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与成熟,纯洁与复杂,真诚与虚荣这几种不相容的东西,也许就是中学生这个特定年龄所拥有的特有气质。
有朋友问我:“中学生具有什么样的气质才是最美的?”我思考许久,仍无言以对。博学、雍容、大度、自信、刚强、温柔、不屈、洒脱等等,这些气质中学生应该有,又似乎不应该有,或者说不是中学生所独有,不能反映中学生所特有的“这一个”。
比如说“博学”。学生责任就是学习。学习好自然自信心强,举手投足就会透出那么一种超然的气质。但话又说回来,学生学习好是比较同龄人而言的,比起老师、作家、科学家……无疑是微不足道的,因此把中学生最可贵的气质说成是“博学”,显然是不恰当的。
那么是什么呢?
同学过生日,邀请了许多朋友。大家相识相知,聚在一起开怀畅谈,无拘无束,任意挥洒,各自的原本性格特征毫无掩饰地裸露在众人面前。融在这样一种氛围之中,我忽然有了感悟:保持着性格的纯真,不就是中学生最美的气质吗?
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关爱我的人的圈子里,习惯用真实的面孔与每一个人对视。对喜爱的人便笑脸相迎,对反感的人就尽可能少和他们接触,我讨厌虚假,哪怕属于为人处事的技巧我也统统排斥。或许早晚有一天我的纯真会被虚假所改变,但我仍固执地保持着这种性格,固执地构造自己简单的明友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然地流露心情,尽情地宣泄不快,哪怕有一天会改变,我也希望那一天的到来能晚点,再晚点。因为成年人的社会圈子太复杂、太虚伪,不是我们中学生所能驾驭得了的。
朋友不同意我的观点,他们:“我们都在慢慢长大,不可避免地变得复杂。哪能总像儿童一样纯真无瑕呢?”
于是我又陷入了深思。是的,最纯真的是儿童,儿童的眼睛里世界是那般美丽,那般快乐。而我们中学生显然多了一些忧伤、多了一些瑕疵。前些日子,有一个关系相当不错的朋友有点疏远我,我感到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发现他陷入单恋之中不能自拔,为对方不能理解而忧伤。哦,这就是我们与儿童的区别了,我们比他们毕竟长大了,不论如何坚持旧有的性格或者闭眼不看现实,青春的骚动、心理的成熟、热血的流动……都会不期而至,这是回避不了的。我和我身边的朋友们总有一天要变得“复杂”起来,要忙碌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之间,要与社会融于一体。也许大家朋友依旧。但毕竟再也不会像儿童那样无忧无虑了。这样看来,用“纯真”作为中学生最美的气质、作为我追求的目标,显然是不恰当的了。那么,我习惯于依赖别人,习惯于接受别人的关爱,像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雨,不会独立面对问题,不会独立承担责任,更是不应该的了。我应该学着用自己柔弱的肩头挑起生命的重担,学着用自己浅薄的心岸去接受风浪的拍打,学着用自己稚嫩的双脚去探寻前进的道路。因为,我正在长大。
待到把柔弱变成坚实,把浅薄变成伟岸,把稚嫩变成老练时,也许我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学会了和自己不欣赏的人友好相处;也许我少了一份曾经拥有的纯真,多了一分不曾拥有的圆滑。
幼稚与成熟,纯洁与复杂,真诚与虚荣这几种不相容的东西,也许就是中学生这个特定年龄所拥有的特有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