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惨的叫声从澜莲心嘴里发出,慎刑司的张魇亲自从下属手里拿过尖利细长的银针,寒光闪闪的虎刺银针上,一排排倒钩刺密密麻麻点缀其间,观者无不头发发麻,脊背渗出一阵冷汗。
澜莲心紧紧咬着嘴唇,额头冒出阵阵汗水,十指被刺入九寸长的银针,这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疼,实在是太疼了!
“贱人,还不速速招来,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南玥明摆了摆手,示意张魇继续,冷冽的眸子盯在跪地受刑的澜莲心身上,堪比寒霜,寒冷刺人骨髓。
“莲妃娘娘,我看您就招了吧,免得这虎刺银针扎破您葱白的双手,这往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不计较这个?”
张魇皮笑肉不笑,看着澜莲心痛苦不堪的苍白面容,笑着揶揄她。
“以后?我澜莲心还有以后吗?”
她冷笑着望着案堂之上的皇帝,讥诮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漫漫的宫中长夜,还不够冰冷吗?如今既已落入别人设计的圈套里,还有清白的可能吗?’
“死对于我来说,可能是唯一的解脱,至于皇后娘娘为何会突然身中妖蛊,皇帝如此不讲情面,严刑逼供,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既然不知道,我又说什么呢?”
南玥明勃然大怒,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步走到她面前,捏住澜莲心尖尖的下巴,呵斥道:
“你不过是一介民女,命贱如草芥,要不是孤王偶然在金沙湖遇见你,想必你现在仍旧在那里靠出卖苦力,帮渔家打渔讨生活吧,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澜莲心苍白的小脸在南玥明的揉捏之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怕,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甩开皇帝的手臂,完全不顾仪态,竟然有疯傻的迹象。
散落在肩膀的乌发随着笑声轻轻颤动,玉钗滑落在地,浑然不知。
“皇帝果然还是记得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秋夜微凉,贱妾借着天上的月光,在湖边浣纱洗衣,忽然一阵幽清婉转的洞箫声从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
“我回头一看,有个玉面少年,站在风中,白衣胜雪,墨玉般的长发随风而动,高高的玉冠看上去多么的华贵高雅…”
“够了---”
南玥明打断澜莲心的近似痴傻的话,双眸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缓缓飘入在场观察入微的沐青川眼里,少女微蹙眉头,失神想到别处。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闻得旧人哭,或许面前的澜莲心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或者她根本不是毒害萧皇后的真正元凶,到底有没有这个可能?”
猜测,在一切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这都是猜测而已!
“皇帝,您知道您有多久没去过莲弦宫了吗?”
“整整三年!”
“您除了这昆旒宫,再没有踏进这后宫别的妃嫔宫中半步,她萧馨儿就是有狐媚惑主的本事,能沾得您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无尚荣宠”
“这后宫之中,我步步小心,如履薄冰,规规矩矩不敢存有半点不轨之心,处处小心周旋,孤居在最偏僻的宫殿内,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这又怎样,还不是遭人算计,落得如此下场,连皇帝对我仅存的信任也被剥夺”
“我活在这宫中还有什么盼头,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儿,来得干净,不被肮脏之气白白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