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等到殷佩佩收拾妥当,拉着七巧一路赶过来的时候,诺大的前厅里,就只看到瑾月一个人在收拾东西,她咦了一声,伸着脑袋四周一通张望也没有见着那个出尘的男子。
“小姐你不用看了,银雪公子已经走了。”
瑾月收拾好最后一个茶杯,讷讷地转过脸看着殷佩佩一脸失望的表情又说道:
“因为布庄有事,银雪公子回去处理一下,他说会再来看小姐的。”
“哦~”
听着这话,殷佩佩多少心里舒坦了一点,想着等下回再见着那人一定要好好多看两眼的,要知道这样高颜值的人物要是放在现代,往人群里那么一站,绝对就是万人瞩目的明星没得说啊!
一旁,瑾月手里正捏着块抹布,偏着头问七巧,
“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
七巧摇了摇头,看着殷佩佩一脸旁若无人眉开眼笑的样子也甚是觉得奇怪,说起来自上回他们从后山回来以后,她就发现自己小姐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好像突然一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按殷佩佩自己的话来说是因为从树上摔下来之后不小心撞着头了,所以一时想不起来。
后来七巧也偷偷去找过尹老,将自家小姐的情况说了一番,那白胡子的老者一手背在身后,仰头笑吟吟地一双眼不知道望进苍穹中的那点,慢条斯理地捋着长须说道:
“事无大事,人各有天命,你便好生照顾着你家小姐便是了。”
七巧一时不懂他的意思,再问,那老者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竟是哼着小曲就走了!
不过既然尹老说过自家小姐没事,七巧也就没有再多做追问,只是小姐还是小姐,那她就老老实实继续做她的丫鬟便是了。
因此,此刻看着依旧神游天外的殷佩佩,七巧只能默叹了一口气,刚才她本是想替殷佩佩重新梳理一下发髻,却不想她是死活不愿意,还说这是什么男神摸过的,她要三天都不洗头!
“小姐,朱裁缝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终于,一旁的瑾月耐不住性子了,拳头抵在唇边上咳嗽了一声,在成功引起了殷佩佩的注意之后又再问道:
“您看是不是要现在过去…?”
“啊!好的!”
殷佩佩此时看着另外两人古怪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失态,于是心虚地呵呵一下,就推着七巧走了出去。
朱裁缝是个个子不高并且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五官长得很一般,就是丢进胖子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
然而当殷佩佩在偏厅见着那人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却是,这人就是自己男神的养父啊!自己一定要好好讨好一番才是!
“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端端正正地冲着面前的人鞠了一躬,吓得那中年男子差点脚一软,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只得虚扶一把,十分惶恐地说道:
“姬小姐严重了,我也是刚到刚到的!”
“那就好,还要麻烦您了。”
弯起眼睛冲朱裁缝笑了笑,只是这抹殷佩佩自认为十分得体的微笑却让对面的人生生打了个冷战,直觉的背上的寒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来之前他就听人说过姬云歌完全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机会是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退婚。
虽然自己被外人称为刺史府的专用裁缝,但是毕竟只是一介商人,若是姬云歌到时候在姬咏旭面前说上两句因为自己喜袍做得不好而不想成亲之类的话,那自己这颗脑袋也十分危险啊。
当然,殷佩佩是完全体会不到朱裁缝此时颇为复杂的心理活动的,只一心想着怎么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所以当她看到朱裁缝偷偷抹了一把汗之后,还特殷勤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水递了过去,
“要不您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闻言朱裁缝又是一抖,忙回道:
“不用不用,还是先帮姬小姐把尺码量好,先把喜袍做起来,到时候有不喜欢的地方还能有时间改。”
见对面的人坚持,殷佩佩也只好放下了杯子,十分配合地抬着胳膊让另外两个包着头巾的姑娘帮自己量尺寸。
期间她斟酌着想问一下关于自己男神的消息,又怕显得自己不够矜持,因此在她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的时候,朱裁缝已经记好的所有的信息,提起一旁的箱子打算告辞了。
“这两日会送一些样子来给姬小姐过目的,您如果有什么要求随时提出来就行!”
说完,就是也不等殷佩佩说话,三步并两步地走了。殷佩佩望着那走着飞快的人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日,当殷佩佩刚睡醒起来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八套不同样子大红喜袍让她挑喜欢的样式。
打着哈欠随手翻了翻那些折得整整齐齐的衣衫,殷佩佩翻了半天最后挑了一套装饰也是最奢侈的喜袍,心下想着既然被迫无奈一定要先嫁,那定是不能亏了自己的,好歹她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事啊!
喜袍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殷佩佩以为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去计划成亲后该怎么躲过同房这件事,又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
谁知她才刚坐下来没有来得及吃口早饭,七巧就凑上来跟她说等会会有专门的嬷嬷过来告诉她一些拜堂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情。
然后因为毕竟成亲之后她就是六皇妃,一言一行又都有专门的规矩,偏生姬云歌自小就是个不受规矩的主,所以姬咏旭又特意找了人来帮她学习这些规矩。
殷佩佩听七巧在一旁絮絮的念叨着,捏在手上的馒头她是啃也不是放也不是,原本以为大不了就是鞠个躬跪个地的事情,现在竟是弄得这么复杂!
一时间就觉得倒了胃口,殷佩佩将手上的筷子啪地一声拍到桌子上,噌地自桌前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让她们等着之后,转身就踱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