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觉察到邢浩宇话中的芒刺,再多说就露馅了,转身上马返回宫中复明。
寒风料峭,冻的人浑身发麻,邢氏忐忑问道:“侯爷,外面风大,进屋再说吧!”
“嗯!”
聂欢手握着圣旨,这回她跟在邢浩宇身后竟没有人出来制止,红漆的门槛,她轻轻抬脚就跨过去了,这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从正门走。
邢氏脸上闪过片刻惊讶,嘴里牙齿咬的紧紧的,纵使有太多不甘愿,但碍于这贱人手里握着圣旨。
“小姐……”跨过门槛,敏敏忽然啜泣起来,只有当家的主母可以跟侯爷并肩走正门,连邢氏这老东西都要走偏门,进府两年了,小姐每回都是从偏门进去,这回可算是熬到头了!
“小姐,我们终于可以真正的跟侯爷走一个门了!”敏敏不停的抹泪,脸上激动与骄傲参杂。
聂欢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圣旨,又回头看了看跨过的大门门槛,嗤笑出声。
费了那么大的劲,最后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这个?可笑不可笑?
邢浩宇走在前面听见她的笑声,狐疑的回头。
这一刻居然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绪,明明在笑,却没有看到一丝开心。那眼里的愤怒是那么明显,谁又招惹她了?
“笑够了吗?”邢浩宇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往来的下人频频侧目,将焦点放在这个昔日弱弱无能今日却能与侯爷并驾齐驱的女子身上,看她的眼神再也不是漠然与鄙夷了。这的确值得高兴,不过她这个样子倒有些类似于小人得志了。
聂欢看着他,收起笑,一本正经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笑呢?”
邢浩宇清了清喉咙,正色道:“这是你应得的!本候向来敬重有才华的人,无论男女,身份高贵或者贫贱!”
“哈哈哈哈……”聂欢再次猖狂的笑起来,甚至笑的咳喘了,敏敏在旁吓傻了,连忙过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小姐,别笑了,咱们已经可以从正门走了,小姐您别这样!”小姐是因为太高兴了吗?可样子也不像啊!
聂欢止住笑,黝黑的眸子对上邢浩宇,一字一句道:“记住你现在欠我十万两!”老娘苦成这个样子可不是为了跟你一起走大门!她真正的目的是离开这个地方,跟敏敏过快乐的日子!这些荣华富贵留给那个宋家大小姐去吧!
说完,抓着敏敏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了十万两把自己笑的快抽搐了,那要是给她一百万,那她会不会笑死过去呢?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凯旋侯在心里恶毒的想着。
凯旋侯说到做到,十万两黄金,换算成现代重量就是三吨多的金子,如一座小山似的座落在凯旋侯必经的书房外。还不是一块一块,而是整整一大坨!
“小姐……好大的一坨……金子啊!”敏敏捧着暖炉喃喃道!
聂欢手撑着额头,小脸埋在发丝间,耳边脚步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一群看热闹的下人窃窃私语,但又不敢太大声。
凯旋侯刚刚下朝回来,朝服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就听见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在自己书房门口爆发。
“侯爷……是夫人!”小厮连忙道。
邢浩宇眉眼显出一丝得意,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绕过长廊,脚步都不觉变得轻快了,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惊人的金山,整整十万两,其次是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伏在金子上捶胸顿足。
没错,的确答应给她十万两,可是没答应给她十万两金票。
聂欢一回头就看见‘丈夫’阴险狡诈的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到他面前,阴森森道:“你以为把黄金溶成大便似的,我就没办法了吗?做梦!”
邢浩宇满不在乎的耸肩:“这十万两是本候答应给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
“你说的!”咬牙切齿的瞪了男人一眼,气呼呼的离去,敏敏连忙跟上去大叫道:“小姐你要做什么?等等我啊!”
“侯爷,不如让小的把黄金运到夫人房间?”副将李峻小声提醒,夫人很少会生那么大的气,唉,既然夫人那么喜欢黄金,那不如放在她房间好了。
“就放在本候的门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办法!”邢浩宇傲气十足,别以为他看不出她心里的算盘,想拿着钱离开?做梦!
聂欢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境里看见邢浩宇抱着另外一个姑娘,恶声恶气的说,本候已经找到心爱的女人,你可以走了。
走?她早就想走了。但问题是,两手空空的滚不就等于净身出户吗?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给我钱,我就走!立刻马不停蹄的走!”梦里的自己很是猖狂。
“金子就在这里,能拿走就拿吧!”邢浩宇抱着宋家大小姐哈哈哈大笑,旁边的仆人以及发型跟麦旋风似的邢氏也笑起来。
望着一大坨金子,她却无能为力!
他们嘲弄的看着她,步步逼近:“如果不想走也可以,每天必须苟延残喘的看侯爷脸色,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要不然你出去必死无疑!”
“宋思思,你想清楚了,是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离开这里饿死!”邢浩宇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却透着无形的压力。
“小姐,我们不要走了,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要出去好不好?敏敏不想饿死!”那瘦瘦的胳膊伸过来,突兀的抓住她的手。
另外一只手被邢浩宇抓住:“你以为本候会要你吗?在那么多人面前脱光了衣服,根本不配做我的夫人!”
“哈哈哈哈……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还活着?”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吵的人脑袋都要炸了。
“都给我滚开!”聂欢大叫,豁然从床上坐起来。
寒冬腊月,她却是满头大汗。敏敏听见声响连忙跑进来,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问道:“怎么了小姐?又做噩梦了?”以前小姐也做恶梦,但是都是哭醒的。
聂欢叹口气,原来又是做梦。
在床上坐了一会,问道:“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