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也知道点儿,丫一天神神叨叨的没一句实话,问了两回也回答的含糊,毕竟这是人家的事儿,我们也不方便多说。”雷绍霆使劲儿嘬了一口烟,其实心里也合计着这长久以往不是事儿,不禁皱了皱眉头。
安志文和龚奇伟,王川不一样,他不是大院儿出来的孩子,不属于红色阶级,但是涉黑方面他们家却是世家了,后来从他爸那儿算是慢慢儿买卖做大,把家底儿也洗白了,跟政府各个部门儿也是交往甚密,虽然黑道儿上没全撂下,但很多事儿也都不自己出面儿了。
认识安志文也因为他是章放带过来的兄弟,当初在安志文也是在东港区出了名儿的打架不要命,后来和章放掐上了,打了一架倒打出感情来了,都是血性男儿,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带到他们这个圈儿里也很快就容了进来,和大家打成一片。
这里面儿,也就龚奇伟私底下不太待见安志文的混混儿习气,虽然平时穿着打扮很上流,但是有些事儿干的有点儿不干净,可话说回来,谁背地里干的事儿能干净?
不待见那也是心里那么点儿小心思,要真是安志文儿需要兄弟的时候,龚奇伟也不会撒后,一样往前冲的主儿。
雷绍霆唯一对安志文有意见的事儿就是这厮好赌,而且是那种极其上瘾的,轮盘,大小,百JIA乐,外带赌球儿,反正能玩儿的,一样儿落不下。
人家美国人都做了研究了,说中国人骨子里的基因里的多巴胺和血清素与众不同,对赌博特别容易上瘾,关于美国人这项研究是否正确先不说,但是这在安志文身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赌博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慢慢的凌迟着你的内在,当你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再也收拾不起那些支离破碎的残渣了。
“你也知道,这吃喝嫖赌抽,反过来赚钱,那自然,也是反过来最烧钱,安子照这么下去,多大的家业也得败了,这些年安子家的老爷子也岁数大了,很多生意都交给他打理,这么下去可不是事儿!”叶晓有一下每一下的摇晃着杯里的红酒,想到安志文现在就如这透着杯子看到的世界,有点儿扭曲。
“丫前一阵子赌球儿赢了一笔,估计现在正兴头儿上,让他收手不大可能!”雷绍霆掐息了烟,拿起杯子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放下了,上好的拉斐,可不合他的口味,始终觉得红酒是女人喝的。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真是不想看到他走了不归路,鱼龙混杂的地儿明白里面的道道儿就行了,不用亲身体验,就算不入那圈子,想办什么事儿也都容易着呢,总干那种脏了手的事儿,不是上策!”叶晓摇了摇头。
叶晓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社会的规则永远是有权利的人定出来的约束这些没有权利的,道理可以懂,不必置身其中,始终都要认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叶晓做人太过理智,在社会上行走很多年的人,也不见得像她这样将什么事情都看的透彻,很少有感情用事的时候,虽然不是利益当先的人,但是她非常清楚什么事情对自己是最有利的,从而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也许就是因为太过理智,她的感情之路总是封闭着,留出的一条缝隙,根本挤不进去一个人。
“尽力而为吧!”雷绍霆在安子的事儿上真的是没有把握,因为毕竟这种事儿靠别人是没用的,得他本人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可以,所以没有把握的事情,雷绍霆从不会大包大揽的去说“包在我身上”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也没等叶晓张嘴,门儿就被推开了。
“叶子姐,您快去看看,楼下打起来了!”
宴会大厅里,音乐声已经停了,只听一声儿一声儿拳头砸到肉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人们也被这场精彩的一边儿倒的打斗吸引到一楼宽阔的露台上,没人上去拉架,也没人劝一句,因为被打的是那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混子佟九。
打人的虽然在这个圈子里没怎么见过,但看他那一身儿行头,就足以让在座这些见过世面的人明白,价格不菲,神秘而低调的上层人士也大有人在,让人在猜测中自然把这个人的身价一抬再抬了,更重要的是,这人长的太帅了,帅的虽然他是打人的那个,却还是被大家自然的归于有理的一方。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有理的,见义勇为,英雄救美,这种古老的剧情在几千年的历史里一次次的上演,却每一次都能激起人们的八卦心理,虽然故事没有变,但是英雄换了,美人也换了,那就是一个全新的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佟九也是这L市有名儿的顽主儿,不过为人狡猾,从不当出头鸟,得名也是因为刚出道的时候打了几场硬仗,创出了名号儿,就彻底吃老本儿了,眼瞅着这时代变迁,真正再动刀动枪在大街上棍棒追杀的事儿是越来越少了,佟九这大哥的名号也就算是做下了,道儿上的人多少给点儿面子,面儿上都得称一句大九哥,私底下却都会叫他“佟胖子”,偶尔也来参加一下上层社会的聚会提高提高身价儿,但是私底下干的还是那些下三滥的事儿。
这厮有一个最大爱好,就是一个字儿——色!
这不,被李菲菲一鼓捣,早就盯着乔楚眼睛发直的佟九更是春心荡漾了,没等李菲菲再多说,佟九早就迈开大步冲着一楼露台那儿站着的纤细身影走过去了。
“这位小姐,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泡妞儿基本用语,老套的掉渣儿,一股子浓浓的烟味儿再混着酒味儿,再加上刻意喷的浓烈的香水儿,这一身儿的味道着实不是那么好闻。
这男人个子不高,穿一身儿浅灰色的亮面儿西装,更显得整个人有点儿横,跟拉了宽屏似的,油头粉面,眼睛不大,看人总爱瞄着,笑起来左边儿还镶着两颗金牙,灯光下金光灿烂的,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绕在了那夏威夷风情的衬衫领子外头,下面的吊坠儿是一尊观音像,跟个奖牌似的,就那么晃荡着过来了,一时之间乔楚只想到了一个词儿——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