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的事儿,她就看出来了,一旦被秦子珊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倒霉的还是她乔楚,那位爷的恣意妄为也都得她乔楚买单。
想想就不禁心中咒骂那个高高在上的爷,他一天倒是痛快了,却不知道将她推向了什么风口浪尖上。
大事儿小事儿,爷愿意管的,看不过的管了,那人家爷不想管的时候儿呢?她就得自认倒霉,谁让她现在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呢。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这位爷还是单身,她说的洒脱点儿,现实点儿,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被称之为时下比较流行的一种相处方式——炮儿友。
因为她除了吃穿,没有花过他的钱,而且下午去御谭府,就能拿到一个月的工资了,乔梁的医药费,她也会尽快还给他。
至于吃穿这个钱,她也没办法矫情了,吃是得跟着这位爷吃的,也不能顿顿爷吃肉她喝汤,爷再怎么霸道也是看不过去的,毕竟她是他的所有物,多少不能亏待了。
至于穿,她也没办法反抗,人家爷就是想看个赏心悦目,她又没有那么多钱去迎合,就得是人家给买什么,她就穿什么,这昨天,陈君还送来了一大摞的各大奢华品牌的画册,让她选,对于不怎么爱逛街的她,这倒是个挺方便的事儿。
总而言之,她从哪方面儿想也没啥对不起秦子珊的,她最对不起的是她的家人,和她自己。
想到这儿,手上拨弄琴弦的手也顺溜儿多了,保持淡然很重要,既然坑爹的命运如此安排,她刀山火海也得往前趟着走,她没想什么事儿都依靠那个男人,但是因为他惹出的委屈,她也不会跟个傻子似的闷头儿不说,自己受着,她必须学着对自己好一点儿。
如果秦子珊对这件事儿有人和不满,自然可以去找雷绍霆说,如果只单单拿她开刀,那么她也不介意当一次狐媚惑主的妲己,自然也会去告状的,最好闹个一拍两散,她好早日脱离苦海。
休息差不多了,排练又开始了,经过自己脑袋里七转八转的思绪这么一总结,她也坦然了很多,面对秦子珊是不是瞟过来的眼神,她也能泰然处之了。
两个人儿其实离的挺近的,虽然有背景音乐趁着,这会儿倒是乔楚听出了不少秦子珊弹的错音了。
人的心境变化可能真的是在一线之间,刚刚自己的手就跟抽了筋儿似的不听使唤,而这会儿通过自己的自我解析和自我催眠,已经完全对那带有怨毒的优雅眼神漠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乔楚多心了,因着苗苗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这后半部分的排练好像气场都发生了变化似的,不是琵琶出错,就是舞蹈出错,哪哪儿都不顺当了。
一贯有耐心的欧阳老师,今儿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正常排练就被叫停了好几次,平时这帮孩子也经常懒懒散散的不好好儿排练,也没见欧阳老师怎么较真儿着发脾气,可今儿何止是发脾气,简直就是发飙了,让这连弹琵琶带跳舞的,都弄的个个儿大红脸,个个儿心里喊着冤。
自然被拿来开刀的便是状态不佳的秦子珊,不过错了两个音儿,也被耳朵贼的欧阳老师听了出来,一通儿的数落,乔楚在旁边儿都看呆了,斯斯文文的欧阳老师也有碎嘴的时候儿,那发起火儿来,跟他的形象极是不搭。
秦子珊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多高贵的名媛淑女被那么数落也都挂不住脸了,眼瞅着欧阳老师再多说一句,人家大小姐就能摔了琵琶不干了。
凑凑合合的又合了两遍,显然效果还是不理想,因为欧阳老师没听完,就甩门儿走了。
留下这一大群人面面相觑,愣是半天儿都没回过神儿来。
收拾东西都各自算去,排练室只剩下还在整理的乔楚和秦子珊。
秦子珊冷着脸,平时一贯优雅的她这会儿显得有点儿愤愤然,一边儿撕扯着手上的护甲,看着前方的某一处,心根本就没在这儿似的,就连摘下来的护甲掉地上了都没注意。
“师姐……”
“乔楚!你不必跟我解释,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好人,你以为上次的事儿我会感谢你?你错了,我秦子珊不受人施舍!”
“师姐……我不是……”
乔楚皱了皱眉,还没等说完,又被那已经有点儿失控的声音打断。
“我只奉劝你一句,小心玩儿火****!”
秦子珊猛的转过头,打断了乔楚的话,那冷言冷语中笃定的说着,显出一副乔楚要说什么她都了然于胸的样子。
乔楚心中暗暗摇头,看来秦子珊并不是一个她表面上看起来,优雅淡定,很沉得住气的人。
“师姐,我只是想说,你的护甲掉了。”
递了过去,乔楚微微一笑便拎着琵琶走出了排练室。
她不想多说什么,说多错多,她不想真的扯进这种无畏的争斗中,本她也不是那个会和秦子珊争什么的人,秦子珊可以不任凭摆布,喜欢谁就可以和谁在一起,她不能,她没得选择。
秦子珊看着那抹淡然飘远的身影,不禁自嘲的一笑,自己何时如此不淡定了,打从上次去找乔楚谈判,事后她都觉得是个错误,因为原来的自己从不会如此低姿态的去给那些围绕在雷绍霆身边的莺莺燕燕讲什么大道理,因为她不屑于做这种事,不管心里有多么不舒服,多么想将那些女人统统赶走,可还是觉得那是失了身份的事儿,她向来是自信的,一直都相信着对与雷绍霆她也是势在必得。
可如今呢,强装的淡定,原来可以因为一句话就完全破功,而且是因为乔楚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儿,她是怎么了?她是何时开始没有自信的?
她不是不知道雷绍霆和谁在一起,她一直都知道,只是自己心里不愿去承认,即便是心里一直对自己说,雷绍霆只不过是想玩玩儿而已,可那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他身边可以站着很多女人,唯独没有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