，人类在作死这方面无人能及，当初矮人们打破世界的联系立刻做出反应，深埋了火焰领主，施加了牢不可破的结界，并和当地的精灵一起向世界的神明寻求帮助和庇护，建造了阿卡达尔神殿，人类则认为这座神殿供奉的是上古邪灵，在占领山谷外侧之后，立刻推平了神殿，然后为了山中强大的魔力能量而挖掘着，结果放出了这个邪恶的火焰领主。
如果不是神殿残存的力量，被消灭的可就不只是神殿附近的士兵，而是白焰的领地乃至这片大陆。
明明警告过那群法师，这股力量他们驾驭不住，如果失控，他们就有灭顶之灾，但是他们完全没有听，而是视作威胁和挑战，怂恿白焰侵略精灵的领土，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骄傲自满，但引起的混乱，却要一个局外人来解决，为了所谓的使命。
弥鹿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个熟悉的地方不断地跑着，老朋友都没时间好好打个招呼。
“请你完成你的使命和任务，然后离开。”
这是这里目前长老议会一些不喜欢自己的人说的话，他们讨厌自己，因为自己不属于他们，就因为自己的身份，把出现的意外全部怪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只能默默地承担。
因为他一个人背锅，可以免去其他人大量的麻烦，反正自己不需要这群人，也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也就不需要他们的认可或者友善。
弥鹿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自己注定要这样。
老山谷只是个学校，也是非人类智慧种族的避难所，人类的铁蹄肆虐在外界，无可奈何。
弥鹿知道这样一个事实，现在的人类不断地威胁着伤害着矮人，精灵乃至侏儒，但是在很早以前，人类还未崛起时，精灵的箭矢没少从矮人，侏儒和人类的耳边划过。
这段历史被人掩埋，年轻的精灵和矮人以及侏儒不需要知道这些，只为了现在自保而组建的同盟。
反正那只野兽困在结界里，而现在是冬天，还有几场暴雪，他还出不来。
三个空间的交汇，还真是麻烦。
弥鹿不断地想出方案并推翻方案，想着如何以最有效的方式解决，但是真的是太麻烦了，首先，自己必然要驱散在附近安营扎寨的士兵，同时要躲开那群好事的巫师的注意，还要小心火焰领主的袭击，还要保证三个空间的安定，如果使用变形，或者幻术，会立刻被察觉，所以自己只能靠没有魔法的化妆了，不过这个真的有用吗。
弥鹿试着对自己开玩笑，但是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反而很难受。
弥鹿穿过自己那时候经常停下脚步唱歌的花园，走过教员们的房间，来到这个巨大的教学区，顺着楼梯走到第三层。
“弥鹿?德拉格尼尔。”
“哦，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太长时间没来路都忘了。”
带着漂亮蓝色首饰的老婆婆慢慢地推开门，这个宽敞的会议室里，坐着不少人，弥鹿全部认识，精灵，矮人，侏儒的代表们，他们神色都不怎么样，目光紧紧地盯着刚入场的弥鹿，似乎想要向这个年轻人狠狠地说什么。
“首先，在你们说话前我要讲清楚，这事情我会去解决，但是，如果你们纠缠不清，我也可以逃走，你们反正拦不住我。”
弥鹿重新回到那种冷漠的表情，弥鹿讨厌这种表情，当然别人也讨厌，很快，在场的大多数人开始低声说着什么，眼睛不断地斜着看弥鹿。
“其次，这次我也是有条件的，接纳一个人类留在这里，永远。”
这句话一说出来，一个精灵立刻站了起来，眉毛狠狠地皱在一起，金色的眼睛充满愤怒，“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公然挑战我们的规则！人类，绝对不允许留在这里！我要求立刻把那个人类丢出去，如果想活命，就必须删除记忆。”
“就是！人类对我们做了那么多，人类是什么品质我们不知道？我们怎么可以养虎为患，让他了解我们！这不是想让我们灭亡吗！”
“驳回！人类不能留在这片净土！”
“俺赞成！弥鹿老弟，这人类你又不是不知道，凶残的很呐。”
很快，反对声淹没了整个会议厅，而弥鹿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一声不吭，渐渐的，所有人安静下来。
“你们真好意思说，躲在这里出去过吗？别忘了你们中的一部分是经历过??????”
“住嘴！”
那个精灵似乎意识到弥鹿将要说什么，立刻拍向桌子，“这是过去，我们还不了解对方的时候！”
“是吗？但是确实发生过不是吗？而且，你们真的了解人类吗？就靠躲在这里，翻阅资料，就能明白一切，哦，那你们靠看书靠猜想靠妄想去修复结界吧。”
“你这是威胁？”
“算是吧。”
弥鹿冷冷地看着周围满脸不悦的人，起身行了个礼，准备离开，椅子翻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柄长剑迅速指向自己的脖子，弥鹿抬起右手，袖子下弹射出一柄利刃，挡下了利刃，并快速侧身旋转，一发左臂肘击直直地撞在那个精灵的头上，精灵侧着身子被击倒在地，剑刃无力地在地上滑动，全场随着剑刃的无声而安静下来。
“现在，谁威胁谁？”
弥鹿推开大门，蓝色的月光下，弥鹿白暂的脸如此冰冷，丝毫不带感情，就如那群人印象中那个永远不会笑的人，但是不同的是，他不再是那么听话，现在的他充满着暴虐的气息。
随着红木大门的关闭，弥鹿一个人走在走廊上，随手拿出一瓶酒，往自己的嘴巴里灌。
“我只要等等就好了，也许我不是好老师，但我能给你们一个好教训。”
节四
“克里亚斯，没事吧。”
“咳咳咳，下手真狠，看样子他被人类影响了。”
这个高个子的精灵努力站起来，但是那一下的力道，真的吃不消，克里亚斯颤抖着强迫自己坐下，并挥手拒绝旁边一个女士的治疗请求。
“我们主要没有谈判资本，毕竟一直是我们欠他，他从来都不欠我们什么，也许??????”
“那也不行，那是他的工作！使命！他存在的意义！他如果不主动承担这些，那他算什么守护者！”
“你们自己都说他不欠你们什么，为什么却还要他做这做那完全不听他的想法，你们真是自私。”
拉尔猛地推开门，红色的大眼睛环视着突然杀气腾腾的会议厅，所有人都带着异常凶狠的眼光，拉尔颤抖着，向后退着，“弥鹿，才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他比你们这群虚伪的人要好得多！”
“人类？我现在能不能杀了他？”
刚才被击倒的精灵男子再次抓起剑，试图站起来，但是弥鹿那一下攻击让他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你一直在偷听？”
另一个精灵女士慢慢站起，试图靠近拉尔，拉尔感觉不太对，想要后退，紫色的不明显光圈不断靠近自己，但是突然光圈散去，精灵女士瞪大双眼，停下脚步，微微闭上眼睛，再次坐下。
“好吧，这个人类我们今天是不可能杀的了的，因为，除了弥鹿，我们这还有个喜欢多管闲事的。”
“依瑞斯吗？看来我们的两个守护者都对这个人类有意思。”
年纪看起来最大的精灵摆摆手，“也许我们该妥协，一个短命的人类，永远留在这也打扰不了多久。”
永远留在这？拉尔不悦地盯着这群看起来华贵优雅的精灵和大大咧咧却没安好心的矮人以及一直不说话的侏儒。
“我是自由的！你们留不住我！”
“那么你是要被删除记忆？你从认识弥鹿开始就是错误的。”
“你休想！”
拉尔扭头跑着，希望追上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弥鹿，自己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学习，就算给自己自由和权利。
那群人没有追上来，拉尔一个人在走廊跑着，循着那股淡淡的醋栗甜味。
终于，拉尔看见了坐在一棵大树上喝酒的弥鹿，拉尔小心地靠近，弥鹿注意到了拉尔，却没有说什么。
“弥鹿，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讨厌这里。”
“你讨厌这里，是因为讨厌那群人吧，没人会讨厌老山谷的环境。”
很明显，弥鹿喜欢这里的环境，蓝色的月亮柔和的光，弥鹿一定很喜欢在这里安静地睡觉，在那棵大树的树枝上。
“留在这里，学习，我不擅长教会你什么，如果你想了解为什么他们讨厌人类，那么，你留下吧，你不是想知道很多东西吗?这里一定会找到答案。”
“可是，你也是人类啊！为什么就算这样被对待，也仍然帮助他们！”
弥鹿带着微微的笑，“嗯，人类啊，你愿意相信我吗？”
“相信你！我们走吧！”
“那就留在这，学会这里交给你的知识，能力，技能，然后独自上路，你的传奇必须亲自书写。”
弥鹿慢慢翻滚，落下树枝，越来越模糊，消失不见。
拉尔想抓住弥鹿，却什么都没抓到，“再见了，我的徒弟。”
弥鹿走了，拉尔独自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拉尔没有流泪，虽然他心痛着，难受着，在月光下孤独着。
“其实，你一直在牺牲自己吧。”
拉尔内心在咆哮，但是无可奈何，做出决定的人是他自己，他说过，自己永远不会为了某一个势力，为了某一些人，只会按照自己的决定去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