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孩相抱痛苦好一阵,才是个完,碧云也算是久经风霜,只是一时提起旧事,难免伤心,过后也罢了。
碧云扶起那周如烟询问道:“妹妹不在阁楼,倒落得如此狼狈,到这般境地,是为何呀?”
小丫头虽说长得俊巧,却是个锈花枕头,一没有修为,二没经沧桑,今家遭巨变,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本就还没从碧云怀中哭回神来,听碧云询问,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周世昌在一旁,眼见得碧云相询,自家妹妹哭的不知人事,只好代答道:“唉,我周家也是祸从天上降,不知何时得罪了秦奸相,今不被他所容,竟暗中指示清沙帮来灭我们。我们周家也是几百年为梦楚帝国守着这周公城,至今倒落得如此下场,不知我那可怜的父母如何。”
说到这,周世昌也是黯然伤神,低头思量了一下道:“碧云妹妹,我把我妹妹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看她,我要去看看我父母,这一去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周家这一脉就余下我小妹一人了,愿你能照看着她。”周世昌说此话,也显得凄凉。周世昌只所以不管一切奔了出来,就是为了把自已的小妹先保住再说,今见小妹有所托,就再无顾忌,要去探看自已的父母。
碧云看了于心不忍,想起那如烟的父亲倒是个少有的仁慈的长者,且智慧惊人,为梦楚帝国乃至整个中原中,在先天八卦上最是灵应,就是自已万阵门有时也会问卦于他。这卦象和用神识观天机大是不同,虽说万阵门不少高修为的人,但在天机上和这先天八卦的大成者周不易相差可是多了。再低头看如烟小丫头,自已失去了父亲,是何等伤心,怎再忍看这个小丫头也失去父亲,要是周世昌再回去,也遭了毒手,这小女孩不更是无依无靠了吗?想到这,也是雌性的博爱泛滥起来,对着恶少道:“好哥哥,你好人做到底吧!帮世昌兄去看看,看这小丫头也挺可怜的。”
恶少正想训小丫头两句,这淌混水可不是好过的。象女却唯空天下不乱道:“哼,某些人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却是这样,畏畏缩缩的,真是看错人了,要不我去,我可是活佛再世。”象女近来也看出这恶少哪鸟来大慧根,纯碎是个混混,但她更不愿意离去了。这象女一是还没得手那金蟾避毒珠,另一方面,她本就是应了佛象国中的护法,天生就好杀,好战。见跟了恶少,没有父王在头上压制了,又能开杀戒了,更是入了她的心意。只是入了大荒城后,这小子老不让自已惹事,真是不顺心,现在可大开了杀戒,这小子刚猛了一下,就又萎了,如他跨下的东西,就长不了。象女也不是起了什么菩萨心肠,只是想激恶少,好再杀伐去。
恶少瞪了一眼象女,这象女还真是拿子之矛攻子之盾,一时也是没法反驳,岂能被女人看轻了,咬咬牙,道:“儒鼠,你带着一干手下,守护着这些写手。”又斜视着象女的胸前大物道:“大块头,我和你去吧!”
恶少又叫了十个神射手的鼠骑兵,和象女跟着周世昌向世昌家奔去。
周世昌的父亲周不易弟兄两个,他为老大,当年神卦应天,声名远在世昌堂兄周公瑾的父亲周霸先,本这周公城的城主由他接任,只是他好清静,不愿做官,再说他只会先天八卦,只热衷推究天理,对于武道和修道上都是极其冷漠。自已弟弟霸先在武学方面,受了源渊家学,习武化道,有了成就,比再已更适合城主。就让给了周霸先,所以兄弟两个关系就特别好。故周世昌的家就住的稍偏些,一方面让着城主弟弟,另方面也合着好静的心意。
只是近年来周不易卦象又是精进,不过他却算出了自已的命运,原来是自已以前泄露天机,恐是要难逃天遣,命在不久。那大奸臣定会叫人先除了周家,一方面周家在周公城,这周公城盘在藏龙江中游,处在帝国关键地位。二方面,自已知天机,不仅是那帝王常来问计,就是天下人也常来问。那奸相曾多次来拉拢周家,问卦于自已,都被自己冷眼相对,此番他定要灭了自已,他向自己问不来,定也叫帝王也问不成,才好都在暗中,施展他的逆臣之心。本是想避去此劫,只是已知自已大难已来,若是逃去,估记也不是长计,曾得卦象,经此劫,儿女要遇贵人,若是自已避难去了,这贵人也要错过,自已估记早晚难逃天罚,不如此就顺天命,也好给儿孙造福。不过这所遇贵人就怪了,自已再怎么起卦,就是算不明白这贵人底细,可是前不曾有过。
周不易卦中贵人就是恶少,而恶少是经过天机老道颠倒了阴阳的,所以尽管他计智百出,神卦通天,却算不出恶少的细由,只能叹学术未精了。
恶少随着周世昌快速去向效外,原来周不易居然住在郊外周家祖坟附近。待近了,却见无数古松老柏,都倒在风雨中,周家的府诋已化成一地瓦砾,就是无数周家老坟,也尽被毁了,到处白骨,筑坟青砖,棺材板,一片萧然,哪还有人迹,无丝毫生机,更不要说去找人了。
周世昌呆了,父母定是遭了毒手。看这样子,来袭之敌的势力不知有多强大,难道真如胡四弦说的,堂兄家也在遭难不成,也顾不得再伤痛,也不顾和恶少言语,起身扭头就狂奔进城去。
恶少也是赅然,看这有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巨树,就连根被人拔起,这是何等神力,若说用利器,自个也能劈断这巨树,但看样子,人家仅靠实力,就把树拔了出来,真是难以想像有多高修为。
看着周世昌在风雨中去了,恶少也只能和象女及众人跟着去。
又进了周公城,此时风雨交加,城里早没了行人,大道上空荡荡的,众人行来也是无碍。那周世昌虽是心急火燎,但在修行上差的远,怎能脱了恶少等人的追随。
只是在行进中,恶少和象女都渐觉不好,竟是从自家要去的方向发出摄人的威势。虽说是白天,可是风雨却下得紧,天空还盖着厚云,天色暗得很难让恶少看明白所去的地方发生什么事来。两人也不敢胡乱发出神识去探察,只能相望了一眼,示意小心为是。
象女也不敢大意,放出巨象,骑了上去,身上闪出一身银光宝甲。恶少也放出骑兵的坐骑,让十个骑兵都上了去,搭弓上箭,做好这一切,才叫众人都收住气息,悄悄前行。
越向前,竟是风雨越发大了,从前方发出的还不只一股气势,且总掀来巨风。接着竟转来雷般的轰声,看来也是近了,在昏暗的天空隐隐地闪着光华,犹如闪电般。
很快就近了,来到一座巨大的府诋,恶少运起神识,能看到那府诋正前门上挂着一个巨篇,上提三个大字“周王府”,大字后面有一行小字“御笔亲提”。
那周世昌居然没得进了府门,但见他很是着急,却不能进去。恶少这才看明白,原来那周王府却被一个透明结界护住了,看来这周王府竟有护府结界。怪不得虽觉有异,但却感觉到动作不太大,原来是被结界屏壁了,要是凡人,定不知这周王府发生什么事。虽说周世昌为周家人,但这护府结界多年都不从用过,他本就不知,也只有这府的主人才知。所以他也就进不去,待恶少近了结界,到了周世昌跟前,见他无策,就自已思索一番,也只有试试帝王之气,就打出一团紫气,没成想这紫气着实霸着,硬生生地在这结界上撕开了一个口子,但结界却没有坍塌,恶少忙带着人顺着进去了。
看来这结界只能挡住小角色,一进这结界,没了风,没了雨,却是光芒大作,仿佛不知有几个太阳般,比白天也亮多了。但见空中一大群人在混战,最是抢眼的有两处。其中一处有一太师椅,上坐一人,有五十多岁,貌相生威,铁须钢眉,不怒自威,身着素衣。其头顶上一人和他一模一样,不过却是身着金甲,双手合抱一通身透着银光的巨棒,如柱子般,挥舞如风,和一位青衫道袍手持亮银钩的老道对起来。
恶少叫声我的乖乖,这淌混水也趟的太大了吧!那太师椅上坐着的老头最少也是出窃后期了,那元神已修成了第二元神,如真体般。看来对手那青衫道人可能也是元神所化了。
还有一处,却是一少年,羽扇纶巾,悠然摇一羽扇,这少年却长得帅,叫恶少一看就自卑。少年跨下一匹流云赤火兽,头顶也是一元神,银甲素裹,持一把梨花亮银枪,正被一群估记有元婴期的高手飞剑乱舞地围攻着。那丈二银枪丝风不透,真如狂风扫梨花般,片片银蝶起舞,竟是那无数飞剑不能穿过枪影。那儒生装办的少年意气风发,偶而又把扇子一摇,竟是极阳真火滚滚,向着众围攻的人奔去,吓得那些人忙闪了身。这少年却哈哈得意,又把扇子收了起来,手中现出一瑶琴,伸手在那弦上拔起,一时金玉之声响起,如有金戈铁马般,从那弦上闪出无数光剑光刀,向着敌人奔去。他却不管敌人如何,自顾高昂地吟道:“二十四弦弹古今,往事如风歌。到如今,马上横枪,试问苍穹,谁是天下英雄。三十六羽摇八荒,天地如芥子。至头来,杀场由我,横扫六合,自是少年周郎。”
随着那周郎声落,天空中周家数十家将及下面众兵都高吭地唱道:“周家儿郎周家军,五百年来震世惊。疆场谈笑论兵道,梦楚帝国第一家。”
这高吭之声如大江浪滔天,且是一声高过一声,伴着那周郎的二十四弦中的金戈铁马声,竟在耳边久久不绝。那周家兵将都如同吃了兴奋剂般,杀气一时又高涨多了。周家在周公城守了五百多年来,居然手下网罗了如此多高手,就是能腾在空中过了金丹期的就有好几十个,元婴期也有十好几个,周家一老一少两位城主更是赅人。
恶少看那周郎如神仙中人般,心中多有不爽,自问这一辈子也是不能敌过人家风采了。
恶少怎能和周郎比风采。那周郎本是周家多年来最杰出的人材,集兵家之大成者,本人也是惊艳绝代,不仅精通兵家法要,和他父亲共称为梦楚四大神将中的第一位,带兵打仗是强项,更是多才多艺,涉猎儒家,文学甚好,在乐理上更是不得了。世俗间传闻:“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周郎乃是中原五国中第一位神采少年,少女们见周郎时为得周郎回头一看,就胡意把琴弹错,只要周郎一听有琴音出错,定会回去。恶少怎能和这位比风采呢,要是比无赖那周郎自是比他差远了。
在这高歌声中,周家儿郎又如上了杀场般,个个眼红,忘我向前扑,一时,把来敌倒攻得有点招架不住。
正在这时,从远空中如流星般划过来三道身影,快的叫恶少都有点看不清。
就在这一眨眼,三位就进了护府结界。
三位竟都是以元神来的,其中的一位身着绿袍,手执一把玉如意,对着先前用亮银钩的道:“洪帮主莫要慌,容某来助阵了。”
原来那先前战周霸先不下的亮银钩道者就是清沙帮帮主洪道济,这时在那周霸先强势攻击下,落得下势,慌了起来。见已方又来大高手,就忙道:“容先生快来相助,莫要管什么规矩,这周霸先老匹夫由武入道,实在难缠,我们快齐心收拾了他,好早完了相国大人的钧旨。”
来的三人中另一个身着墨玉战甲的中年冷冷一笑对着周霸先道:“霸先兄,别来无恙呀,王某深知不敌周兄雄才大略,居梦楚四大将中的未位,要是今天这么多高人,一不小心,陨了哪两位,小弟也就成了第三了,哈哈。”
周霸先本也不在意那清沙帮帮主,可是现在一下就来了三位和自已同级的高手,这样敌方就是四位大高手了,而自已和儿子,才两个,虽说自家都是由武入道,但要想取胜,看来也是不大有希望,对着来人冷哼了一声道:“王成孝,你小子好歹也是帝国大将,居然也投了奸相,真没格,就这样的人品,注定你成不了器,老子要真亡在此,也要拉你元神同去。”一边说着周霸先的肉身手中亮出一把军令来,这军令乃是兵家传宝,叫做玄天都侯令,代代为周家相传,也是不在有所保留了。
来的三人中还有一位粗眉大眼,身着红袍,持一铜槊,也不理周霸先等人做何言语,奔着小周郎道:“周瑜小儿,拿命来。”此人看来也是由武入道,也不拿什么法宝,就运起铜槊,发出数十丈直径丈粗的如蚕身般的黄光,没头没脑地砸向周瑜。
周瑜看了来人,也是暗暗心惊,但脸上仍如常,调侃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曹操小儿,你不在你毛虫国,竟来此,本是我手下败将,此番是来找死不成,本就想找你,好为乔公报了血仇,也好玉成我婚事,你倒上门来了。”
原来来的持槊者乃是北方朔地中的毛虫精,也是好色成性,每在床第之事,女人肚皮上用功时,老嘴上喊“操操”,显示其过于威猛,最后还不过隐,怕人不知自已在那方面功夫猛,就自命为操操,只是觉大不雅,就把先一个操字改成了曹字,也不姓原来的夏侯之姓。那曹操在北方朔地的一乔木精本体上发现两孔雀女,就叫众族虫咬死了那乔木精,收了两女,建了铜雀台,把两雀女禁了进去。美其名曰“铜雀春深锁二乔。”只是两女本是由乔木精乔公扶养的,认了乔木精为父的,自名为大乔小乔,今见曹操杀了其父,死活不让曹操上,以死相威胁,保了清白之躯。
曹操虽说好色成性,但却爱装斯文,不好意思对两女用强,将两女困在铜雀台,好叫时间久了两女变了心性,顺了自已。
谁知两女在铜雀台内日夜哀鸣,不死不休。正好被那刚成了第二元神的周郎撞见了,见其可怜,带亲兵十万,用三十六羽火鸟精羽所做的极阳真火扇在北方朔地赤壁大放极阳真火,那时正值寒冬,朔地风大且气侯干燥,所有枯草朽木见火而燃,迎风而旺,直烧得曹操族虫八十三万如鹜突奔,几将全亡,只逃出了万余。曹操因第二元神没练成,不敢试其锋,一下损失惨重,最后只好狼狈逃窜,所建铜雀台也被破去。
曹操仗族虫众多,本想从北向南,横扫五国,经此一仗,才知自已只是井底之蛙,一时也休了吞中原之心,但却深恨上了周郎,一心要练出第二元神,来报此几将灭族之仇。
那大乔小乔见周郎神采,又是少年章俊,还救了自家,就有心嫁给周郎。周郎见两女姿颜天下少有,就也有此心思,两厢约好,待周郎灭了曹操,为乔公报了血仇,双方就成婚。两女就奔了孔雀远亲神鸟凤凰族去了,一心待着周郎提曹操头去下婚礼。
不成想在此时,曹操来了,曹操也是受了奸臣好处来助拳的,见是周郎,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非要斗个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