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相互对望,终于,荷年有些受不住,向身后倒退几步。
“你这是干吗?”
“看你咯。”
苏子喧笑笑,终于起身。
“看我干什么?”
“我只是奇怪,为何你与寻常女子有这么多的不同。就好像……你不属于这里。”
“你……胡说八道!”荷年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上方那双瞳眸,抓着身侧薄被的手骤然收紧。
苏子喧将她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这样拙劣的掩饰怎么能瞒得过他?然而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伸手摸了摸荷年的额头。
可怕的平静只持续了片刻,而后是一声柔润低语。
“歇下吧,这药看来只有明日喝了。”
荷年本以为他会问下去,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有些惊讶于他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即便是西城和阿墨,三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被发觉,自己和苏子喧仅仅只有几次见面,他究竟哪里察觉到不对?
“你……睡哪里?”她转移注意力,问起当下最重要的问题,这屋中除了一张宽敞的床榻,就没有其余的地方可以睡觉了。
“上面。”
“上面?”
荷年一时间不明白他的话,却只见苏子喧低低一笑,忽然跃到大殿上方横梁上站定。
“你……你干什么?”荷年仰视着他,满脸诧异和不解。
“睡这里咯。”苏子喧满意地看着荷年脸上的表情,低头时,几丝黑发从背后掠过,直直垂了下来。他眼角蕴着珠光,如神祗般让人不敢亵渎。
“这里怎么睡?还不掉下来?”她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苏子喧脚下不过半尺宽的横梁。
苏子喧只是轻笑,缓缓躺下来,两手枕在脑后,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副悠闲至极的模样。
荷年愣了片刻,而后笑道:“你这太子当的还真是清闲。”
苏子喧嘴角弯了弯,不搭话,只道了声“睡觉”便闭上了眼。
空气中暗香浮动,荷年知道那是他身上的月支香,横梁上的人就似花枝清露,只看一眼,人的心就要为他柔软起来。
荷年知道,自己方才那么一说,只不过是找话题,堂堂一个太子,放着宫中那么多无人居住的寝宫不住,非要委屈自己睡在这横梁之上,恐怕不是清闲二字就能说明的吧。
“要是半夜掉下来我可不管。”嘟囔着说完这句话,荷年立刻躺下来,用薄被蒙住头。
被上那股清新的月支香让荷年霎时脸红,这被子.......是他睡过的......这床榻,也是他躺过的……
此刻已是丑时,辰时便要去大殿参加集珍会,可自己……实在睡不着啊!
这一夜,荷年自己都不知是怎么过的,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电影的拍摄,很多不曾见过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然后,再黑的夜,终究会慢慢过去,天边显出一抹鱼肚白,表明又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