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立刻舒眉展眼,谁知过了半晌,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公子为何不以为这车是太子的呢?”
车内传来低低一笑,却再没有了声音。
阿方也不再追问,估摸着距璟安不远了,手中的马鞭一抽,马儿跑得愈加快。
苏子喧垂眼看着怀里面容恬静的荷年,顿时眼波染上了些迷蒙,仿佛心神都醉了。
她睡的时刻,软弱如婴儿,自己可以照顾她,她也需要自己的照顾。
这样的感觉,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酥软,鼻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又觉得无比清悦。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如若能永远这样抱着你,该多好。”
其他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能看见你,就很好。
就连婚期,我们也不要管。
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左右两侧的山峰被灿烂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洒下的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半个时辰后,穴道自然解开,荷年缓缓睁开眼,本想抬手揉揉酸涩的眼睛,蓦然惊觉自己在马车上,身上披着一件金丝银线制成的外衫被苏子喧抱在怀里,鼻尖隐隐能闻到两种香味,一种是苏子喧身上的月支香,还有一种……
她皱眉,觉得好生奇怪。
苏子喧本靠着车壁休息,察觉到怀中的人细微的动作,猛地睁开眼,正对上荷年清丽的眸子。
“你醒了?”两人同时开口。
“咳……”荷年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苏子喧却误以为她又染上了风寒,双手不自觉收紧,关切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荷年笑笑,“我们……这是在回宫吗?”
“恩。”苏子喧的声音有些低沉。
两人同时想到了昨夜的提到的事,马车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般。
荷年努力挥去胸中压抑的感觉,换了个话题:“这香味是哪来的?好特别。”
“是衣服上的。”
“哦?”荷年惊讶,马上低头闻了闻那件衣服,“真的哎!好喜欢这个香味。”
“是吗?”苏子喧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眉眼中也悄然爬上笑意。
“此香唤作颜尘,年年若是喜欢,我便将天下所有的颜尘都给你,可好?”
荷年被他的话惊了一跳,连忙摇头:“不必了,这颜尘本就香在气味的特别,你若是那样做,又有何特别之言?”
苏子喧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吗?年年何时这么体贴人了?”
一时间,两人仿佛都忘记了前些日子的种种不快,又如初见之时,开始一番“口舌之战”。
“我一直都很体贴人的好不好?只不过对你除外。”
“为何?”
“因为啊……”荷年转了转眼珠,“因为四海八荒有那么多女子争着抢着都想‘体贴你’,我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她咯咯笑着,话语的亲密惹得他动心,低下头来吻她,两人渐渐情热,荷年抵住他的胸膛:“你不怕我把病传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