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初夏,东北的气温迅速回升,天气开始炎热。
坐在教室里,时而有蜜蜂、蝴蝶、瓢虫之类的“过客”飞进教室,每每这些不速之客飞进教室,大家都会在老师的严厉的目光底下,偷偷抓个瓢虫,扔到女生衣服上,吓得她们哇哇叫,然后被老师臭骂一顿,这是常有的事,我也经常这样被男同学吓唬着,只是,我从不害怕这些东西,他们对我没辙。
——这个月份,每天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射到桌子上,总有些刺眼,挨着窗户的同学,会拉上窗帘,窗帘挡不到的地方,热烈的阳光照射进来,有的同学只能偶尔用书本挡挡——外面的风,也是暖热暖热的,时常让人有些倦意。
——这个学期,有几个插班生又进来了,在将近一百平米的教室里,坐到几乎没法再塞进一张桌子,教室里十分拥挤,我们这届,文科只设了一个班,时而有插班生,或者其他中学中途转学过来的学生进入我们班级,这种状况学校有时也没有办法,作为省重点高中,谁不想都来这儿读书呢。
就是这样炎热的夏季,就是这样拥挤的教室,就是我们这些些许弱小的丁香花,开始要备战会考了——地理,生物要结业考试了。
然而,即便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逃课的。
“叮——铃铃”,“叮——铃铃”
“上自习了,都别说话了!”班长,王思雨说。
“知道了,大小姐!烦死了!”安然接了一句。
“安然——就你废话多,上自习了!一会班主任就来了,都别说话了!”班长说。
“啊,真的假的啊,今天你爸真过来啊,你不是说他今晚不来吗,胖子他们今天都没来上自习!”叶子站起来对王思雨说。
“谁在说话——”“果冻”说着就从后门进来了。
“王思雨!看看哪个座空着呢,看都谁没来上自习,给我记下来!”“果冻”非常严厉地说。
“果冻”要来狠的了,上晚自习,平时他几乎不怎么来,最近,要会考了,他抓的有点严了,但是,听王思雨说,他今天不来的啊,怎么来了呢。
“果冻”站在讲台上,巡视着各个座位。
“王思雨,怎么空了三个座?都是谁,给我记下来!”他瞪着眼,大吼着。
“哦,知道了!”王思雨,慢慢腾腾地,不太情愿地从座位出来,走到空位置那。
“这个是谁?”李飞!胖子!他不是跟你请假了吗?同桌顾思宇说。
“哦?请假了?哦!哦!对,李飞请假了,他说他病了,去医院了。”王思雨转身对“果冻”说。
“什么时候请的,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有什么权利给假?”“果冻”瞪着眼睛大喊。
“他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小琪小声对我说。
“快会考了吧,严厉了!”我低声说。
“给我看看,后两个空座是谁!天天逃课,我让你们逃,我非得好好治治你们不可!”
“这个座是谁?”王思雨指着挨着张维嘉旁边的空座问。
“王芳菲她妈妈来找她,她刚刚出去!”李佳茹笑着说。
“谁来找也不行,出去为什么不请假!”“果冻”吼着。
“那个,那个空座是谁?”
“高原——他去球场拿衣服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打球把衣服落那了。”同桌康砚说。
“废物!就这样,还考什么大学,打个球,都丢三落四的!”“果冻”更加生气的吼着。
“王思雨,都给我记上,明天早上,让他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说完,左手上推了下他那厚眼镜,低着头,背着手,摔门出去了。
“王思雨,王思雨,你怎么不说实话啊?你不是说你爸爸不来吗?嗨,明天他三个死定了!”“果冻”刚走,安然就小声说。
“去你的!我明明听他说,他不来的,你以为他跟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刚才说来,也是吓唬你们的,谁知道,他真来了啊,我从家里出来,他还没出来呢,王思雨委屈着。
“你别瞎说了,安然,要不是思雨,胖子不也废了吗?他跟谁请假了!”
“你别没事冤枉好人!”
“就是,你看看,后边有几个座上坐的是咱们同学吗?”
旁边有几个女生帮着思雨说话。
是的,在我们班逃课最管用的手法是,让别的班的同学临时来坐会儿,一般刚上课,“果冻”来检查下,过会儿就没事了,其他班级遇到估计有查座的情况,同学们也都这么干的。
“果冻”有点近视,此外,他一般检查,都是让她闺女——我们的班长王思雨去挨座查,他一般只站在讲台上不下去,来这“帮坐”的同学一般都趴桌子上装睡,所以一般都能应付过去——即便偶尔发现,“果冻”一般都不会训斥其他班级同学,除非遇到他非常熟的,那是要倒霉的。
今天晚上,除了胖子、王芳菲、高原他们三个没找“替身”空座外,我们班级内来了四个“帮坐”的替身。
临近会考了,“果冻”真的是严厉了许多,虽然,刚才同桌们都编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谁知道,“果冻”临下晚自习前又来了一次,这次,可让他逮个正着,全班有七个逃课的,这下可气坏了他了——让王思雨,挨个记下逃课的,第二天早上,七人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站了一排,整整站了一天,挨个站着写检讨,没有一个少于一万字的——否则是不允许回到座位上的。
“果冻”治人是有狠招的,他也爱基于这一点跟同学们开玩笑,不管你怎么耍我,总之,他肯定有更“阴”的招儿治你。所以,每次,那几个爱跟他“斗法”的男生后果都“不堪设想”的,而我们将成为最大赢家,因为,我们得到很多笑料。
渐渐地,他们几个之间的这种“斗法”在我们全校也都是出了名的。
会考,在“果冻”的严厉监视下,我们总算复习的很好,前后一个多月,后来几乎没有逃课的。
……
6月15日,会考,一切在未知中过去,都在焦急地等待会考的结果。
1996年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