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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雨伞的记忆(2)

半小时后,包厢门被打开了,里面烟雾缭绕,林芝音并没有看清出什么。不一会儿,一个光头大个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瞧他那一身俗气的暴富打扮,林芝音很不屑的嗤了嗤鼻,紧接着是一个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他很小心的四下看了看,林芝音身旁的伞有些躁动,竟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迅速捡起来,使劲儿的攥着这把有灵性的伞。那个瘦弱的男子循着声音望向这边,林芝音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典型的南方人龅牙。一种直觉让林芝音相信这就是那个老者口中的村长。林芝音小声的对着手中的伞说:相信我。那把伞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林芝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跟着那几个人的身后,缓步的走到吧台,她装作醉意熏熏的对着服务生说:姐我今天失恋了,再给我两瓶啤酒。她拿着瓶颈,眼神迷离的对着那伙人的背影说:他该是个有钱的主儿。服务生调侃的说:是啊,每个周六都会到这儿点最贵的红酒,东面的那个豪华包厢被他长期租了下来。林芝音拍拍身旁的伞,笑呵呵的说:宝贝儿,咱们回家吧。服务生对这些行为怪异的人群早就是见怪不怪了。来这儿消费的,基本都是有故事的。是的,林芝音这个故事只是有些不同寻常罢了。

她紧跟着走出迪厅,他们分批上了两辆大奔,借着迪厅那五颜六色的光,林芝音迅速的记下了车牌号。车子疾驰而去,留下溅起的水花还有打定主意的林芝音。

她立刻上了辆出租,没有回家,没有盯梢,她要去警察厅。她知道光凭自己是没法帮助那些已逝的亡灵。警察局的负责人听完林芝音的一席话后,觉得有些违背常理,但是十年前确实有一宗重大的贩毒事件,犯罪分子仍旧逍遥法外,似乎有后台撑腰。局长谭正林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而今,查不出任何线索的事件突然有了戏剧性的转机,不管怎么样,先赌一把。林芝音将记下的车牌号递给专案组,通过排查,这两辆车属于XX市林业局局长的车。谭正林一拍大腿,这事肯定和他有关!别人都以为他是廉洁的局长,但是他拥有自己的山庄自己的别墅区,自己的豪华驾座,这足以说明,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他掩藏的太好了,我们甚至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又是周六,今天的迪厅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异常,警察局里气氛异常的严肃,几个专案组成员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录像,从不同角度观察着那个豪华包厢。不一会儿,那个被林芝音嗤之以鼻的光头进去了,紧跟着当然是那个小龅牙。很显然他们在进行交易。很好!谭正林立刻传达命令,执行逮捕。犯罪分子供认不讳,将那个所谓廉洁的局长也抖落出来。他还安然的在会议厅里做着报告,接下来他该去祭奠那些亡魂了吧。

林芝音带着那把伞,被允许作为旁听,那个瘦小的男人叫石光,当警察问起十年前的事情的时候,这个名叫石光的人掩面大哭,当场咬舌自尽。犯罪分子无一漏网。林芝音也算是个大功臣了,警察局决定给予一定的奖赏,林芝音拒绝了,她说:我只希望能给予那些亡魂一块属于他们自己安身的地方,立一块碑。让正义永存。谭正林庄严地告诉她:小林同志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一个月后,谭局长告诉林芝音,墓碑已修好,就在那湖泊的附近。林芝音带着那把伞赶去墓地。她要将伞下的亡魂送到安身之处。到了墓地的时候,太牛空忽然灰暗了下来,又下雨了。林芝音撑开伞,渐渐的,伞不在干燥,温和的湿润起来,林芝音笑了,她淡淡的说道:希望你们走好!

回来的途中,林芝音打开包,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块纯金制的平安符:好人一生平安,赠予有缘人。

林芝音细细的抚摸着这块金符,这将是她一身的福祉。

流红记·暗月之名

那一世,青云山上的梵音旷远而浩渺,执起淡若青烟的檀香,将红尘的繁华远远流放。我是佛绘制人间卷图时,被一阵劲风从毫尖吹落的一滴朱砂,成为漫山翠烟凝碧的菩提树上唯一一枚错生的红叶。“因缘际会,去留无意,生灭无心。你当谨记。”佛明澈的声音回环在我懵懂的耳畔。光阴,是指尖弹出的念珠,是腕底翻过的经书,一个吐纳间便改换了多少年。

那一年,山与水的对话絮语如春,我再不能意定神明、无妄无念地修炼。菩提树下的汉白玉石桌旁,被落花染香的白衣身姿仿佛已凝坐为一方处子之静。这帧世间绝美的剪影,投射在天眸地眶里,也贴上了我湿润的视线,潋滟起一泓秋水。可他的那双眸子,宛如佛前生世不息的长明灯,驱散了所有魑魅魍魉的顾盼流连,容不下我的任何一丝柔情缱绻。他只是终日敛眉,空对石桌上一局残棋,时而以手支额、沉吟久思,时而怅望云天,神情萧索。即便如此,我仍喜欢趴在枝头痴痴地凝望他。看他长而微翘的睫羽在万仞虚空中垂钓我婉转的心思,看他筋络如雕的手风雅地落下一子,像飘旋的灯花,划亮我无星无月的心穹。

那一月,树下的顽石突然开口了:“你与他,终究无缘,何苦自扣枷锁?”我愕然望它。“他叫长风,掌管天地间风的止息起落。菩提树下的棋阵,隐射了凡间的情局。他之所以终日冥思亦无法破解,便是因为他在凡间有一个必应的情劫。勘破总在回首时,佛答应让他投身凡尘,亲自消弭这段未了缘。就在这几日的功夫了。丫头,你还是看不破啊。其实,我曾是人间宝玉,在红楼一梦里看透,千色繁华不过刹那开谢,万种情债不抵一次真心的泪水。还是潜心修行吧,也不枉佛祖一片垂爱之心了。”蓦然有一种荒芜,爬上心蔓。

那一天,我心意落定,从淡泊的菩提枝头坠离而下,颤颤地停栖在他兰幽芷洁的额岸,试图抚开那眉宇上纠结的凝重。他一惊,随即了然:“呵,是你。”修长手指轻轻夹住我菲薄的身体,一脉前所未有的凉意飒然而来,我不禁阵阵战栗。他垂目看我,眼神清冷如霜,呵不出一丝温度。“当年,我不经意吹落了那滴丹朱,种下无意之因。与你的缘分,仅止于此。如今你执迷妄念,结有心之果,必自苦一生。还是放下吧。”白色长衫的背影,在青云山的雾霭间淡淡隐去。可是长风,拿起与放下之间,若只是轻轻一个翻腕,红尘中的痴男怨女大约也不必辜负得如此之深。

那一夜,我在顽石的叹息间,尾随他的脚步,纵身投向布下情劫的尘世。天地间风浪翻涌,凭着微薄的道行,我向九重凌霄翩飞,攀上千年的云楣。明月如画,以繁复纡回的小篆,我的指尖在画末描摹下两字落款:“长风”。从此不论天涯何方,这枚写在月中的名字会以召唤的姿态,悬于夜色深沉的苍穹。或许,他会明白我的心意,皎皎如明月。

可我未曾料及,天上唯一的圆满竟也会残缺,如同红尘里的人生,终归百年孤独。月儿残了,那个写着名字的角落再也没有亮起。它瘦削得像是被寂寞目光打磨成的一把弯刀,反复割在我稚弱的心口,温柔而绝望。可我知道,我的爱情就潜藏在另一半暗月里,或明或灭,不消青山半分坚。

青铜门环积下了经年的世事如尘,门内的旧容颜早已魂凋在丁香微雨间,而门前的那株桃花还在对谁浅笑如初?江山破碎,风云已非,清凉无汗的冰肌玉骨,还在等候谁悄悄送来一个前朝遗梦?乱絮如狂,乱红如雨,眉弯上锁住的,是谁终日吹不散的清秋恨?大漠寒沙,落日下吹箫的身影犹然已远,玉箫边垂下的流苏在指示着谁的旅途?朝代更迭,四季轮转,长风的足迹拓印在天地间最醒目却又最迷离的角落,任我如何奔走探寻,也无法牵住他的一丝云裳水袖。

梦里乾坤梦外身,不知人间几度春。流年偷换的觅途中,也曾有些人与我执手,而后擦肩,背行渐远。一触及我的手,再火热的人也会心有余悸地离开,丢下一句:“红叶无情”。我冷笑。果真无情么?那么有谁能告诉我,冰月,是零下多少度的泪水凝结而成?以月为笺的那一刻,寒彻骨髓的凉意冻伤了我的手指,再也捂不暖。

我知道,彼此皆是过客,前世的回眸也不过堪堪五百次。而我最深最美的回首凝望,一定遗失在了江南淡烟疏雨的青石小路上,在旧时月色里开落成莲。只待他数千年后一次疏狂不羁的策马而过,以一生的静默换一声得得的马蹄。

一袭烈烈红衣翻飞欲焚,我是被抽去蜡芯的烛火,光焰舞得黯淡而凌乱,有着长风一拥便熄灭成灰的微弱。心空如竹,没有一丝寂寞。长风,若还能缘遇,请还我一颗心,你可愿意?

依然,在烟火阡陌间踽踽漫行,无悲无喜,看山盟坠崖,看海誓上岸,此谢彼开地在桑田里绽放成妖冶的谎言,装点出人间的百花争春图。而我,只是这幅图中的一抹疏影,淡泊到随时可以隐逸在云烟深处。等待,是行与止的时差,是来与去的缘错。长风,我一直在等待,那个美丽的错误。

终于有一天,我被一位幽居深宫的女子拾起。她是如此寂寞,颦黛间笼着细细的哀愁。手执霜毫,她在我的身体上写道:“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诗毕,我带着她的宫怨随水漂流。

那是一个杏花微雨的清晨,一双温暖的手将我轻轻托在掌心,半分不怵我的孤寒。仿佛置身于沾满阳光的云端,我恍惚着秀色的梦不愿醒来。目光顺着瓷青布衣袖向上追溯,便到达了一双山水分明的眉眼,儒生打扮在油纸伞下的映衬下,宛若隔世。“长风……”随着一声叹息,时光倒流,所有的夙愿烟散落定,承受不住的幸福让我有劫后余生的虚脱无力。一滴饱含爱恋的墨点染在他的瞳仁里,浓得化不开。长风,明心见性如你,也终于动了凡心了么?暗月中的名字,终于照亮你的心隅了么?我漫长的等待,终于在你我隔断沧桑的并肩中结束了么?缘,由心由情,可逆天而改,对么?长风,长风……

清浅的笑意在他的唇边潺湲荡漾开来,前世捻棋的手指此刻正拈了一支白云笔,在那首怨诗下题字:“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一道尖锐的痛楚霎时劈开了我的心脏——原来,你的尘缘竟是那位宫中丽人,而我只是你们传情的红叶。佛,你大智在心,果真从不失算。我再怎样挣扎,也不过是在你浩瀚的眼波里打了一个掀不起涟漪的旋儿,终归于命定的沉寂。

我闭上眼,感受着一笔一划的切肤之痛。笔端游走之处,多情而残忍的字眼,灼穿了我的灵魂。唇角,一个悲喜莫辨的笑容混着眼泪滑落,也许可以让我在来世将他淡淡记起,或是刻骨遗忘。

静静躺着,如一片死去的秋叶,不去追逐流水。日后的生涯不论多么曲折,终将抵达那位温婉的女子。我的流红轨迹,是一条姻缘线,穿过风尘牵起他们的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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