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拉肩上的汗巾擦了一把脸,笑的欠扁像,“那只能说小爷来的不是时候,这会少爷不在觞瑾翮,去哪了?”,抓抓头想了半会,“少爷去哪了?小的也不知。”
小乞丐瞧六子犯糊涂的德行,真想一掌拍死,握拳忍了,坐到桌边自顾倒了一盅茶水,抿了一口即刻苦了一张污垢的脸,漫不经心的质问,“这茶水怎这样苦?”,见六子不信的想拿茶壶又接着说,“我上次来,喝的茶水也是苦的,瑾兄已嘱咐过,若下次还喝到苦的茶水,就堂内那个六子别干了,赶紧的领了银子走人。”
说完一脸笑意的看向六子犯糊涂了,“哟!我这说的是谁呢?”
“哎哟!小爷小小姑娘,小的求求你了”,六子愁苦着脸求饶。
自打第一次见眼前的小姑娘和季少将军一起来觞瑾翮,就猜到定不简单,还不是么,连自家少爷都对小姑娘情有独钟,擦了汗张望了二楼,确定没人盯着才敢凑近小乞丐,“听说少爷出城了,要不就是去了叫?墩奚石门,对,就是这个名。”
满意的笑了笑,茶水如酒一饮而尽,小乞丐不再与六子啰嗦,出了觞瑾翮看天色已是不早。
倚在柱子上思虑两个可能,出城,去了哪座城?墩奚石门,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小乞丐总算明白了靖詷为何消失了几个月无影无踪。
事不宜迟,赶在天黑之前,小乞丐还是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墩奚石门,自然就会想起往日里面有一群可爱的孩童,只是羽离说过跟随着家人早已搬走,看着杂草丛生的两条路,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着,借着微亮的火光,终是看见了破败的一座庙和几家农户。
进了屋才发现东西被翻的四处凌乱,想必定是被人彻查过。
连续走完了几家都是如此,空无人烟,原来皇上已知靖詷的藏身之地,如今,胜过皇上的不过是那一张面皮。
墩奚石门没见了人,小乞丐想理清的头绪此刻显得更乱,站到破庙前喊出压抑在心里的难受,“靖詷,你给出来,我答应你,日后,我愿回到你身边。”
“何人?”
庙里的脚步声顿时让小乞丐警惕,转了身看黑如墨的庙门确认,“靖詷?”
“紫莎姑娘和靖詷是何关系?”,听一声质问后,只见煜龍从漆黑的庙门内走了出来。
“是你”,小乞丐似是有些意外,从前她是不知眼前的男人为何要追杀靖詷,如今总算得知为何,身为皇上的御都统,从他手下放走了人,定在皇上面前说了她不少的“好话”,也难怪,起初皇上几次三番的质问她和靖詷是何关系?她可是费尽了心思才让皇上对她消除了疑心。
此时此刻又在被质问,有必要回答吗?小乞丐负手转过了身不容置理。
“紫莎姑娘若是靖詷的人,回他身边最好,希望你日后能放过皇上,永不要再回到皇上身边,不然……”
真是好笑,小乞丐忍不住落下了泪,将撕心的疼痛吞下了肚里,居然用的着有人劝她永不要回到皇上身边,她倒是想知道,“不然怎样?难不成你想杀了我?你回宫也最好禀报卿殇,就说,我小乞丐从始至终都是靖詷派到他身边的探子,让卿殇也可以拿剑指向我。”
“紫莎姑娘尽管放心,你说过的话,我会一字不漏的禀报皇上。”
那岂不是,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恨她的人,小乞丐不想再与煜龍多说,火折子在手里滑落,一点亮光也灭了,丢下身后的劝告她的煜都统,一路踩着黑磕磕绊绊带摔的出了墩奚石门。
回了府,已是夜深人静,小乞丐洗干净了一张污垢的脸,愣愣的看着铜镜中与清妃有七分相似的脸,娘亲是生她难缠而离世,她在爹爹的不疼不爱中自责了十几年,可又是谁将爹爹送上了与前朝太子同流合污欲谋害皇上?
擦好了胳膊腿上的伤痛药,心里的伤痛无药可医,今日晨时还在爱的男人怀中,今夜,小乞丐拿了月久都未碰过的木盒坐上了屋顶,有些东西也只有到了伤心的一日才会拿出来看看,浸在蜜罐子里时,哪会想到,还有一封纸笺让她曾一度的如此刻,感觉天快要塌了。
愿望终归是愿望,小乞丐细细抚摸着一对紫泥人,想了很多种种日后和皇甫卿殇会如何?就不知会是哪一种?
月渐渐隐退,日阳一日比一日来的炎热,眼看,已经步入了夏。
近一个半多月的风平浪静,让小乞丐愈发的不安,看则静好,实则暗藏了杀机。
小乞丐嗅着杀机味私下寻过了两座易藏身的城池,可苳乾城和壕诸城都未有靖詷的丝毫踪影,他像是在世间蒸发了,或许他在身边擦肩而过,亏了一张新换上面生的脸,就是见了也不识罢了。
皇宫还会经常去,只是远远看着宫门就好,不知住在宫门内的男人一段时日里可好?笑着抚了泪,小乞丐悄然来悄然离去。
三人,唯有一人让小乞丐稍放了心,自己爹爹近一个半多月内都甚少出府,整日陪的,自然是在快出嫁的姐姐身边。
徐离府内一片喜庆气,下月初一就是大小姐出嫁的良辰吉日,算算日子,也就剩下的几日了。
身后跟着水环和羽离,小乞丐欢喜的去了奕萝阁,听说,季少将军送来了凤冠霞帔。
“姐姐,姐姐。”
还未进门,就听见小乞丐欢天喜地的叫喊,让人听了不免的心里乐呵。
彦姨娘几日前就来了徐离府,教徐离紫奕入嫁时的一些繁琐的规矩,盼了两位小姐出嫁,总算盼到了大小姐临近喜日。
“紫莎”,徐离紫奕正用心学着,瞧见自己妹妹一股脑的兴奋劲,也忘了站身旁的教导的彦姨娘,拉着小乞丐就进了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