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说要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世事无常,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让人措手不及,除了将她拥在怀里,尽可能的将那些复杂的事情挡在外面,他真的无法阻止很多事情的降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承担。
“好,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这句话不知道是附和着她,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正如乔楚说的那样儿,生活还是和原来一样儿,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她又多了舅舅一家亲人,好像一切生活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叶东升和陈锦芝也尊重了乔楚的意思,并没有将认亲这件事儿大肆宣扬,目前也就是雷家人和叶家人知晓而已。
这事儿叶东升也是怕委屈了乔楚,其实以叶家低调惯了,也不愿意将自家的似是公布于众的,既然乔楚也是这个意思,那到是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有了这样儿的一层关系,莫宛如对这个孙媳妇儿是愈加的放心和喜爱了,本来有着雷三爷的宠爱就无法撼动的三少奶奶的地位,现在更是又上一层楼,雷家上下以往还有称呼她为乔小姐的,现在一水儿的都改叫三少奶奶了。
这些变化,乔楚到没有意识到有太大的变化,因为平时也都不甚在意在这些,以往对待那些佣人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也不会摆什么少奶奶的架子,让一众佣人们也都很是喜欢她,捎带着都觉得整天摆着冷脸的雷三爷都有人情味儿多了。
日子过的快,转眼就是乔梁的头七,也正好儿是李秀珍的三七,平日里应该也是没有谁去探望这母子两个的,也就是乔楚将这些日子记得清清楚楚,人走了,总也要有人记得的。
一身黑色的打扮,买上两束鲜花,还带了乔梁以前最爱吃的小点心来到了墓地。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说明了,乔梁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一点儿也没有减轻她心里的痛苦。
随行的两个保镖抱着鲜花和东西随着她往墓地深处走。
远远去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并排的两个墓碑的前面,蒙蒙冬雨飘落,那个人并没有打伞,微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陆伯伯?”
走近一看,竟然是陆宇的爸爸陆广达,乔楚有些诧异。
显然对方看到自己也是有一瞬的惊慌失措。
“哦,楚楚啊。”
拿出眼镜布擦了擦一直提在手里的眼镜重新戴上,刚刚那丝慌乱已经不复存在。
“您这是?”
要说凑巧,那是不可能吧,刚刚陆广达那沉痛的表情又代表了什么?
“孩子啊,你受苦了,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儿,怎么不去找陆伯伯呢?哎,我也是才知道这事儿,我真是愧对乔兄的嘱托啊。”
这语气是充满了关怀,任谁听了,都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句陆广达好义气。
可听在乔楚的耳朵里并不是很受用。
记得那次陆宇说起陆家一直到爸爸出事儿,是怎么阻止陆宇与她来往的事儿,她就很难相信陆广达是真的关心乔家的事儿,看来这消息也是陆宇知道后告诉陆广达的吧,毕竟现在陆宇在公安口儿混的也算是小有名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找谁都是无法挽回的,陆伯伯也不用太过自责!”
打官腔儿乔楚也会,这种面儿上的事儿,她也一样儿做的足足的。
只是心里纳闷儿陆广达刚刚的神情,即便是从陆宇那儿知道乔家出事儿了,顶多也就是在家唏嘘两句,不至于在乔梁头七的日子特意过来看看,想到这儿,忽然忆起一些往事。
以往陆广达还和爸爸关系十分好的时候儿,老哥儿俩几乎是隔三差五儿就一起坐下来喝上几杯,而李秀珍殷勤的准备饭菜,好像很是清楚陆广达的饮食喜好,显得和陆广达的关系也是格外亲近。
就连她都有几次看得有些别扭,可好像爸爸并不以为意,久而久之,她也就没办法儿多说什么了。
如今想来,总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捕风捉影,想的复杂了,也许爸爸本来就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说而已。
乔楚不敢往深里想了,李秀珍已经死了,即便一切都是如自己所想那样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揭露出来,也只是伤害了爸爸而已。
“陆宇还跟我经常提起你,有空就到陆伯伯家来玩儿,陆宇毕竟年轻,做了错事也是难免的,希望你能够原谅他,要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陆伯伯也会感激你的!”
陆广达忽然话锋一转,将话题说到了陆宇与乔楚的身上,脸上流露出很是可惜之色,语气也是诚恳的很。
“陆伯伯,过去的事情早就无法挽回了,就像人死不能复生一样,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不和陆伯伯多聊了!”
礼貌的点了点头,便越过陆广达走到了墓碑前,压根儿就没有再去看陆广达的异样神色,好似身边儿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陆广达厚重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鸷之色,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东西摆好,又上了香,乔楚才转头看向那个已经远去的身影,嘴角不禁一抹嘲讽的笑意。
口口声声说着兄弟情,可是刚刚聊的寥寥数语,陆广达根本没提及爸爸一个字,显然往日的兄弟情是多么的淡薄。
从陵园走出来时,雨已经停了,上了车,乔楚觉得身上一阵阵儿的发冷,又像是低烧一般的症状。
这几天,乔楚都有意的躲着与雷绍霆的亲热接触,本以为总是这样儿他会不高兴,可他却格外的迁就着,并没有进一步的强迫她。
算计着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再挨一段时间,不用等一个月,她再去复查,也会有个论断了。
本来一回来,就应该去医院检查的,可是她害怕,害怕早早儿的听到那个消息,所以几次雷绍霆提出来带她去复查的事情,她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个孩子是去是留,很快就能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