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衣男子
他突然无法理清自己对她的感觉,当他看到手上沾满了她的血时,他竟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惜,有一刻,竟然对她心软了。
“王爷。”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萧赫凤眸微睁,清泉池边,一个绿色身影赫然敬候在那,扫了她一眼,声音不见任何波澜,“把衣服放下,你先下去。”
女子微微抬眸,目光闪过诧异,看着男子俊美得罪恶的脸,及****的健美体魄,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女子仍觉的脸一阵发烫。
敛去眸里的异样,她轻应了声“是”,再把手上折叠整齐的衣物放下,转身走了。
“把这瓶药送到竹屋。”冷酷不含温度的声音传来。
女子的身形一顿,破空的声音接踵而至,她微微旋身,一伸手,精准的接住。
握了握手中的磁瓶,女子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不远处的竹屋,目光骤沉。
身心的疲惫,加上身上的伤,白慕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仿佛有道冰冷刺骨的视线投在她身上,她蓦地惊醒过来。
大眼迷茫的瞅了瞅这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屋子,终于想了起来,这里是萧赫的房间。
此时天已大亮,看了看窗子漏进来的刺目光亮,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丝质的被子便从肩头滑落,露出一大片的凝脂雪肤,她皱了皱眉。
“姑娘,若是醒了,就起来吧。”清丽的女声夹着隐隐的不悦。
她这时才看到床边站着一个身段苗条,容貌端丽的女子。难怪刚才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看她,想来便是她了。
“你是?”
女子一笑,但她眼里却有一股冷寒之气,直直盯着白慕萱,“我叫宫玲,专门负责王爷的饮食起居。”
白慕萱没再说话,掀了掀被子,这才想起被子下的自己不着寸缕,再看了看地上碎成碎布的衣物,顿时感到些许难堪。
宫玲也看到了,眸中的凌厉更甚,攥了攥手心,才微微一笑,“我去找套衣衫给你。”说着,往前一步,把手上的磁瓶递给她,“这个药你先抹上。”
接过磁瓶,白慕萱一怔,“这是?”
宫玲冲她一笑,“王爷吩咐的。”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嘴角微扯,他这是算什么?命人把她打伤的是他,这会派人送药的也是他,她不相信他是良心发现,这必定又是他的另一个阴谋。
想归想,她还是拔掉瓶塞,倒出里面的膏药涂抹在臀上。她的伤本被处理过,但却因为刚刚跟萧赫……
想起萧赫对她做的事,脸一热,好在最后关头,他停住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萧赫居然会放过她,实在让她大感疑惑,看来那个男人的自制力是相当强悍的。
想起当时的情景,她的心跳又骤然加快,她这是怎么了?
穿上宫玲的衣服,果然很合身,不同之前穿的那么粗糙,触感还挺好,看布料是上等的丝绸做成的。
她一个最低等的下人,穿上这样名贵的衣衫,感觉挺怪!
她知道是宫玲误会了什么,她以为萧赫宠幸了她,地位上自是不能再拿她当侍女对待。她也不去解释什么,别人不相信不说,定会以为她在矫情。
回了后院,一路上的仆人看着她的眼光,说不出的暧昧和怪异。
也是,清早,萧赫抱着她一路招摇地走过,谁不会想歪歪?
刚进院子,她便一眼看到了林澈。
他倚树而站,微仰起脸,眸光定在天空的某一处,若有所思。
那紧锁的眉头,使得他年轻的脸显得有些沉重。
可能是想得太过入神,连她的靠近,他也浑然未觉。
轻轻叹了口气,一回神,看到突然出现的白慕萱时,身体蓦然一震,见她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看,俊脸染上淡淡的薄晕,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白慕萱忽然发现,这个少年有太多的心事秘密,她刚才看到他眉宇紧锁,虽然他极快的掩去了,但那声叹息,却是那么清晰。明明他的年纪不大,但却似乎历尽沧桑般,而身怀的高强武艺,更是让她疑惑重重。
“你……”林澈踌躇着开了口。
“对不起。”白慕萱忽然道歉。
俊眉微挑,“为什么?”
“昨晚你等了我很久吧?”她愧疚的说,明明说好了晚上教她习武的,她却放了他鸽子。
他笑的有些腼腆,“那不算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事实上,他等了她整整一晚,看到她被王爷抱着走进竹林起,他便来这里等她。即便知道她不可能回来,他仍等在这里。
看到萧赫抱她走进竹林,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必须忍耐,因为天下间,唯有渊王府是最安全的。
“嗯,谢谢你,林澈。”她突然握了握他的手,诚挚的说。
林澈因为她的动作,微微一僵,看了眼那覆在他手上的雪白柔荑,有一时的恍惚,随即却抽开了手,“晚上我再来找你。”
“好。”白慕萱望着他瘦削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处,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即便林澈没好么单纯,但他却是渊王府里,唯一对她好的人,不知为什么,她对他有种无条件的信任。不仅仅是他教她武功,在她饿肚子时,施以援手那么简单,她有股笃定,知道他绝不会害她。
接下来,一连几日都风平浪静,谢大娘没再来刁难她,更没人指使她去干活,到了吃饭的时候,竟还有人为她送来饭菜,不是粗糙的食物,而是一些美味的佳肴。
然而,白慕萱却更加不安了。
她虽然还住在后院,但这前后的差别待遇,也转变得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夜,无声无息的来临。
白慕萱倚窗而站,望着苍穹沉寂在夜色里,只一轮明月高高悬于天际,稀疏的星子却显得有些黯淡。
三更已过,她却了无睡意,头脑仍是一片清明。这几天修习内功心法,她略有所悟,心也变得更平静。
这个时候,林澈该来了,她转身出了屋子。
一阵风吹过,带起树叶婆娑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道鬼魅的白影如疾风掠过,一下掠至白慕萱身前。
她低呼一声,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孔,一只白皙,却根骨分明的手,倏然扼上了她的咽喉。
“把令牌交出来。”来人的声音很低,冷冷的,让人如坠冰窟,在夜里听来格外的惊悚。
白慕萱的心“咯噔”一声,她缓缓抬眸。
月色下,男人一头卷发,却白衣胜雪,身材瘦削而颀长,淡静如水的眸子里似泛着层层雾气,缥缈得失了真。他的脸色过于苍白,在月光下仿若透明,整个人却有一种仙风道骨、不染俗世的出尘飘逸的感觉。
若不是他一只手仍扼在白慕萱脖子上,她真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嫡仙。
脖子一紧,打断了白慕萱的思绪,她反射性地攀上颈间那只苍劲有力的手,企图把它掰开。但那只手把她勒得很紧、很难受,她困难的发出声音,“放……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