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着云芷的举动,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难道让他一个男人坐在女人的怀里吗?还没上马,他的老脸就红了半边。
“别磨蹭了,快点,再不赶过去,就要给万俟渊收尸了!”云芷也没在意到下面男人细微的表情,急声催促道。
心中暗了暗,她这样拼了命的赶路只是为了去救万俟渊吗?落寞的眼神看了看云芷,他没有伸手借她的力,而是使出仅存的力量,纵身一跃到了云芷的身后。
云芷此时心中焦急,也没觉察到秦朗内心的变化,斥了一声马匹便策马狂奔起来。
坐在云芷身后,秦朗的心情此时很复杂,当他看到纸条,终于得知云芷的行踪时,便立马安排好一切策马跟了过来,就算是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他的故土——丘丽国,而已渐渐被他掩盖忘怀的过去只怕会又重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当时他是以秦朗的身份做出了连考虑时间都省略的决定,他只是想要跟在这个女子身后,紧紧守护。
万俟国的军队大受创伤,驻军扎营十里开外,并连日来只守不攻,一下子像是乱了阵脚,全军都陷入恐慌的状态。而丘丽军却竟没有乘机出兵一举灭掉已经完全失去主心骨的万俟军,一时间,两军形成诡异的对垒状态。
而此时,处于不远处的赫连国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赫连国本是一个富庶和乐的小国家,地处万俟和丘丽国之间,距离万俟国要相对近些,一直以来与万俟也是相交甚好。而就在五年前,万俟国妖后当政,突然出兵讨伐赫连,并很快就让赫连军队再力量绝对悬殊之下投降认输,自此成为了万俟的附属国。
赫连国庄严有致的大殿上,约莫三十几人的大臣正在谏言争辩,闹的不可开交。
“王上,现下万俟与丘丽正在混战之时,我赫连应立刻出兵,助丘丽国讨伐恶国万俟,以解我赫连多年来所受屈辱!”一白胡老官义愤填膺道,这好容易得来的机会怎可轻易放弃。
听到有与自己想法不一致的谏言,一人立即跨出队列,大声道:“既然赫连已经成为万俟的附属国,而几年来也是相安无事,那就要有感切之心,必要之时,应予以万俟军力支持,以表示我赫连对万俟大国的友好衷心。”
听到这里,站在群官最前面的紫衣男子微垂的脸上闪过一道凌厉的嘲讽,却还是没有说话,他,还不屑与这些猪脑袋一起探讨。
“你这个卖国鼠辈,这样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我赫连本就是被万俟恶意侵占,怎可认贼作父!”白胡子老官已经抑制不住自己激动悲愤的心情,一手指着对方大骂,胡子抖动的不行。
“这哪里是认贼作父,是两国友谊邦交……”
“好了!吵得寡人头都痛了!”坐在上面的中年男子显然是早已烦恼的不行,一手撑着额头,眉头紧皱,转头看向站在他右前方恭谨而立的年轻男子,温声道:“晔儿,你是怎么想的?”
赫连王两眼放光,一脸希冀的看着他最引以为豪的儿子,他相信,这个从小便拔尖聪绝,有才子之称的皇子,必定能够有最好的解决办法。
紫衣男子缓缓的抬头,只见那俊美的五官中带着犀利的强度,斜眉凤眼,勾鼻薄唇,有邪魅阴柔,亦有阴厉决绝。
赫连晔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一圈正欲说话的官员,直到每个人都在那阴森不明的眼光下卡住了喉咙口的声音,这才缓缓开口:“他国交战,与我赫连何干?万俟丘丽胜负尚未揭晓,我赫连就先自乱阵脚,实在可笑!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策!”
朝堂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而后便有杂乱小声的讨论声传出,官员们频频点头以表示认同太子所说,本来吵的不可开交的两派也都没了话说。
赫连王面色一喜,正准备开口结束这场早朝,却听到赫连晔清冽的声音再度响起。
“赫连与万俟可以是友谊邦交,却不可以是附庸强属。既然李御史愿表示对万俟的友好衷心,那便恳请父皇封李御史为使节,只身前往万俟营地表示我赫连对万俟的支持,而赫连势单力薄,万俟必不会在乎我国的蝼蚁之助。希望李御史要好好传达本太子的意思,切不可毁了这友谊邦交!意思传到之后,李御史也可留在万俟,继续国邦交流。”赫连晔笑的温和,却已是将李御史惊吓个半死。
“晔儿所言有理,那寡人这就册封李御史使节之称,今日便启程吧!”
事已至此,李御史只好跪地谢恩,可心底却已经是害怕悔恨的不行,他本是万俟派过来的细作,自然是向着万俟的。而就因他说了几句话,难道就被赫连晔发现了吗?只身到营地前线,那不是与送死差不多吗?先不说那里是怎样的危险,就说,只要是被谴回去的细作,就没有几个是能够活命的!
朝堂再次陷入沉寂,大家心里再次明白,赫连太子表面看起来虽是人畜无害,却是行事果决狠绝,万事运筹之中,而惩治杀人更是不见鲜血,当真是个可怕的人物。
春日的和煦已经渐渐被夏日的炎热代替了,当云芷和秦朗终于在最少的时间里走出灌木林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狼狈了。
出了林子,云芷一眼便看见了,几十里开外有隐隐的几处营帐排列。
就在前面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云芷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内心的情绪了,一鞭击向马屁,两人又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前方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