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团长?”阮枫一听,有些惊讶,停下手中的签名动作,打量着她。全场为她能博得阮枫一眼惊叫起来。那叫声愈加疯狂,差点震破耳膜。女人自豪地仰起头,满脸娇媚地看着他,那春水愈发的模样差点没要阮枫拍桌走人。
“嗯,我是。”那语气里既兴奋又娇媚。阮枫点点头,不再说话,眼神里的戏谑一闪即逝。蓝岚确实不是他的粉丝;蓝岚不是那样的肤浅女子。他居然心里有些窃喜,但也说明了她根本不屑他是什么偶像明星。眸子里的黯淡又圈开来。
签唱会结束,阮枫在十几个保镖的护驾下,风光无限地离开现场。女粉丝你挤我推的,纷纷欲冲破壮汉们的围栏。蓝岚在他身边被挤压得难受,一时喘不过起来。那自称粉丝团团长的女人一下领着大批拿着“阮枫”牌子的女人一冲,保镖们失手的松开来,整群人一撞,蓝岚狼狈地跌倒在地。
阮枫心里一凉,即可停下脚步,眼神里嗜血得可怕。“蓝岚!”他叫着,满是疼惜地扶起那被无限只脚踩过的身子。她眉头可爱地皱成一团,双眸里满是抱怨,像在迁怒于他的知名度。阮枫回头满是严肃的说:“你们伤到人了。”
说罢,便扶着一拐一拐的蓝岚上了车子。照相机不停地闪了闪,将阮枫那温柔体贴的画面全都捕捉起来。蓝岚在保姆车里不断地揉着脚裸,小脸吃痛地紧揪着。阮枫心里喟叹,吩咐司机送到了她家门口。
蓝岚惊讶地观察着阮枫绅士般的把自己安置在床上,霎那间像是忘记了脚下传来的痛。眼眶里看见的还是她认识的阮枫吗?那个高高在上,冷酷又巨人于千里外的冷魅男人。阮枫故意忽视掉她探究的目光,坐在床的边沿没经她同意便举起了那只白皙修长的右脚。
蓝岚下意识地抽回,却被他狠狠地固定在自己的腿上。阮枫将目光都放到了她脚裸上,力道适中地为她揉捏着,来回旋转那受伤的部位。蓝岚一下热泪盈眶,但依然是按捺住了。
阮枫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的一颗星。她突然好害怕,当初的阮子浩也是王子般地出现;当她身在幸福的最顶端时,她会好怕被命运毫不留情地夺回一切!
“还疼吗?”阮枫轻放下那已微微起色的小腿,神色凝重。
“没,不疼了。”蓝岚小声道,低下头又害羞起来。
她索性把自己缩到了被窝里,背对着他。那道目光如此的有魅力,有让人陷下去的冲动。阮枫无奈地看着她娇小的背影,“那我走了。”
蓝岚只听见那离自己愈来愈远的脚步声,随后胆大地喊了声:“阮枫!”男人闻言停下脚步,她依然背对自己。
“不要对我太好。”就那样的一句话,就在阮枫还想发表些什么时,她悦耳的声音带着些些许悲戚传来,“我会怕……”
她会怕,怕一切是个误会;怕一切只是暂时;怕她沉醉其中时,又残忍的给人夺走一切。
蓝岚没再听到他的声音,“砰”一声,房门被关得紧紧的。两行泪水随即滑下,那关门声像重物压得她好心痛。像纠结了,怎么样也打不开。
外头是蔚蓝的天空,但里头阴暗的世界装满恐惧、陌生的脸庞。铁窗里,人人无自由。绽放在脸上的微笑无一不勉强,像是对世界绝望了般,人生也毫无意义。蓝岚带着忐忑的心情踏入此,每每来这里,她都会哭泣而返。
她静静地坐下来,见到眼前出现的那苍老的脸庞时,心里的涟漪又阵阵传开。“爸爸!”蓝岚叫着,把一副愁容都掩藏起来。
隔着玻璃窗的中年男子满面慈爱地提起听筒:“蓝岚。”声线里带着些许沙哑,听得她不安。
“爸你病了吗?”蓝岚紧张得盯着那张略为英俊的脸庞,像经历了沧海桑田般,有着随性的颓废。
“没事。茵茵怎么样了?”蓝岚这个女儿,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骄傲。从小小的年纪起,她便懂事、乖巧,遇到挫折却开朗面对。如果说他人生有轮回,那他必定什么都不要,除了那惹人爱的女儿。
“很好,爸,你在里头要照顾自己……”
“放心,上天有眼。既然是冤枉入狱,那我一定很快就出来。放心吧,嗯?”蓝傲森颇有耐性地安慰着。除了认命,他还能做些什么?
“蓝岚,工作还顺利吗?”
蓝岚听到此,一时间语塞,工作。两个月前因想避着阮子浩,早辞去了那稳当的饭碗。而如今,“经纪人”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口。父亲不喜欢娱乐圈那样的世界,像花花宇宙般,太多诱惑;蓝岚这单纯的孩子,他想确定她永远纯洁。
“没事。一切很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蓝岚望着那曾经背着他们两姐妹在风雨中咬牙过活的脸,那么的坚强和刚毅。每想到此,她又有种昂奋,激励着她微笑过活。毕竟,茵茵和父亲,已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礼物。
阮枫从远处见到那到处转来转去的背影,耳里又嗡嗡响起她那天悲哀的话:“不要对我太好……我会怕……”原来世上不止他一座冰山。他的冷,是为江山;她的冷,是因为见惯人生不如意,对“受伤”一词能避则避。他身着黑衣,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波斯的油画在微黄的灯光下格外抢眼。男人长满茧的双手扣于身后,挺拔的身影背着,面部表情不得而知。然而那气概万千的身影,足以震撼每个来人。
“爸。”低沉的声音像陈年醇酒在别墅里晕开来。
男人转过头来,脸部带着沧桑的张狂,白发虽已显而易见,但脸部的那份庄严却是叫人不寒而栗。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人,那么优秀的个体,在各个方面都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堪称是与生俱来的龙者。思至此,脸部稍微松了下来,心里倒是安慰的。
阮枫接近他,敬重地问候。
“怎么样?晨都行动了吗?”阮振洪收起那探究的目光,在名贵沙发处坐了下来,坐姿优雅。
“都在各个方面着手了,只有密码。”
“注意阮贡烈身上所有佩戴的物件,他的手段不过是把最隐秘的东西随身携带。”阮振洪捧起茶杯,细心品茗道。阮枫点头,不愧是父亲,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