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算我死了,雷家的门儿你也休想进去,没有了我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我遗传了你的好基因,我有得是耐心等待,十年,二十年?你失败了,不代表我也会失败!”
“你注定会失败的!”
“哈哈,就算我失败了,哪怕我死了,我依然是雷家的人,而你死了,则只会招来雷家人的唾弃,你努力了一生想进入雷家,却不能如愿,死了也和雷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我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一个疯子!”
“我是疯子!你也是!”
林素素的死刑,是注射,这是雷仲年特意去找雷绍霆谈的,不管她生前怎么样,死总也要体面些,一枪毙命确实太不好看了。
她本来就是雷仲年心头的一个影子,他这么求了,也是因为她整容后却是与叶之桐有几分相像,他不想毁了那张脸。
自这件事出了以后,雷仲年仿佛一夜老了十岁,辞去董事长的职务,彻底将集团交到了雷绍霆的手上。
他则搬去了萧然曾经住过的别墅,每天盯着院子里那写开败了的黄色郁金香,忏悔他荒唐的一生。
雷绍霆并没有将林绍琪的事情告诉父亲,唯恐他一下儿无法接受这么多过去。
他承认,将这件事情放在婚礼上公布,心里是带着对雷仲年的怨气的,可如今看到老爷子这个样子,却一点儿畅快的感觉都没有。
林绍琪在婚宴上的义正言辞,并没给她带来所期望的,有的却是更多的嫌恶与疏离。
她打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会狠心出卖的人,不得不说此人的居心何其狠毒,她眼里的爱情是多么的扭曲。
很快,林绍琪被送到了国外,说是送去留学,其实和流放差不多,永不可回国。
一切事情平息下去,时间的飞轮依然缓缓的转动,前进。
谭雪的身体每况愈下,乔楚与谭明轩轮番儿陪着,眼瞧着人是愈加的消瘦,昏昏沉沉的已经快认不清人了。
当初医生说姑妈可能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可如今入院已经两个多月儿了,虽然眼瞧着人消瘦的都不成人形儿了,但是好像脑子还依旧清楚,但说话已经不清楚了。
只是时不时的如梦呓语般的嘟囔着什么,眼睛有时睁的大大的看向门口,仿佛等着什么人。
“姑妈,这是想见谁吧!”
并没有提是雷仲年,三爷却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我们去看看爸爸!”
她心头所想,他又怎会不知呢?
满院子的黄色郁金香,在初冬依旧开的那么艳,那代表着‘无法得到的爱’,对于萧然是,对于雷仲年亦是。
“雷伯伯,无论如何,请您去看看我的姑妈!”
“你姑妈?”
从两个人进来,呆呆的没什么反应的雷仲年,听到这句话终于转过了头。
“是,谭雪是我的姑妈,我是谭琛与叶之桐的女儿!”
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以后再一个屋檐下生活,她得叫雷仲年一声爸的。
两鬓已经斑白的雷仲年,颤巍巍的撑起了身子。
慢慢的走了过去,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乔楚,从惊讶,到一瞬的茫然,又从顿悟到最终的悔恨,一系列的表情全部汇聚在了眼底。
母亲的话突然响在耳边,“仲年啊,你这几十年算是没活明白啊!”
是啊,他这几十年的荒唐人生算是白活了。
爱了一辈子叶之桐,竟然都认不出与她眉眼相似的脸,却和一个骗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吗?
“我跟你们去!”
本以为需要太多言语劝说,却没成想竟然是这么顺利。
医院里消毒液的味道令人闻起来作呕,房间里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男人坐在病床边,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
没有其他,只有这三个字!
那孤冷的灯光照着一躺,一坐的两个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是那么的单薄,却又是难得的安宁。
翌日
比预想还要多坚持了一个月的谭雪离开了人世,临走时她的笑容很灿烂,仿佛一切都圆满了。
雷仲年最终还是撒了谎,对她说曾经爱过她,这也是他自我救赎唯一能做的了。
谭雪的葬礼简单而不失隆重,雷仲年跟了全程,并亲手将她的骨灰放入墓中。
尘归尘,土归土,走了的人,过去的事,都终将逝去,不会再回来。
办完了谭雪的丧事,又一个让乔楚伤心的事儿接踵而至。
谭明轩要走了。
谭氏所有的公司资产,他已经全数转到了乔楚的名下,所有的L市的以及法国的房子也都悉数写上了乔楚的名字。
“哥,这些本该属于你的,我什么都不缺,只要我们都好好儿的,就好!”
“那就算我送给你的嫁妆吧!”
“我的婚礼,你也不会回来了?”
隐隐感觉到不安,拉住他追问。
“我有一件事还没有做完,做完了,我就回来了!”
笑容温润如玉,轻轻的抬手抚摸着乔楚那一头的秀发。
他真的想亲手将她长发绾起,给她披上嫁衣,注定自己得不到,也希望能够看着她走向幸福。
如今,时间不等人了,此一去,是生是死,谁都无法保证。
不想她为自己落泪,只要让她知道自己一切安好就好。
谭明轩离开那天,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雪不大,却让人感觉很冷。
雷绍霆与乔楚,肖劲还有兰溪,来机场送机。
一一告别后,谭明轩还是忍不住抱紧了乔楚,仿佛决别一般的力道,让乔楚心里发慌,眼底发酸。
“楚楚,我保证,我会回来!”
是她给了他力量,让他有了走下去的斗志,当初那颗子弹打入身体,他本是不抱希望了的……
乔楚不得不接手了谭氏的所有,但是不懂搭理这些事情的她将一切都交给了肖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