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徐离紫莎走上前微微福了身子,“紫莎儿姗姗来迟,让爹爹、姐姐久等了”。此时,女儿家该有的矜持、端庄贤淑,徐离紫莎都做的贴切近完美极致。
坐于上座的中年男子便是徐离老爷:徐离胜宏,一双眼睛打量着徐离紫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点点头,“无碍,莎儿快坐下陪为父吃饭。”
步至桌边,趁着徐离胜宏未在意的瞬间,徐离紫莎大大的眸子朝着正对自己暗暗称赞的徐离紫奕俏皮的眨了眨,随之无声的相视一笑。而后立刻又恢复温婉的笑意轻坐下,纤细的手指拿起筷子,一举一动无时不体现着大家闺秀的标准气质。
“爹爹近日身体可好?莎儿有一些日子未见到爹爹了,甚是想念。”
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轻吐慰问思念,徐离紫莎盼着与爹爹一起吃饭谈论如今达愿,有些想说已久的话怎能在心里藏得住。
徐离胜宏听了转头深深的看向徐离紫莎,脸上情绪略显复杂言不尽意,“为父身体无恙,大好”。话只说到一半顿了顿,着手夹菜放至徐离紫莎的碗里,语气里参透着不易察觉的慈爱,“莎儿过于消瘦,平日里要多吃些,多补补身子。”
本想接话,一句到嘴边的‘平日时都不见爹爹,莎儿怎能吃的香’被徐离紫莎硬吞回了肚里,绝世倾城的容颜上轻笑乖巧的点点头,便不语吃着徐离胜宏夹到碗里的菜,都是些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爹爹记得便好。
“爹爹生意繁忙甚少回府,紫莎儿平下时常在我面前惦记念叨着爹爹,自然就会吃的少,消瘦也难怪了”。徐离紫奕温婉柔和的容颜上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字字贴近徐离紫莎的心语。
徐离胜宏脸色微露愧疚,徐离紫莎见了本以为爹爹在生意上有所动容,哪怕抽出一丁点儿的空闲回府来紫玘阁坐坐也好,“莎儿,你身后的少年为父瞧着怎感面生”。心里咯噔一声随之苦笑,对,自己倒忘了,爹爹是有一丁点儿的空闲回府,那便是水环口里经常说的一会儿。
羽离一听,心知徐离胜宏指的是自己,忙得体的上前一步弯腰态度恭敬,“羽离见过老爷。”
“爹爹”。徐离紫莎抬头含笑,“羽离进府待在紫玘阁才稍一些日子,爹爹觉得面生不足为奇。”
“哦?”徐离胜宏并未因此说法罢休,眼光依旧上下打量着羽离。
徐离紫奕见状,不动声色的接话,“羽离这孩子紫奕前几日倒是见过了,乖巧懂事。说是彦姨娘来府中看水环,跟随着彦姨娘进府的,紫莎儿事先就请示过紫奕,紫奕准了才让羽离伺候紫莎儿。”
“姐姐说的极是”。徐离紫奕话音刚落,徐离紫莎自然的接上,“彦姨娘说来府中的路上,见羽离饿的面黄肌瘦,甚是可怜,说羽离也算是伶俐便让羽离跟随着她来府中,也不想过于惹眼,带着从徐离府院门进来的,莎儿见羽离在凤凰城无依无靠的,便一时动心收留了。”
“为父知晓莎儿心地仁厚,既然如此,羽离日后要好好伺候小姐”。徐离胜宏打量羽离的眼光收回,徐离紫莎姐妹二人心里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也包括水环、碧韵、羽离自己在内,二人都知晓爹爹未加猜疑更多的是因彦姨娘将羽离带入府中的。
“奕儿,莎儿,来,多吃菜”。徐离胜宏夹完菜给徐离紫奕又紧接着夹菜放徐离紫莎碗里。
徐离紫莎刚拿起筷子又轻放下,容颜上笑而清甜,“爹爹,前一阵子彦姨娘来府中说小九也甚是想念莎儿与水环,却又未将小九带到府中,莎儿和水环想明日去看望彦姨娘与小九,爹爹认为可好?”
“甚好”。徐离胜宏洪厚的嗓音充溢着迎芯居厅内,换来徐离紫莎与水环相视得逞的一笑。
申时已过,宏伟壮观的宫殿,御林军、大内锦卫一波接换一波轮流巡视。太监、宫婢纷纷撑着宫灯分流各自主子的寝宫。瞬间,灯火通明如白昼般笼罩整个皇宫内院。
皇甫卿殇头束金黄冠,身穿明黄龙锦袍坐在御书房内,只见一只手臂放于龙案上,修长的手指支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拿着《孙子兵法》,一双清冷的眸光紧紧盯着迟迟没有翻动的页面,一会拿起又放下,反复几次,索性合上《孙子兵法》孤放在龙案上,未再多看一眼,俊美冰魅的龙颜上却是平静的让人无法猜透此时此刻心中所想。
“长荣。”
冷声在御书房打了个旋速飘到殿外,咯吱一声门响,长荣手拿拂尘踏进了御书房,每日的这个时候皇都定为看书的时辰,下令严禁任何人进入御书房打扰,也曾未叫唤过自己,今日?长荣心里着实好奇。
“皇上”。长荣小心翼翼的轻喊。
龙案上手保持着原始的动作,撑着额头听到长荣的应声也未见抬头,皇甫卿殇似有些心不在焉,“长荣,何时。”
长荣下意识的看窗外黑夜星空上的一轮明月,“回皇上,现下已到了戌时。”
“嗯”。冷淡淡的嗯了一声,皇甫卿殇瞬间起身,前一刻的稍心神不宁已消失的无影,后一刻立马变回了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帝王,“摆驾茹蕊宫。”
长荣以为自己耳朵不中听,愣了,见皇清冷的双眸扫了一眼自己,脸上顿时一喜,快速踏出御书房高喉喊道:“皇上摆驾茹蕊宫。”
茹蕊宫寝宫内,茹妃手拿剪刀胡乱的将盆栽里的月季花、枝、叶剪了零零碎碎的一地,还未解心头堵着那口气,默默抱怨着皇都是哄骗三岁小孩的把戏,说什么处理朝政之余定会来茹蕊宫看望臣妾,眼见地上零零碎碎的花、枝、叶堆积的越来越厚,一盆栽里的月季仅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枝。
皇甫卿殇踩着白玉纹石道,身后跟随着浩荡的一行太监、宫婢,步停在茹蕊宫宫前,长荣谨记皇的吩咐不予宣传,静默着与跟行的太监、宫婢留守在外。茹蕊宫内守门的太监、宫婢都睁大着眼睛惊骇的跪倒在地,跪请皇一步一步踏进茹蕊宫殿内,启儿刚从后院打理完一盆盆的月季回到殿内便见已踏进殿内的皇,此刻通传茹妃已来不及,因皇清冷慑人的眸光禁退自己通传,启儿只好乖乖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皇进入茹妃寝宫中。
进入了寝宫,皇甫卿殇清冷的眸光打量了一眼茹妃,随之移到盆栽里仅剩下的一根光秃秃的枝上,之后又转移到地上零零碎碎的残枝叶被踩烂的花上,“茹妃为朕一心栽培的月季,连修剪枝叶的手法都如此的别致,茹妃让朕大开眼界。”
“皇,皇”。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语气,修长的手指上剪刀滑落在地清脆的一声响,惊醒了呆愣中的茹妃,一滴泪点湿了手背,快速转身,双眸痴痴的盯着出现在眼前冰魅冷俊的龙颜,近一月之久不曾见到,日夜所思的那一道剑眉,清冷的双眸,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如今真的出现在眼前,却,茹妃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惊喜,忙福了福身子音如黄莺,“臣妾恭迎皇上。”
“爱妃,平身”,皇甫卿殇踏上寝宫内的主座位前霸气的坐下,见茹妃娇容上的梨花带雨,未再追问修剪月季之事,话语一转,“茹儿,来朕身边。”
茹妃一听到皇让自己去身边,娇容上喜上眉梢,忙踩着一字步靠近心里深深爱慕的皇。
一手臂轻带,皇甫卿殇将茹妃拉入怀中,茹妃自觉的坐在皇甫卿殇的双腿上,冰魅俊美的龙颜上面无表情但显得异常的深情,“上次茹儿熬的安神汤甚是美味,何时茹儿再亲自献上安神汤让朕解解馋。”
娇容上染上羞红,茹妃如被灌了蜜,“只要皇上喝不腻,茹儿愿今后每日都熬安神汤给皇上喝。”
“如此甚好”。皇甫卿殇单手搂着茹妃娇嫩的香肩,轻蹙着眉,修长的手指挑起茹妃滑软的下巴指尖回来轻抚,不知不觉的问道:“茹儿可知何为心热?”。问完突感心一热,瞬间又冷却了下来,清冷的眸光中莫名的多了一丝烦躁,冰魅的龙颜上坦然自若的听茹妃如何回答。
“心热?”,茹妃疑惑了片刻,妩媚的笑着拿起皇的一只手贴近自己的胸口,“皇上,此刻臣妾的心是热的”。
皇甫卿殇不语,冰魅的龙颜上勾起嘴角冷哼一声,便抱着怀中的茹妃步步走近床榻,红罗绸帐慢慢被放下,雕花柄的蜡炬映照着满殿的红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