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老兄大概会在这个点上回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你啊!”老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我记得你老兄只是个不动武功,打架都得耍小聪明的混蛋书生而已,怎么一下子成了武功盖世的大侠了?”
陈七的脸色微变,然后笑嘻嘻地说:“这不是为了能不脱你的后腿,所以才偷偷地去练的嘛!”
“哼!你不是说去找流莺了!”老幺一脸恼怒地看着陈七,流莺是陈七在春华阁的一个相好的。“天一黑就出去了,前天你也是这样,昨天白天就看你样子有些不对劲,结果居然在这个时辰回来啊!”
“额,这个,其实我实在是丢人啊,本来在流莺那里的,后来发现,自己忘带钱了,又怕你笑话我,所以才偷偷回来拿……咳咳……”陈七忽然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陈七忙用手捂住嘴,但是还是有一丝血丝渗了出来。
“老七,你怎么了!”老幺大惊,赶忙站起来过去扶住陈七。
陈七微微一愣,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呢?随即他明白过来了,老幺打架是厉害,可是那也只是打架而已,而且是跟混混打架,论武功,其实,真的很糟糕。
“刚才,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陈七歪着头,看着扶住自己的老幺,松开的手上,还有嘴角,确实有些血迹。而且老幺还发现,陈七外套下面的中衣的衣领处,赫然有着鲜红的血迹。
“你怎么受得伤?”老幺显得很焦急。
“先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的?”陈七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样子。
“嗯,这个,”老幺脸有些红了,然后看着陈七瞪着自己的样子,然后歪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直觉好像这里有人,然后大声吼了两句,然后你就进来了。”
陈七一下子气结,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老幺你这个混蛋……”果然是直觉过人的混蛋啊……
两日前。陈七本来在大厅坐庄,忽然直觉不对,匆匆推了给手下,上到楼上来。
一张薄薄的纸,被一块杏仁酥压着。而信纸旁边放了一套,姑且能被称作是衣服的布料。
盗雪魂,交于红,保莫惜陈七把杏仁酥,很自然地放到了嘴里,吃掉之后,点燃房内的油灯,将信纸燃尽了。
至于那套衣服,应该是夜行衣,除了衣服大体是白色的以外,上面所有的花纹都是黑色的,而且,那些花纹都是大片大片的,看起来,像是被人直接用墨水泼上去的。至于衣服的品位……
总之,陈七很自然地把衣服揉成一团,打开自己房间内的一个箱子,里面还有几套类似的衣服。
当夜,陈七跟老幺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如意赌坊。入夜,京城郊外,太子的行宫。
“呦,请问,可以把你从莫惜那里收到的玉镯给我吗?”不太正紧的调调,可是声音却完美的改变了。
“什么人?”太子随行护卫,暮云,正在太子行宫之内休息。当然,太子尉迟珏并不在此处。这类人,本身睡眠就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清醒过来,此刻他面对着来人,慢慢地起了身,随身的佩剑竟是在手中。
“别问了,明知我不会说的。我只是拿回不属于你的东西而已。况且,你最好现在把它交给我,这些天,你应该身体开始觉得不适了吧!”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暮云此刻已经做好了完全的防备,心下对来人更是警惕了三分。
当初给莫惜服下了锁情水之后,为了进一步巩固效果,暮云准备给莫惜进行催眠。可是,和之前莫惜喝下春药的效果一样,药效很难发挥,莫惜始终还是能维持着清醒。而且无论自己如何对莫惜进行催眠,也没有什么收获。这个时候,暮云注意到了,莫惜始终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而且看起来还是握着些什么。
暮云当下就拨开了莫惜的手,解开了莫惜的外衣之后,就发现了莫惜一直紧紧握着的,居然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玉镯。
暮云取走了莫惜的玉镯,很意外地,莫惜很快就晕厥过去了。而且,自己的催眠也比刚才顺利多了。
暮云当下就对这个玉镯产生了兴趣,将这件事做了报告之后,尉迟珏只是稍微看看,要求暮云把玉镯的秘密探知出来,就把玉镯还是给了暮云。
暮云这些天来,一直都有在研究,可惜,毫无收获,而且,隐约地,暮云还是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异样,渐渐地衰弱起来了。
这个时候,暮云想到更多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人似乎对玉镯的来历很清楚,于是他便试图套话。
“听仁兄这话,这玉镯莫非是你的?”暮云微笑着问。
“你是白痴吗?不是你自己从莫惜手上拿来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变装后的陈七,还是难改本性,“想套话就省省吧,而且,我也知道,玉镯就在你的左手袖中,还是乖乖给我吧!”
“如此,还请恕在下愚笨了,这玉镯,既然并非仁兄所有,自然是不可能给你的。”暮云将剑鞘取下。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呢?”陈七忽略了暮云浑身散发的杀气,“本来这玉镯就是属于我的,要是你们不做些多余的事情,我早就从莫惜的手里偷,不对,是拿过来了,可是莫惜忽然不见了,害我好找,但是既然镯子在你的手中,从你这里取来也是一样的了。”
“嘿嘿,这还真是奇谈了,莫非仁兄是个偷儿?既然这样,暮云身为公门中人,只能动手了。”
“嘛,真是麻烦!”陈七脸色一变,身先动了,躲过了暮云从一开始便全力击来的一剑。
两人的武功均是不弱,该是势均力敌。陈七心中也不禁感慨着,若不是暮云连日来受着雪魂的腐蚀,只怕内力还稍胜过自己一筹。
陈七并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但是还是被逼使出全力,最后不得不使出了很有些无耻的一招,朝着暮云的下体就攻了过去。
暮云虽然实战经验相当的丰富,但是他面对的都是些高手中的高手,大多也都是些正人君子,何岑与混混一般的人物斗过,很有些意想不到便忙着护住自己,接着他还来不及诧异,陈七一掌就打了过来。
暮云看准了自己躲不过去了,便奋力一击,虽然被陈七击晕,但是一掌过去,好歹陈七也会身受重伤了吧。
只是很可惜,陈七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衣服里面放了护心镜,虽然还是受了些伤,但是也只是些轻微的内伤罢了。
陈七看看倒地不起,被自己打晕的暮云,撇撇嘴,恨恨地啐了一声:“呸!没想到居然会用上老幺的招数!”然后掀开自己的外衣,护心镜已经被击碎了。
陈七取走了暮云手中的雪魂,然后把屋子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当做是自己的医药费了。
事情结束之后,陈七悄悄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在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再次悄悄离去。等着如意赌坊生意开张之后,陈七一个人带着无所谓的笑脸,回来了。
陈七并无大碍,但是毕竟身上还是有些伤的,隐忍着,可是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有着一两声的咳嗽。再加上雪魂一直藏在自己的身上,很无奈的,陈七根本无法疗伤,只能勉强维持着不要恶化而已。
待到天黑的时候,陈七再一次地出门去了,借口去春华阁。为了掩人耳目,他先还是去了春华阁的,然后待到和流莺进了房间之后,给流莺喝的酒内下了点点的迷药就悄悄地离去了。出了春华阁之后,立刻就前往了落凤山。
而这个时候的落凤山,山上的守备,悄悄地已经削弱了许多了。
被打昏的暮云清醒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当即把事情的经过毫无遗漏地报告给了主上。
尉迟珏听闻了暮云被打伤的经过,一直高贵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笑意,可是心中却是非常地清明,时间差不多,该有人来接走尉迟璟岚了。
尉迟珏对于这件事,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意外,也并无慌乱。只是差遣着褚玄,让他停止对尉迟璟岚的摧残。对于即将有人会来接走尉迟璟岚的事情,尉迟珏也告诉了褚玄。对于褚玄是否有能力阻止尉迟璟岚的成功逃脱,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绝对是阻止不了,也就只是简单地告知了一声,让褚玄不要让人走的太轻松,至少杀掉前来救援的人。
陈七来到落凤山的时候,也真的是相当的幸运,有人先他一步到了落凤山,正和那山脚处的阵法相斗着,也多亏了这样,陈七很轻松地在阵法之间寻找到了间隙,悄悄溜到了落凤山上。在去寻找褚红袖之前,先找到了莫惜所在的地方,解决了一路上所有暗中存在的护卫。再后来,就是把那玉镯交代给褚红袖了。
这后来的事情,陈七没有参与,便只是在一旁看着,直到莫惜不慎,落下山崖。
当莫惜滑落山崖的时候,尉迟璟岚也许是因为太过于虚弱的缘故,也失去了判断力,双手竟然死死地扣住了莫惜,也是因为如此,两人竟然连挣扎都没有来得及,便急速下落了。
“完了!”陈七心下一沉,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从一旁隐蔽处飞身而下,朝着莫惜下落的方向去了。若是莫惜死了,自己也会被那个人毫不犹豫地消灭的。
因为下落冲击过大的缘故,莫惜和尉迟璟岚早已晕厥过去,幸亏尉迟璟岚即便是晕了,也是死死地抱紧了莫惜,否则,陈七恐怕也只能救起其中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