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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化险为夷(2)

搬运赠予之事,当然托与武兴亚,武兴亚自然愿意效劳。家什之多,暂且不提。只是后来,白腊小姐去了武汉,连同白腊家什,都归于他,也是善报。

3

又叙扬子这边。

那日,她与李安分手,来到康复医院,受了韩萤飞责备。次日清早,就与郭芸一起,来到雁塔宾馆,找李安还钱。可是人去房空,又不知电话号码,无法与李安联系。扬子又怕韩萤飞再次责备,一时没了主张。郭芸心机一动,说道:“把钱先存银行,给妈妈就说已经还了人家。以后见了李安姐姐再还不迟。”扬子不敢。郭芸道:“回去我给妈妈交待,与姐姐无干。”郭芸责任自揽,扬子只好将钱存于银行了。

接下来,相安无事,总有几日平静的日子。韩萤飞看着扬子郭芸学诗作词。扬子有首《贺妹》:

十年寒窗滋味。几多苦。博得金榜题名、成正果。

欢也妹,喜也妹,乐也妹。了却一生心事、笑开怀。

郭芸有首《学苦》:

苦行苦坐,苦读苦写还苦笑。性情同伤,无奈前程捉摸人。

个中滋味,天底学子自幼尝。负如泰山,是为父母望子心。

忽有一日,李安猛然忆起,怎么不见扬子?才意识到转了住处,扬子必定无从联系。赶快查看曾经拨过郭三手机,已经自动删除。李安换套正规衣服,去康复医院韩萤飞病房寻找。院方说早已出院,亦是无从联系。李安又到移动公司,查询通话记录。根据通话时间,分离出郭三手机号码。拨了过去,郭三告诉李安家中电话号码。李安按号拨去,郭芸接了,寒暄几句,郭芸叫过扬子通话。扬子告诉李安挨训和第二天去雁塔宾馆还钱之事。李安宽心道:“没事,那才叫正派人家,自有礼数。钱存了也好,以后不向韩阿姨提起便是。”扬子、郭芸总是孩子,这下才可放心。李安又行告诉扬子,所住新址以及手机号码,便于将后联络。

下午,扬子很想去看李安姐姐,只是不敢道明。郭芸早已猜透扬子心思。心里也是闷得发慌,便向妈妈告假出玩,正合扬子心意。韩萤飞虽然准假,但是规定时间,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二人打车,径直去了西京国贸宾馆。二十五楼,扬子从未乘过电梯,从未上过如此高楼。郭芸胆大,索性按了最高层,三十六楼。出了电梯,才发现楼顶还有了望台,攀梯而上。极目眺望,烟云浩淼,千年历史,尽收眼底。郭芸诗性大发,先吟一句“一抹红霞飞度”,扬子接了一句“遗落轻纱钩无数”。郭芸又是一句“天地山河共影”,扬子依旧接了下句。如此反复,郭芸先吟,扬子后咏。不知不觉,脱口而出,一首《共览胜·登临》,彩丽而成:

一抹红霞飞度,遗落轻纱钩无数。天地山河共影,日月星辰同辉。万象更澄澈,风色皆你我。天涯无芳草,玉界有奇葩。千古纷繁何处是?雄丽江山尽眼底。借问客子意,能得几回览?年少豪迈难与说,莫似此城越千年。

倚高楼,试回首。天际雁阵急来,与我阅锦绣。翠峦叠嶂,迷雾深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青山碧如故,韶华独自老。君坎君坷君自笑!忘却新烦旧恼。初携才登临,正是彩虹霁雨后。不若乘风流,一览人间万事休!

两人同欢同乐,同情同感同诗。好生狂吟,才觉尽兴。

兴尽,回到二十五楼李安住房。李安成天闷在宾馆,百无聊赖。二位妹妹突然到来,自然欣喜若狂。三人拥作一团,倒于床上,开怀畅笑。李安站起身来,向着郭芸调侃:“已经成大学生了,还是如此落时稚气服饰。过会随姐姐买件有品位的去!”扬子、郭芸异口同声,拉长声音,调皮地学着韩萤飞的话语:“外界复杂——人心险恶——以后再不许要别人东西了——缺啥只是给韩阿姨说一声即可——”扬子、郭芸二人又是笑作一团,笑得李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郭芸这才说了先前妈妈韩萤飞教诲扬子之事。李安恍然醒悟,故作神秘地说道:“不用担心,这回姐姐自有道理。”二人不知李安有何高招,拭目以待吧!

李安拨通郭芸家电话,韩萤飞接起:“喂!”了一声。李安回道:“阿姨,我是李安。”接着问候几句韩萤飞身体病况。韩萤飞说道:“还算很好,谢谢姑娘惦念!”李安接问一句:“郭芸在家吗?”韩萤飞回道:“不在,她和姿儿一起出去玩了,有事吗?”李安觉得水到渠成,说话的时机到了,于是便道:“郭芸妹妹考上大学,可喜可贺。不成敬意,给她买了件礼物,希望郭芸抽空过来拿去。”韩萤飞谦让一番,说道:“那好,郭芸来了我让她来找你。”李安赶快将手机塞到郭芸手中,郭芸顽皮地笑道:“妈妈,不用麻烦你了,已经知道了。”然后立刻挂机,三人会心而笑。

李安就是这样,说话善诱,总把自己心中想好的事情,慢慢让别人顺着她的意思来做。

李安拿出香波、发乳、面奶,道:“妹妹们,开始行动!”先让扬子、郭芸洗净头面。然后,一一开始化妆,将两个妹妹打扮得犹如出水芙蓉。因是学生,扬子、郭芸两个从未化过妆。今天,初施粉妆,兴奋不已。急不可耐,立于镜前,自我陶醉。李安叫道:“好了,别陶醉了,下去买衣服吧!”

三人在附近商城,精心挑选了一套adids(阿迪达斯)休闲品牌服饰,连同adids休闲鞋袜,总共一千六百多元,真是吓坏了郭芸。李安很轻松地说道:“没事,别告诉阿姨价款就行了!”李安又想:等日子不如算日子,算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就是好日子。趁住机会,要和两位妹妹好好潇洒一回。郭芸担心道:“妈妈规定了时间,去迟了妈妈会怪罪的。”扬子有了上次,也怕韩萤飞发火,附和着也要回去。李安道:“干脆还是由姐姐我来出马,请你爸妈都来一聚,就算姐姐为你饯行。”

李安自然很有能耐,请了郭三、韩萤飞一同前来。不过郭三、韩萤飞还带一人过来,她就是郭三正然洁具装饰公司总务夏月婕女士。

夏月婕去了国外,将近四月,才是刚刚回来。

夏月婕大方干练,说话一丝不苟,十分专业。

几人看了李安、扬子、郭芸,如此绝色,出类拔萃,不禁惊呼有声。

韩萤飞又看一眼郭芸服饰,再将目光落到李安脸上,叹惜道:“太昂贵了!真是可惜了!”那意思:划不着为了一个孩子如此奢华。说实话,郭三家还算富有,就是逢年过节,也不过给孩子买件二三百元的衣服应付了事。李安急忙搪塞:“一点不贵,还不到二百元!”李安哪里知道,商品价格是韩萤飞工作本行。商品价码,一眼看去,不离大谱。韩萤飞盯着李安,私下做个一千七百元的手势,让李安瞧。李安只是摇头,表示根本没有那么高,可是心里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六人落座星海大酒店。李安毫不客气,接过菜单,自行点菜。不为别的,她想一顿豪点,让扬子、郭芸开开眼界,尝尝天下美味。别说扬子、郭芸,就是在座各位,也未来过如此豪华酒店。更未这样豪点消费。当然,李安偶尔也有富豪如此宴请,她也不很稀奇。不过这次,当然要由自己买单。韩萤飞自然心里有数,眼前绝对不是一桌廉价的饭菜。

李安招呼酒店服务员,先上凉菜。每碟拼盘,便是一件工艺品。有江南园林、寒江独钓、小桥流水、大漠风情……虽然仅此六个凉菜。便是南北搭配,荤素兼备。各个赞誉不绝,不忍下口。大人说六个景点,孩子说满桌皆诗,不一而论。

李安起立,自然有段开场话语:“正值郭芸妹妹榜上高中,同喜同贺。稍备薄酒,略表寸心!本为萍水,因病相逢。缘来随缘,既为朋友。贸然相邀,谨望见谅!谢谢惠顾,恭请开箸!”简洁绝伦,千言万语,尽揽其中。在座哪有这等口才?真与桌上佳肴,相得益彰,均为精品。在场最为扬子折服,实对李安刮目相看。从此不敢矫情,高人就在身边。

虽只六人相聚,可那气氛,一时了得,热闹非凡。

李安示意,热菜次第而上。均为不菲菜肴,难以细表。

餐后,各个酒酣耳热。又受李安恿动,一起来到再回首KTV歌厅,一玩痛快。扬子、郭芸也是首来此地。抢着话筒,卡拉OK。当然,自我感觉良好,却是标准跑调,一点都不OK。只有夏月婕唱得最好,似乎专业,教授扬子、郭芸学唱。二人立刻成了铁将军,把住话筒不放,直到嗓子喊哑。李安自然奉献拿手劲舞,体态活跃扭动,充满活力。这才是扬子、郭芸两个青春女孩,至喜至爱,这便跟着李安,一试身手。结果好似醉虾,扭断腰肢,亦不成舞,白白笑破大家肚皮。郭三、韩萤飞夫妇,必须曼舞一曲。郭芸何曾见过爸妈这样,搂搂抱抱,脸上有些害臊。心里催促,曲子赶快结束!最后,郭三老陕,吼了一首《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声音高亢入云,陕北气息浓烈,还真像那么回事……

夜色深沉,相送回家。

韩萤飞低问郭三:“李安这孩子花钱如此阔绰,真是了得。不知是干啥事的?”郭三怪道:“嗨——先别管人家是干啥的,人家对咱这样真诚。尤其对待两个孩子,更是一片爱心。咱们记在心间,知恩图报才是!问人家是干啥事的何用?”韩萤飞又道:“你看她那口才,真是叫绝,才华绝不亚于姿儿。这两个孩子真格让人爱死了!可惜芸芸快要走了。不然,长期一起,肯定会对芸芸大有好处……”

郭三已是鼾声如雷,黄粱美梦,不知韩萤飞言语些什么。

熟知李安如此,完全是为扬子,使得扬子暂时有个栖身之地。另外,替着扬子报恩。把事情做得亮豁,让扬子更加体面一些。正是前面提及:扬子与李安有着相同的命运,李安却不愿扬子与己有着相同的结局。同病相怜,竭力维护,亦是善意。李安心思,别人哪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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