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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H

胡適:

爱就是亿万年中的一刹那

他们的相遇,

只是亿万年中的一刹那,

但是,却是永恒。

15岁的时候,她被许配给14岁的胡適。还没有订婚,胡適就逃婚跑了。他恋上了异国的女子,要解除婚约,被母亲拒绝了。

13年后,她已经是超龄女子,胡適留洋回来,去看望她。她却不敢见他,羞赧地钻进帐子里激动地哭泣,被传为笑谈。

她终于成了他的新娘。新婚伊始,他就走了,留下她和他的母亲生活。

后来,胡適把她接到城里。她做徽菜给他吃;他有心脏病,她不让他喝酒,给他的手上戴一个有“戒酒”字样的戒指;她不允许他生病的时候看书;她叮嘱他不要从政,因为怕有危险;她以他的名义给村里捐钱……

他感受到她的好,于是,渐渐对她怜惜起来。

可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子,身边怎能没有红颜?何况,她只念过三年私塾,短腿、小脚,眼中还有白翳。谁都认为,她配不上他。

她知道了,没有哭泣,而是镇定地拿起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说:“如果你要和我离婚,我就先杀了两个儿子,再自杀。”

她视死如归,胡適害怕了,妥协了。他说:“情愿不自由,便是自由了。”

她再也没有那样闹过,而他也越来越怕太太。后来,他写了三从四得:所谓“三从”,是太太出门要跟从,太太吩咐要服从,太太说错要盲从;所谓“四得”,是太太化妆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记得,太太打骂要忍得,太太花钱要舍得。他成立了怕太太协会,其标志就是法国钱币,上面有PTT字样。他还到处收集怕太太故事,最后得出了结论:凡是没有怕太太故事的国家,都是独裁的极权的国家。

怕太太,其实是爱之极致的表现。他已经离不开她。

他心脏病去世之后,她几次昏厥,被送到医院抢救。45年的相守时光,他们已经渗透到彼此的生命里了。

她扶着他的灵柩哭泣,他写给她的诗篇,在泪水中飞扬:“病中得他书,不满八行纸。全无要紧话,颇使我欢喜。岂不爱自由,此意无人晓。情愿不自由,便是自由了。”

她写不出诗歌,可是她知道,胡適与江冬秀的名字,一生,一世,永远都连在一起,他们的相遇,只是亿万年中的一刹那,但是,却是永恒。

她守着他的墓园、他的纪念馆、他的手稿,直到80高龄。

胡適(1891~1962年):安徽人。现代著名学者、诗人、历史学家、文学家、哲学家。因提倡文学革命而成为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之一。

黄永玉:

千世也要在一起

对于相爱的人来说,

一生不够,

千世也不够,

要永永远远地爱下去,

尚可满足。

黄永玉遇到张梅溪的那一年,是个19岁的流浪汉。

张梅溪的父亲是一个将军。张梅溪多才多艺,漂亮得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

当时,黄永玉在一家教育馆工作,除了会小号、木刻,他什么也没有。为了让张梅溪注意到自己,每当她出现的时候,黄永玉就会吹起小号。就这样,他走进了她的心里。

但张梅溪的父亲强烈地反对女儿嫁给这个一无所有的小流浪汉,而且把她关了起来。

黄永玉心灰意冷,独自一人去了赣州。

貌似柔弱的张梅溪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拿了一条自己的金链子卖掉,然后坐着货车,去赣州找黄永玉。

黄永玉当时在离赣州60多里的地方出差,他听说了这个消息,马上借了一辆自行车,连夜赶到了赣州。

就这样,他们幸福地结婚了。在一个小旅馆里,他们约定永远不分离。

1953年,黄永玉辗转来到北京。他们的家庭好奇怪呀,不仅带着7个月大的儿子,还带着狗、猫头鹰、猴子、梅花鹿。她说,他喜欢。

在她的悉心照料和支持下,他的木刻《阿诗玛》轰动了全国,他出名了。

可是,“文革”来了,他们被赶进一间狭小的黑屋子。张梅溪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一来就更加虚弱。黄永玉灵机一动,在房子的墙上画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大窗子,窗外阳光明媚,鲜花盛开。张梅溪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后来,黄永玉被关进了牛棚。他每天偷偷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写东西,每天给张梅溪捎过去,这就是他的长诗《老婆呀,不要哭》。

他们在一起半个多世纪了,黄永玉常常给张梅溪写诗,他说:我们已经相爱十万年了,十万年就是千世。

对于相爱的人来说,一生不够,千世也不够,要永永远远地爱下去,尚可满足。

黄永玉:1924年出生于湖南省,少年时期就以出色的木刻作品蜚声画坛,号称“中国三神童”之一。黄永玉自学美术、文学,被誉为一代“鬼才”,曾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荷西:

六年一过,我就娶你

跟在你的身后,

抱着你,

不管你往哪走,

有风吹过,

唱着一首无言的歌,

像此刻我的感受,

爱会跟爱一起走。

当时荷西只是三毛学校附近就读的一名高中生,三毛在马德里上大学三年级,一次偶然的机会,也就是圣诞节晚上,头上戴一顶法国帽的荷西在三毛居住的公寓楼下等她,送她节日礼物与祝福!那时三毛私下里就寻思:要是做他的妻子,该是一种荣耀才对呢!但当时她只是以姐姐的身份教训他:不要逃课!再逃课就不理你了!

而荷西却照样逃课来看她,直到有一天,荷西一脸认真地说,ECHO,你等我结婚好吗?六年!四年大学,两年服兵役!好不好?

三毛觉察他的异常,便故意气他,对他下最后通牒: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有男朋友的!荷西也不生气,只是挥挥他的法国帽,倒退着跟三毛说:ECHO,再见!

后来荷西便真的再也不来找三毛,偶尔在路上遇见,他只是礼貌性地拥抱一下三毛亲亲她的脸颊。而三毛身边的男友似乎总在换来换去,有意或无意。

六年后,荷西托一个朋友捎给三毛一张近照和一封信,照片上的帅小伙正在河里捉鱼,留一脸的大胡子在阳光下灿烂地笑。三毛注意到:荷西长大了!

返台后的三毛遭遇到了第一次的情感不幸——未婚夫意外身亡。痛苦之余三毛重返西班牙,于是,冥冥之中的异国姻缘开始走近他们。

某天,荷西打了十多个长途电话给三毛却始终找不到人。临近晚上三毛才匆匆赶去朋友那里见荷西,当时,好朋友只是叫她闭上眼,等候。彼时,三毛被人突然拦腰抱起,旋转,三毛睁眼一看,是荷西!她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就任由这样的快乐变成旋涡将她围绕在里面。七个月后,三毛与荷西举行公证结婚,开始他们幸福的爱情之旅。

荷西:西班牙人,潜水工程师,为作家三毛(陈平)的丈夫,比三毛小8岁。1951年出生于Jaen的Andujar市,1973年,在非洲沙漠小镇(今阿尤恩)与三毛结婚;婚后定居于西属撒哈拉的加纳利群岛北部的一个叫做Telde的小镇上的海边社区。1979年9月30日,荷西在拉芭玛岛的海中潜水时遇意外丧生。

霍桑:

一生唯有你

他一辈子只有她一个爱人。

他们的家只隔了几条街,还有点亲戚关系。

他的父亲在他4岁的时候死于海难,从此他的母亲就永远陷入了悲痛中,再也不管任何人了。他一直待在房间里,几乎不曾出门。

而她,因为小时候牙疼吃错了药,因此有一点点小小的声音,她就头疼不已,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否则就差不多要气绝身亡。

他非常帅,走在路上,常常有女子回头凝望。他第一次来找她,她的姐妹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是个才华横溢的女人,小有名气的画家和作家,她独特的思维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叫她超凡脱俗的小鸽子,他给她无数的温情和激情,她的病奇迹般地消失了,再也没有犯过。他们都说,这是爱的力量。

他们恋爱五年之后结婚了。

在结婚之前,她说,他会是我的国王、玩伴、情人、下属、骑士,他会是我的平等的伙伴,我们互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遨游。

可是结婚之后,她完全忘记了这些事情,她只沉浸在他的柔情中,不再是画家和作家,只成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的母亲。

她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一心支持他写作。她给姐姐写信说,如果我能帮助他工作,那它就是我生命中的重要使命。

她太崇拜他了,她相信他是最好的作家。每当他们搬家的时候,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的书房收拾妥当。他写作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打搅他,而且,也让别人别去打搅他。他写完作品,她总是第一时间阅读,给他提出中肯的意见,给他鼓励和力量。

他终于写出了著名的《红字》,成了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而她,却默默地退到他的身后,只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

他一辈子只有她一个爱人。

在他49岁的时候,他把妻子写给自己的信件都烧毁了。他并不是不爱她,他每次碰那些信件之前,都要反复洗手,因为那些信件太神圣了。他说,因为太神圣了,所以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绝不会给任何人接近那些信件的理由。那些秘密和甜蜜,只属于他们俩。

霍桑和妻子索菲亚,就是这样相爱着,在那个支离破碎的时代里,保持了一份完美的、完满的爱。

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年):美国19世纪影响最大的浪漫主义小说家、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写作短篇小说的作家,也是美国文学浪漫主义文学中的心理分析小说的开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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