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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钞票都是纸

衣服有了,车有了,万事俱备,第二天一早,我们开始行动。

戒备森严的大华印刷厂门前,驶来了两辆汽车。岗哨拦住了汽车,我坐在头一辆汽车里巍然不动。韩彤一身特高科少佐军装,开着车,同样军装的明慧坐在副驾驶座上。后面工程师专车上一共四个人。齐淞冽扮成日本印刷工程师,带着小贵州和小五两个助手坐在后面的车上,汉杰做司机在开车。

特高科的车是特别标识,不光小贵州不认识,伪军也不认识。他们要检查,明慧一副嚣张傲慢的样子,用日语告诉伪军:“我们是特高科的, 叫你们守卫的负责人来。”伪军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听得出是日语。他朝岗亭喊:“太君, 太君,车里是日本太君……”昨天那个日本军曹从岗楼里出来,今天他当然没有用刺刀检查,而是看到特高科汽车的车牌,抬手敬礼,请我们出示证件。明慧递上证件,告诉他:“特高科北岛宏大佐,今天陪同日本来的专家过来验收印刷机。”

军曹看了看证件,又是一个军礼:“北岛大佐请!”军曹把证件给了明慧,示意岗哨放行,岗楼里的日本兵把大门打开,两辆汽车开进大门。

两辆汽车开到印刷车间门口停下,我们一行下车,门口的军曹给我们敬礼,我们并没有回礼,而是傲慢地示意要进去。但要进去,还要经过检查。工程师装扮的齐淞冽走上来,掏出进门证。军曹看了看进门证,有些质疑:“今天不是应该三田工程师来吗?”不等齐凇冽说话,明慧走上前去,以特高科特有的不可一世语气教训他:“你没看到我们特高科也来了吗?今天军部秘密派专家来验收机器,前面所有的工程师都不得参与验收。北岛宏大佐亲自来了,不要耽误我们特高科的时间。”军曹看一眼走出汽车的我,我故意装出那种唯我独尊的架势,睨了他一眼,他当然没有见过北岛宏,这么大的排场,又有证件,不由得他不信。所以,他谦恭地一挥手,车间铁门被打开,我们几个人走进印刷车间。

印刷车间非常大,摆着两台崭新的印刷机。我们一进屋,就看到七八个中国工人在清扫着卫生,三个日本兵端着枪监视着工人们工作,车间的顶棚走廊上有两个日本兵端枪来回巡视。看到中国人,我们都是一愣,不想伤害这些同胞,汉杰和韩彤都小声问我怎么办。我没有说话,直接走上前,叫这里的日军小队长过来讲话。小队长快步跑到我跟前,敬礼:“报告长官,我正带支那工人做最后的清理。”我抬手就打了小队长一记耳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被打的小队长立即低下头去:“是,长官,知道!”我严厉地问他:“你知道这里不许有支那人进来吗?”小队长刚要说什么,我眼睛一立,他立即又垂下头去:“知道,长官。”我一挥手:“我命令你,马上让这些支那人离开车间,马上离开。”小队长得令,慌张地转身喊:“让他们出去,马上出去。”听到喊声,几个日本兵赶紧行动,把车间内的中国工人都赶了出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中国人走了出去,几个日本兵把大门关好,刚一转身,明慧、张汉生、小五,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跟前,徒手把三个鬼子给干掉了。小队长发现情况不好,刚要掏枪,却全身痉挛了一下,倒在地上,齐淞冽用匕首在后面刺死了小队长。车间顶棚上的两个日本兵发现情况,拉开枪栓准备射击,小贵州双手同时飞出两排银针,两个日本兵被刺中后,翻身从高处坠落下来。我看向韩彤,让她先叫门口两个日本兵进来,收拾掉。

韩彤点头,打开门,探出身子指着两名日本兵:“你们两个进来。”两名日本兵走进了车间大门,门“哗”地关上,两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张汉杰和小贵州给干掉了。剩下另外两个,明慧带着已经换上卫兵衣服的张汉杰和小贵州走出门去,明慧把他们叫了过来,汉杰和小贵州把两个人搂进了车间,也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现在就剩下印刷车间墙外的那两个日军,小贵州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不用我指示,立即爬上房顶,从房顶上伸下一个带着圈的绳索,套住其中一个日军的脖子,一提绳子,鬼子兵哼都没哼就给吊死了。另外一个交给齐凇冽,他喜欢智慧,所以,他在日本兵转身时,把一个钱包扔了过去。日本兵转身回来时,发现远处有个钱包,他走近钱包,躬身正要下去捡,张汉杰出现了,搂住日本兵的脖子一挥匕首,日本兵倒地毙命。齐淞冽朝汉杰笑了一下,捡起钱包,两人转身走了。

不到十分钟,处理掉十个日本兵,即使我谦虚,我也不得不为我们团队敏捷的身手,高超的战斗力而得意。但现在绝对不是得意的时候,让小贵州、小五分别扮成日本兵在门口巡逻,我上了自己那辆汽车。韩彤和明慧打开车间的大门,我把汽车直接开到了车间里面,韩彤的炸药在后备箱。把大门关上之后,我们赶紧从后备箱里往外拿炸药,我看了看手表,告诉她最多两分钟安置爆破设备。韩彤朝我一笑:“没问题!”说完,她率先朝印刷机走过去,让齐凇冽帮她把导火索和炸药拿过来。齐淞冽应了一声,提着导火索和炸药跟了过去。

印刷机前,韩彤熟练地在印刷机核心部位捆绑着炸药,齐淞冽站在一边,叹为观止,一向举重就轻的他,竟然跟韩彤拉起了家常:“唉,韩彤,你一个女孩怎么干起爆炸的活了?”韩彤边装着炸药和引爆装置边说:“我大学本来报的是水利工程,后来学校从欧洲请来了教授开了亚洲第一个工程爆破的专业,我被分到工程爆破专业。”齐淞冽笑:“嗯,这专业还不错,要是你当初要选时装设计,这打鬼子可用不上了。”韩彤神色一黯,告诉齐凇冽:“当时,我真的想去巴黎学时装设计,因为放心不下父亲才没去成……”对韩彤并不是很了解的齐淞冽继续刨根问底:“你爸爸也在日本啊?他知道你回国了吗?”韩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神色黯然地摇摇头。

与此同时,汉杰和明慧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冲锋枪和子弹带,分别在车间两侧警戒着。还有七分钟,守卫换岗,韩彤站起身,示意我已经设置好了,我点头,命令小组撤退。韩彤拉着导火索朝车间门口走去,张汉杰和明慧在后面警戒着,事情很顺利,日军毫无察觉,走到车间外面,韩彤一引爆,任务就完成了。但还是那句话,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韩彤走出车间,朝外铺放着导火索时,我们被发现了。

就在刚才,一名日本兵捧着一个军用饭盒,边吃边朝这边走来。他发现车间墙外的巡逻警卫没有了,很是诧异。然后,他把饭盒放到一边,端起枪走到车间窗户前,探身朝车间里面一看,看到那几具日本兵的尸体,还看到往印刷机上绑的炸药以及持枪正朝车间外走去的我们。他大惊,立即大喊着:“来人,快来人!有人要炸印刷车间……”说着,他用刺刀捅开窗户玻璃,把枪伸入玻璃朝车间门口开枪。

负责那边警戒的明慧立即反应过来,举枪朝那个日本兵射击,那个日本兵中枪倒在窗户边。但喊声和枪声,惊动了其他守备的日军,从车间窗里可以看到一些日本兵从两侧朝车间赶来。绝对不能让鬼子冲进车间拆掉炸弹,我让韩彤继续放导火索,自己和其他人阻击敌人。

几十个日本兵从不同方向涌过来,从车间两侧向我们进攻,明慧和汉杰分别朝两侧窗外的日军开火。门口的小贵州和小五,向远处跑来的日军设计,我则负责阻击从后门跑过来的日军。这时候,韩彤已经躲到汽车后面,把导火索系到引爆器上,齐淞冽在旁边开枪掩护着韩彤。

日军军曹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他命令已经离汽车比较近的日本兵开枪,把导火索打断。几个日军一起朝远处地上的导火索开枪,导火索给打断了。虽然日军士兵被我们开枪打倒,可越来越多的士兵赶来。负责阻击的每个人都面临着很强的火力。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一边射击,一边朝韩彤喊:“导火索!”韩彤大声应了一声,让在一边开枪的齐凇冽掩护自己,她猫着腰跑回去接线。在枪林弹雨中走一步都会有送命的危险,齐凇冽有些不忍,但他话还没有说出来,韩彤已经冲了过去,齐淞冽一咬牙,端起冲锋枪,朝四周的日军不间断地开枪,掩护韩彤。

韩彤匍匐着爬到已经断成两截的导火索跟前,她用牙咬着导火索,咬出其中的金属裸线。看到韩彤这样不顾生命危险,我涌起一种心疼的感觉,虽然非常不合时宜,但这种感觉却实实在在攫住了我。我猛地站起身,朝这个方向攻上来的日军猛扫射一通,打倒了几个日军。趁着日军闷下头去躲藏子弹时,我朝后面敌人扔出一个手雷,并朝小贵州方向喊:“掩护韩彤。”小贵州听到,和我分别朝两个方向开火,掩护韩彤。

就在明慧端着枪边打边退出来,告诉我日本兵从窗户里爬进来,汉杰和她顶不住了,鬼子马上会冲进车间时,韩彤终于把导火索接上了,她朝汽车旁的齐凇冽打了一个手势,顺势一滚,滚到旁边。齐凇冽看她离开,立即按下了引爆器。我示意明慧回去,把汉杰叫出来。明慧点头,转身朝门口跑去。齐淞冽看到韩彤的手势,放下枪蹲下抓住了引爆器。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日本兵出现在他后面,端着枪朝齐淞冽的头要开枪。齐淞冽感觉不好,一回头发现了端枪的日本兵,一惊。“啪”的枪响,日本兵的脑袋开花,小贵州开枪救了齐淞冽。此时,明慧已经奔到车间门口,边开枪边喊张汉杰出来。张汉杰冲出大门,他身后,几个日本兵跳入窗户,拼命地朝印刷机跑去。齐淞冽让我们趴下后,果断地按下了引爆器。已经有一个日本兵跑到了印刷机前,伸手要扯断炸弹引信,但他的手刚伸到印刷机前,捆在印刷机上的炸弹突然爆炸。车间里发出几声巨响,两侧玻璃都被震碎,房顶上冒出浓烟烈火,车间里外的日本兵被炸得鬼哭狼嚎。

任务完成,我们赶紧撤退。小贵州跑向一个角落,背出了小五。我这才看到,小五受了伤。原来,战斗刚一打响,小五就被突然从车间墙角钻出来的一个日本兵打中,要不是小贵州及时赶到,把这个日本兵击毙,小五今天凶多吉少。小五左臂中弹,躺在地上,鲜血直流。小贵州一边射击,一边迅速把小五拽到门口的墙角,这里是一个死角,相对比较安全。小贵州安顿好小五之后,让他千万挺住,自己才继续投入战斗。

小贵州背着小五,张汉杰和明慧在后面掩护,几人朝汽车跑去。小五流了好多血,有些昏迷。小贵州一边跑,一边喊着小五,跟他说我们消灭了多少鬼子,不让他睡过去。

齐淞冽已经发动好了汽车,我们边朝后射击,边趁着烟雾迅速上了车。汽车很快开到印刷厂门口,门口的伪军和鬼子兵看到汽车开来,纷纷朝汽车开枪。小贵州和张汉杰站在汽车踏板上,端着冲锋枪一阵阵扫射,门口日军和伪军纷纷倒地,岗楼里的日本兵还没有冲出岗楼就被打翻在地。在小贵州和张汉杰的火力冲锋下,汽车飞速冲出印刷厂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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