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坐在桌里上发呆,胡思乱想起来。木家嫂子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这温家兄妹俩也是个可怜的,以前温大哥温大姐还在时,兄妹二人也是用细粮娇养着的,温大哥也是个顾家的,以前还经常上山打猎,偶尔运气好能换些银钱贴补家用,运气不好得也能打点牙塞,多的还想着给村里人送去,为人谁不叫声好。
谁知这二人竟早早的去了,留下这两兄妹可如何是好,且那些小人亲戚还将兄妹俩赶了出去,要不是村子里有些人以前受了温大哥温大姐的恩惠,帮着弄了这一进的院子,说不定不知道流落到哪了。虽说有些简陋,也算有个安身处,总比无家可归强的多了。
想到这,木家嫂子眼神柔和了些,又看了看慧娘的额头,药汁早已经干了,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走过去,将带来的饭菜摆放在桌上,摇了摇慧娘的身子,轻声说道:“你身体刚好,不能吃些太油腻的,我熬了些你最喜欢的小米粥,快趁热喝了吧。”慧娘回过神来,又听着木家嫂子充满暖意的话,眼泪掉落了下来,当年老妈怀了第二胎,家里人都很高兴,也仔细的照顾着,哪知遇上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直接一尸两命。
她清晰的记得,那一天之后,老爸也自杀了,一家人只留她自己,是爷爷将她接到身边抚养长大,也因此,习惯了依赖,就怕自己一个人呆着。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同学口中深沉的父爱,如水的母爱,猛一听到木家嫂子亲切又不失责备的话,一下子触动了内心,嘤嘤的哭了起来。
木架嫂子只单纯的以为慧娘是怕了,搂着慧娘轻轻拍着她的身子,气道:“你也是,多大的人了,岂能为了贪嘴下水,就这天气也是可以下去的?那河这么深这么凉,你又是个不会水的,要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向你的哥哥交代。”慧娘也不答应,只一直流着泪,见到陌生的人,来到陌生的地方,自己的不愿,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感受到木家嫂子身上的温暖,哭得更起劲了,一抽一抽的。
木架嫂子好笑的看着哭成小花猫的慧娘,替她擦擦留下的鼻涕,又摸了摸碗壁,还热乎着,哄着慧娘将粥喝下了。直到看着慧娘睡下,爱怜的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又帮她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将屋门关上。
慧娘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睁开了眼,双眼无神,手摸向脖间,可是,什么都没有,慧娘猛的坐起来,在心底喊了声“姐姐”,只觉心神一阵荡漾,眼前便出现了前身,慧娘也不管她的神色如何,慌忙问道:“姐姐,我的玉呢,你看见我的玉么?”前身悠悠的问了一句:“什么玉?”“就是我以前戴在身上的玉,是我.......”话还没说完,便停住了,想起自己已经死了,能保住命已是万幸,那玉可能早就变成粉末了,想到这,神色有些沮丧。
前身看见她的神色,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玉让这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问道:“那玉是什么样的?”慧娘自动找了个桌子,趴在上面,声音无力,奄奄的,说道:“是羊脂玉刻成的白玉龙凤牌。”前身脸色变了,说道:“这块玉是谁给你的?”慧娘依旧有气无力,说道:“是我爷爷给我的嫁妆。”
说道爷爷,又发起呆来。前身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温母以前也是家里富裕的,一次意外跟温父结识嫁与其为妻,嫁妆中就有这块玉,听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只传女,她是女孩,这玉自然在她手里。那些小人虽欺霸家财,自己和哥哥却也知道最值钱的东西早已藏了起来。想到这,脸色不由惊疑起来,看着“自己”眼神闪烁。
前身略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我倒是有一块玉。”慧娘支起脑袋,差异的望向她,说道:“又不是我的玉。”前身被噎的说不出话,这女人怎么这么笨得跟猪的一样,气道:“跟你说的可能是同一块。”这下慧娘也生气了,你以为我好欺负啊,“怎么可能跟你一样,那是我老祖宗的嫁妆传下来的。”
她不说话了,前身暗自猜测这是怎么回事,却因为线索太少无法链接,正了正脸色,对“自己”说道:“嚷嚷什么,你的玉上面是不是刻着一个温字?”前身气场全开,慧娘顿时俯首称臣,收起自己的小性子,又听到这话,也感觉到了什么,乖乖地回到:“听爷爷说以前是有一个温字,但不知为什么消失了,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我当时还很诧异,雕刻的字怎么会消失。”
前身低下头,思索了半刻,对着“自己”说道:“如此,我也不瞒你,我娘试穿了一块玉给我,听你叙述的应该跟你一样。”顿了一下,不管“自己”那吃惊的表情,接着刚才的话题“关于你们祖上你还知道多少,说给我听听。”
歪着头,慧娘想了想,说道:“我之前姓苏,祖上在东汉是个有名的文官,一身才华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只是他的妻子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外之女。我听爷爷说是那员外投其所好,送给祖宗收藏的一些珍重书法绘画玉器之类的,再加上那女子确实不错,便成了这一番姻缘。婚后夫妻俩如胶似漆,举案齐眉,又不为财权发愁日子过得很是仔仔,只不过后来朝代更替,战乱迭起,才辞官归隐山林,我们这一代就是这样流传下来的。至于这玉,爷爷说是对方的嫁妆,好像是只传男不传女。”
慧娘没注意到的是,前身在听到“东汉”这个词语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似有不解。听“自己”说完后,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这东汉是个朝代么?”看到慧娘点了点头,在心中将自己知道的理了一遍,看到前身不说话,慧娘也不支声,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慧娘瞅瞅前身,见前身还在思考,又无聊的趴在桌里上发呆,反正啥事有前身呢,自己这个半吊子还是老实点吧!
前身还是没什么头绪,看了看“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她虽聪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罢了,而且,以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的身体,很别扭。况且自己从来诶有这种懒散的姿态,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这人能不能骗过哥哥,自家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到时要是察觉到了什么了怎么办,自己可是知道哥哥有多聪明,他又是个爱扮猪吃老虎装可怜的,说不准哥哥就发现了。
闭上眼,掩去严重的思绪,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哥哥知道,她必须让眼前的女子尽快融入到这里的生活,替她活下去,虽有些不甘,却也咬着牙认了。再次睁开眼,又恢复了清明,看着“自己”发呆的样子实在有些恼怒,将慧娘赶了出去。
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慧娘就被赶了出来,望着空空破破的屋子欲哭无泪,但这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太多事,也费了许多经历,躺在床上,也不管身下如何的不舒服,很快进入了梦乡。
慧娘又做梦了,她还是惦记着现代,梦中,老宅的院子里。阳光正好,桃花初绽,梨花吐银,油菜花洇黄了暮春大地。微风吹来,好像闻到了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
虽是在梦里,却也觉得现下安稳。,爷爷正坐在院子里放着的贵妃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有年头的矮墙,围起一片的宁静。
娅楠还记得以前总是笑话他,还说那椅子是女孩坐的,言下之意便只有自己能坐,因为在这椅子上睡觉很舒服,一点也不硬邦邦的,很是喜欢。
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过去,娅楠蒙上爷爷的眼睛,哑着嗓子:“猜猜我是谁?”爷爷仍是悠闲的模样,只一把将娅楠抱放在椅子空着的地方,“当然是爷爷的小乖孙啊!”
娅楠嘟嘟嘴,捂着脸向爷爷的怀里拱去,“爷爷的小宝贝是谁啊?”爷爷看到娅楠的可爱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拉下捂住自己脸的小胖手“当然是我们家的小七啊!”娅楠顿时圆满了,咧着嘴直笑。虽然清晰地知道这是在梦里,可是,真的值得了,满意了,人一生,不过如此。
心神空间里,前身的眼神漂浮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预告:下一章慧娘开始融入古代生活。
【爷爷确实已经死了,也只是个普通人,答案会在下一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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