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金光镇上,只有怀仁药店里有一个坐馆的医生,治些日常的伤风感冒,要是有什么大的病痛,往往无能为力。余庸想着,老爹这种病,非得请白沙城里最好的医师来有效,遂不往南,径直往北,朝白沙城里策马奔去。
进了城,依着模糊的记忆在城里找寻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所名叫“慈安堂”的大医馆。余庸下了马,冲进医馆里,急匆匆地大喊大叫,待一位青年医师出来了,余庸三言两语讲完经过,那青年医师道:“这种因为修行真元而产生的精神类疾病,一般人可没办法,非得我师傅出马不可,不过我师傅年迈,可骑不得马,你安心等一等,我这就去套车,我跟我师傅一起去你家里。”
余庸千恩万谢,心焦万分在门口等了一刻钟有余,依旧没看到人出来,正想冲进去催促,从里院里出来一辆驴车,懒洋洋,晃悠悠地,在门口停了下来。
余庸领着驴车往家赶,驴车缓慢,骑马只要几分钟的路程,却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还没到家,余庸每每催促,赶车的青年医师却不耐烦了。
“急什么急,你父亲那种病,又不会危及性命,治疗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急也没用。”
余庸一想,也是,就不再催了。跟着驴车到了院子,余庸抬眼一看,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担忧。堂屋的门右边半扇厚厚的木门,被人用强大的力量从内而外轰得粉碎,焦黑的木屑飞得满院子都是。
余庸大叫一声,冲进堂屋里喊了几声老爹,无人应答,走进左右房间里查看,只见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所有的柜子、抽屉都被拉了出来,放在其中的杂物撒了满满一屋,金银玉佩等贵重物品却不翼而飞,床垫被掀飞在了地上,被人用刀划烂了,上面踩着两个大大的脚印,那脚印绝不是老爹的脚印,老爹的脚印决计没有那么长,那么大,就算老爹要找什么东西,也没有用刀划烂床垫的必要。余庸心里大怒,叫道。
“******,难道老爹走后,有蟊贼进家里来了?让我逮到他,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呵呵,孩子,我看你这里需要的不是医师,而是治安骑士。我先回去了,你找到你爹,带着他一起来医馆吧。”
余庸无奈,只好送走了医师师徒。想着反正老爹走脱了,不如去请治安骑士来看看,兴许能从脚印上分辨出那蟊贼的身份。余庸返身出了家门,回到镇子马路上,看见远方百余米远的怀仁药房的门口,有三四名治安骑士在盘问着一名街坊什么事情,余庸大喜,奔了过去,叫住一名治安骑士,简短说了说家里情况,那治安骑士说。
“走,看看去,反正人跑了,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余庸领着治安骑士重新返回了院子,刚进家门,就看到老爹神色焦急地从房里跳出来,看见余庸安然无恙,出了长长一口气,喝道。
“臭小子,你捣什么鬼,没事叫治安骑士来做什么?”
余庸忍不住叫道。
“老爹你难道没看见吗,家里到处被翻乱了……”
余人海劈头盖脸骂道。
“那是你老子我翻的,你有意见吗?”
“那……那你刚才怎么不在,还有我的零花钱呢?”
“小孩子家家留那么多钱做什么,我拿去买东西了。”
老爹的话如同闪电一般,把余庸劈得外酥里嫩,半晌才跳起来,大叫。
“老爹你怎么能这样!那钱我还有用,快还我钱,快还我钱!”
随余庸过来的治安骑士看眼下这种情况,顿时变了脸,骂道。
“搞什么,弄清楚再报案,消遣我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余庸心里十分纳闷,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不禁怀疑,到底是老爹疯了,还是自己疯了。治安骑士骂骂咧咧地走远了,余人海阴沉着脸,一把拽住余庸,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声吼。
“走!”
“想走,走哪里去?”
余人海还未说话,一个低沉生硬的声音,从余庸背后传来。余人海脸色煞白,唰地一下,冷汗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猛力地将余庸拉到了背后护住了。
眨眼的功夫,余庸发现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怪人。这人没有眉毛,眉骨比常人高很多,眼窝深陷,额头尖尖,下颌却十分宽大,两只尖锐的虎牙隐隐倒刺出嘴唇,浑身上下毛发丰盛,连手背都长着浓密的汗毛,身穿一身上等丝绸袍子,身上喷香喷香的,给人感觉十分怪异不协调,和怀仁药店胡掌柜说的那人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找到家里来了。那怪人狭长阴森的怪眼瞪着余人海,冷冷叫道。
“虎杰,你可真能躲,我找了你十八年,终于把你给找到了。”
余人海如临大敌,颤声道。
“我姓余,不信虎,恐怕尊驾是找错人了。”
“哼,原来你已经变成了一个窝囊废,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承认了么?”
那怪人双手手指尖端长着黑黝黝的指甲,又尖又利,抬起一根手指指着余庸,说。
“呵呵呵,我原本只是路过白沙城,却无意中听说了你儿子咬人的传言,我一听就知道这是血脉觉醒的异象,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余人海浑身一颤,摇着后槽牙说不出话来了,满脸悔色,似乎在后悔,没防备此事。初生牛犊不怕虎,余庸刚通过筑基,正是信心十足的时候,忍不住叫道。
“你是什么人,白沙城的几名治安骑士可就在附近,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出去!”
“哼,不知死活!”
怪人话音未落,余庸感觉眼前一花,那怪人瞬息间出现在了面前,抬手对着余庸一记横扫。
“小心!”
余人海猛地将余庸推开。
“咯嚓!”
一声响,怪人将院门口一颗手腕粗细的小树凌空抓断了,余庸后退了几步站定,却见余人海已经挺剑和怪人在院中斗在了一起。那怪人的手掌上不知道是练了什么功夫,余人海一剑刺来,也不闪躲,用手背挡了一剑,宝剑与手背相撞,发出“叮”地一声脆响,好像砍到了铁上。余人海似乎早知如此,并不讶异,飞快收剑再扫。怪人不闪不壁,伸手去抓宝剑,余人海手腕一翻,早已将剑收回,原来是一记虚招。怪人翻掌抓了个空,随即一爪劈下,爪上红光一闪,发出呜呜破空声向余人海斩来,余人海识得厉害,提劲一跃,闪身避开,红光斩到地面,将院中划出半尺深的几道抓痕,泥土都翻了起来。
余庸见怪人如此厉害,暗暗心惊,返身回房间里,提起自己的长剑冲了出来,大喊一声。
“老爹,我来帮你!”
“别过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