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车祸分析报告,眼泪不听话的往外面跑,含着泪低泣的摇头,双眼通红的看着洛父,情绪有些偏激:“我不相信,我无法接受车祸的检查报告,我父亲一向细心,如果车有毛病他不可能不知道。”
洛父的声音很低沉,隐隐能看到水光在眼里打转:“小雪,我知道你心里面难过,其实当时看到也无法接受,但是从拷出来的视频安防来看,这次车祸的确是个意外。”
“洛叔叔您告诉我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她至今都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
洛父知道叶雪口中的他是顾厉风,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他悄无声息的抹掉脸上的泪水,他只能跟她这么解释:“叶氏早已是一架空壳,你父亲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不是顾厉风,也会是其他人。”
商业竞争,弱肉强食,她不是不懂,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洛父和叶雪讲了许多这些年的事情后,便去叶氏夫妇面前上了柱香,走的时候他又说了句:“小小那个丫头,一向口无遮拦的,有些事情你就当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出了门洛父还是顿了顿步子,苍老的身子定了半会儿,才回过头看着送他出门的叶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了句:“生意上的事情,我和那小子打过很多次交道,他虽从不留余地,但是个正派的孩子。”
对于洛父的这句话,叶雪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直直的站在原地,直到洛父的车子看不到了,她才进屋,看完了U盘里面的画面,她不得不相信那场车祸只是一场意外。
她走去阳台吹着凉风,思绪一阵凌乱:那个一向不会帮人说话的洛叔叔都这么说了,大概真的和他没有关系吧,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她突地又进了屋,打开书桌下的一个柜子,她没有嗜酒的习惯,甚至可以说,不会喝酒,今晚却拿出柜子里面的红酒和高脚杯,坐去阳台上的小圆桌旁,一小口一大口的喝着。
她模糊的视线,看去远处花花绿绿一闪一停的彩灯,她想,她的生活就像彩灯一样,太多的来不及欣赏时,就已经熄灭。
是不是只要她不回国,父母就不会出车祸,那么是不是一切都好好的?
她双手猛地拂去桌上的杯子,趴在上面颤颤的抽噎着。
——
果然在顾厉风说那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永远’之后。
这半个月叶雪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顾厉风的生活也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上班,开会,加班,开会,下班,就像从来没有一个叫叶雪的人,在他记忆中出现过。
今天开完会,已经是晚上七点,秘书方玲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推开总裁办公室门,放了一叠文件和一杯咖啡在他的桌右方。
顾厉风不喜欢别人在他办公室出声,不喜欢除了安静以外的声音,所以方玲每次进来的时候,都会换上特别准备的布鞋。
当然,所有的原则都除开总经理萧齐,有的时候他们都在暗地里怀疑,顾总之所以这么清欲寡欢,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的取向,和正常人不一样?
不过这件事,他们很快就找萧齐总经理证实了,萧总当时语色顿了一下,才回答:“因为以前他被一个人吵怕了。”
她记得当时萧总秘书佳佳还好奇的问了句,结果那个人怎么样了?显然佳佳很想知道吵到顾总的人,结果到底会有多么惨不忍睹?但萧总经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动了动眉毛,笑着摊了摊手。
可今天她却发现了个惊天动地的‘爆炸’事件,从来惜字如金的顾总竟然用着钢笔,写着什么?
方玲虽然心里面害怕极了,还是忍不住微微倾身,伸长了脖子,瞥了一眼,白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并不是什么高深书法,而是:
一,一,一
无数的“一”重复在整张白纸上。
方玲正准备收回眼离开时,她竟神奇的发现了白纸的最下角有一个“次”
方玲对着这个“次”想得出神时,发现boss的手中笔突然顿了一下。
她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有点久了,立刻低着头,轻着脚步,屏住呼吸,像是逃命般,逃出了总裁办公室。
一开门差点撞上了,人见人爱的暖心萧帅,方玲惨白的脸色稍有恢复,尴尬的打了声招呼,慌张的乘坐着普通电梯下了楼。
萧齐偏着头不知所以然的从方玲仓皇离开的身影上回过头来,走进办公室就开始打趣着顾厉风:“顾总,我说,你刚才做了什么事?把人家素来坐怀不乱的方大美女都吓得花容失色了?”
萧齐一个机灵眼,正巧看见顾厉风将什么,一下扔进了抽屉,萧齐贼眼一笑:“藏什么?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如果你来就是专门为了讲这些废话,请自便!”顾厉风从抽屉里拿起一份文件看着,不冷不热的开了口。
“好好好,我知道,顾总您忙!”
“我就是来问问,叶氏前游艇研发队,您打算怎么处理?”
虽然那天会议他临时有事没能参加,但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在公司也是沸沸扬扬的。或者有些话并不是他的本意。萧齐不敢说他百分之百了解顾厉风,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尤其是在叶雪这件事情上。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顾厉风头也没抬,只是冷冷的回了句。
萧齐稍稍伸了一下脖子,瞟着一眼不知是什么文件,值得顾厉风这般专注,却无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嘴角满意的上扬了一下,自顾翘着腿,“是啊,所以你不用感谢我。”
“自去财务,领罚两个月的工资。”
萧齐先是怔了一下,后动了动眉,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开了口:“OK,OK,我不管,不管了。但是厉风我不得不告诉你,就算你再写一百张“一”,叶雪也不会回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