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娅不发烧了。
又吃了于云涛做的大米粥,感觉有了点力气,于云涛走后 ,她起床洗漱一下,心里有些孤独寂寞,望着结婚后补照的婚纱照,心里一阵酸楚。摇摇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十几年都过去了,还会动摇?
她来到电脑旁,打开了机器,看着网上的新闻,网络的新闻要比电视报道早一点儿,肖娅喜欢到网上来看。
FM365主页上介绍着一些地区又有贪官落网,肖娅对这样的报道不感兴趣,怎么那么多贪官?
选择了关于美容美发的新产品介绍,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新意,感到无聊。于是她又走进了聊天室里。
继续用自己用过的网名:紫衫裙
由于肖娅文明的谈吐,坦率的语言,真诚的态度,她在聊天室里有了些名气,在加上她从不换名字,老朋友很容易找到她,大家也喜欢同她聊天。
一个没有见过的名字在同肖娅打招呼。
礁 石 :紫妹,你好!病好了吗?
紫衫裙 :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礁 石:你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忘记了吗?
紫衫裙: 你换名字了,是吧?
礁 石:我给你打电话,方便吗?
肖娅想了想:“你现在可以打过来,我的电话号码是0453--.......。
电话铃声响了。
肖娅接起了电话。
“您好!我是于则声,知道吧?”
肖娅:“知道。你好,你在家里?”
“是,我爱人每天都是下午上班,夜间十二点回来。你的老公呢?又不在,对吗?”
肖娅:“他去俄罗斯了,过两天回来。”
“病好了吗?”
肖娅:“好多了。”
“我想知道那天没有说完的事情。”
肖娅:“好吧。”
肖娅对这位没有见过面的于则声接上次的话题继续说着在毕业前所发生的事情。也说了于云涛对她曾经有过的爱恋。
肖娅讲述着。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受伤引起的后果会是那么残酷,他们都在瞒着我一个人。在结婚的那天晚上,闹洞房的人们都走了,我是那么羞涩,也悄悄的在期盼着,可他却总是偷偷的在观察我,还不如谈恋爱的时候热烈,当他的眼睛与我的眼睛相遇的刹那,我发现他在躲避我的眼睛,又有些慌乱。
我很纳闷,这哪里是那个曾经爱我爱的发狂也让我如痴如醉的于云声啊?他此时 变成一个小心翼翼的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新婚之夜,我又怎么去问?
以后的几天里,他都是睡在沙发上,碰都不碰我。
明天要回门了。
我在准备回家的东西,无非是几瓶酒、罐头、还有香烟,是给姐姐家拿的,给妈妈准备的是一件大毛衣外套。
他在看我的脸色,我沉闷地长出了一口气。深夜了,我问他:“还要睡沙发?”
他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的是泪流满面的一张扭曲了的脸,上面写满了的是痛苦和内疚。
当他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后,我发疯了。我厉声质问他:“为什么错过治疗的机会,为什么不相信我?”他说:“怕啊,怕失去你 ,怕治疗效果不好会离我而去。”
我问他:“现在不怕我离开?”
他说:“不会的。结了婚就不会离开了。”
他那么自信,他利用了我的善良和父母留传给我的古训:好女不嫁二夫,可我是嫁吗?
我是在牺牲我一生的幸福和做母亲的权利啊。我看着自己曾经那么爱着的于云声,他此时满脸的泪水,让我又心疼的去扶他让他起来,他萎缩在那里,总是问我一句话,“原谅他吗?”
我虽然恨他曾经不相信我而失去了治疗的有利时机,可我知道如我真的离开他,这个人也就毁了。他没有勇气再活在世界上吧,男人都有着坚强的外表,可内心也都是脆弱易折的,象破旧的风筝一样,线儿断了,会被风吹着飘荡的无影无踪。
我答应不离开他,但是要听我的安排,到其它大城市的医院去治疗,不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婚后,我俩开始了求医之路。
为了保留他男子汉的形象,我对他的病始终缄口无言,我认为无人知道他的病,等治好了就万事大吉。
我没有想到还有个人知道,就是曾经爱过我的于云涛。
我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外出求医了,在回来的那天,他来到了我们家里,问他的哥哥:“有什么效果没有?”哥哥给他使眼色,偏偏被我看到了,我才知道世界上除了医生和我,还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又是个曾经表示过爱我的人,怎么也伙同他们联合起来骗我呢?
那天晚上我真的哭了一夜,想到结婚已经三年的时间了,我所受到的委屈和他的亲属们对我的不公平,特别是婆婆在看我肚子时的眼睛,恨不能马上象吹气似的,把我的肚子吹大,马上给她生个孙子。
在于云涛的媳妇柳莺生小明的时候,是在我们家坐的月子。
婆婆伺候柳莺,她总是唉声叹气,说:“自己的儿媳妇不用伺候,倒去伺候侄儿媳妇。”
在孩子满月的那天,大家来贺喜,柳莺让我吃她吃不完的鸡蛋,老太太却说了句让我总是忘记不了的话:“自己不下蛋还吃什么蛋!”那天我又是哭了一夜。
也在那年的雨季里,我和于云声搬到了俄式老房子里,离开了婆婆。这所房子是他一个有俄罗斯血统的远房亲戚留下的遗产。他们回自己的国家去了。
肖娅又哭了。
于则声在电话的另一侧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
于则声:“你别哭好吗,我的心已经碎了......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呢?你属什么?”
肖娅告诉他自己是属牛的。
“我叫你妞妞吧,好吗?”
肖娅被逗笑了,还真的挺喜欢这个名字。
于则声:“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把你自己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事情同我讲了,这也要感谢网络啊。以后我们是朋友了,你说对吗?”
肖娅觉得这个于则声有些文气,离自己的地方又好远好远,做个网络上的朋友真的是合适的人选,他又那么善解人意。从内心来讲,这样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 的,很难碰到的。
在肖娅考虑的时候,于则声又在问:“可以吗?我们做个知心朋友,彼此多份牵挂和思念,对你对我来说,有多美啊。”
肖娅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了,说:“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他说:“记住,要在下午打,上午媳妇儿在家,不太方便。”
肖娅答应了一声,对方说了声:“吻你,可以吗?”
肖娅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脸又发烫了,不过可不是发烧。
肖娅没有打出字来。
他还在问:
“回答我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