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们放开我的母妃,父皇啊,救救我的母妃吧,看在她伺候您多年的份上,不要把她关进暗无天日的牢狱里,求求你饶过她这一回吧,儿臣愿意到西陵做一辈子守陵人,代替她受这过错啊,父皇!”
三皇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已经失去了两个亲人,他的大哥在西幽国的征战中,不幸阵亡,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唯一的姐姐净月公主于半年前远嫁南洋,自此从未有半点音讯传回。
而今天,母后又被人陷害,即将要被侍卫送入天牢,他恨自己柔弱胆小,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母亲,更恨那个奸诈的小人暗害她的母妃,百口莫辩,心已成灰!
父皇的利眼就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深深刺入他幼小的心脏,冰冷的寒芒在他五脏六腑来回搅动,他的心被这冷眼刀刀割破,鲜血流淌在心口,没有一丝温度。
“陛下英明神武,天佑我朝,千秋万载!”
在众人的叩拜声中,皇帝甩袖而去,漠视的眼神扫过长跪不起的三皇子,没有丝毫的怜悯。
贱人的儿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
“既然他想去守陵,孤王就成了他的一片孝心吧,来人呐,即刻令三皇子收拾好行装,明日一早前往西陵为祖先祈福烧经!没有我的命令,再不许踏入宫门半步!”
“遵旨---”
澜莲心被内侍架至殿外的长廊上,忽然听到皇帝说出这番绝情的话,当即嚎啕大哭,瘫软在地,被五大三粗的带刀侍卫从地上强行抬起,押送至了内宫深处的天牢。
外面天色昏暗,日头已经不经意落入西凉山背阴之侧,少女随着人群踏出昆旒宫门外,忽然生出莫名的不安---
今天发生的一切真的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吗?
真的是澜莲心妒意之下,试图加害萧皇后未遂吗,可是她明明在澜莲心的眼睛里看到匆匆划过的隐藏在她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慷慨决绝。
不怕死的人最可怕,尤其是女人!
“弄凰大人,请留步!”
身后忽然传来南烨煌的声音,回头一看,见他身侧的太监怀里正捧着一个金质的托盘,在斜阳之下,格外耀眼。
“这是父皇赏赐的禁宫腰牌,拿此腰牌,在宫中可畅行无阻,无人敢拦,弄凰大人如不嫌弃,可以收下,还有,这些薄礼,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要不是大人出手相救,母后体内的妖蛊怕是没这么快消散..”
南烨煌使了使颜色,让太监将几百两纯金条砖装在锦袋里,架在少女身后的枣红马上,恭恭敬敬双手奉上亮闪闪的腰牌。
沐青川接过拿在手里,狡黠一笑道:“多谢陛下,太子殿下对弄凰的赏赐,我就不客气了!”
将腰牌揣在怀内后,少女眼中闪出一道厉光,翻身上马后,扫过南烨太子欣喜的眸子,想到了澜莲心深藏在心地某种不可告人的隐秘。
“殿下,宫中长日漫漫,秋天过了,还有冬天,春来夏至,莲花盛开,美则美矣,有些人还是不得不提防,以免生出更多的祸端!”
南烨煌神色微微一漾,还在低头思索着少女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沐青川早已扬起马鞭,烈烈的斗篷翻飞,消失在了暮色深处,如一道烈红的紫电,倏忽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