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雪白的皮肤上泛起一丝激动的潮红。他猛然翻身下床,顾不得再次崩裂的伤口,一把将荷年扯进怀里。
“从现在开始,年年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说的大声,整个胸膛都在震动,荷年此刻的心情已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她的肢体早在苏子喧下榻那一刻僵硬了。
“太好了……太好了……”
他那双迷魂夺魄的眸里此刻满是笑意,穿堂的微风将两人的垂下的长发吹起,乌发飘逸,缠丝飞舞,再不能分辨清楚谁是谁的。
“猪头啊!”
一声大吼,苏子喧瞪大眼睛看着荷年因生气而微微发红的脸颊,不知她为何忽然将自己推开。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荷年已然转过身拿起桌上的纱布走到他面前。
“你再敢给我动动试试!”
她吼的极大声,连眼泪都震了出来。
苏子喧的笑容因她这一声而缓缓收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脸却慢慢地红了,因为荷年已将他右肩一大片衣服都拉扯了下来,露出被鲜血覆盖的部分,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被羽箭完全射穿了肩骨,只看见一个骇人的黑红色血洞!
荷年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在看见伤口的一瞬间还是有眩晕的感觉。她用指尖轻轻触碰伤口周围的肌肤,泪水不停落下。
“怎么会这样……”
她嘴中不断喃喃出声。
方才太医给苏子喧上药时,是背对着荷年的,以至于荷年根本看不见他右肩的纱布揭开后的模样。
苏子喧眼眸微动,嘴边的线条有一丝柔和,他抬起左手将荷年脸颊处的落发绾在耳后,整个人出奇的安静。
她手上沾满了他的血,温热的,带着些铁锈气味。她取来一盆温水,而后将帕子浸在水中,拧干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好伤口,他的每一声呼吸,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手上用力重了,呼吸会微微急促,她便放轻触碰的力道。清洗的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清水被完全染红,她撕开纱布,极为小心地一圈圈缠绕右肩。而后再将他扶到榻上躺下。
这一切的动作,她几乎是屏着呼吸完成的。到了最后,脸颊已微微泛红。
“你别动了。”
荷年替他盖好薄被,而后端起桌上那碗药汁走了出去。
“年年,凉了也可以喝。”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他连忙道。
“找死……”
“……”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怜爱。
唇似蔷薇,笑如春风。
纵然时间和文化相隔,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呢?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如此,算不算是百世相伴呢?
不多时,荷年又返回了夙音宫,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
苏子喧看着那一碗浓墨般的药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就在她手里喝完了药。
荷年将碗放在一旁桌上,忽然记起什么,自点心盒里递了一颗金丝蜜饯放进他嘴里,“很苦吧?”
“唔。”苦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吃了这个还苦吗?”
“恩。”他依旧一副难受的模样。
荷年见他这样,不免有些着急,又拈出一个蜜饯放到他嘴边,然而苏子喧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再吃一个吧,吃了就……唔……”
无需多说话,她已沉醉在他轻柔的吻里。
风从窗吹过,带来花的浓香,阳光熹微,照亮整座宫殿。
“恩,不苦了。”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苏子喧才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懒懒地说出这样一句话,下巴微微抬起,花瓣形状的眼睛中,闪烁着星河般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