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一向看重我这一胎,兼之我才醒转过来,执意要看着我用了晚膳才回去批阅周折。皇后等人见我们情义绵绵,哪里还好意思呆在这里,只郑重吩咐了两句,便借着由头告辞了。
到了晚间,我见四下无人,才唤来薛赏她们几个,“昨晚二皇子果真救了本宫与六皇子吗?”
咏夏喜滋滋笑道,“正是呢。”她鼓舞万分,带着无限憧憬的烂漫神色,“都说二皇子一向畏水,谁曾想,二皇子为了娘娘,尽然肯以身犯险呢。”
迎春正色为她纠正道,“二皇子是为了六皇子以身犯险。”
我点点他有,赞许道,“还是迎春稳重小心。”想了一想,复问她们,“那二皇子他?”
薛赏知我心思,遂答道,“娘娘放心,二皇子无碍的,眼下怕是在自己的宫房歇息呢。”
“嗯”,闻言我这才放心。
“不过话说回来,六皇子怎会好端端溺水呢。”迎春疑惑道。
我只用手抵着下颌,缓缓沉吟着,“六皇子无故溺水,到底是人为,还是自己不小心,相信身为人母的皇后娘娘自然比我更在意了。”
几日后的晚间,我与雪镜来皇后的朝凤仙阙探望启霖。皇后看了锦绣一眼,锦绣会意,领了一班宫女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皇后娘娘?”我轻轻搁下手中的蜂蜜桂花凉粉看向于她。
皇后看我们一眼,这才不疾不徐道,“霖儿的事,怕是汪氏所为。”她语气平缓,看不出有任何的怨恨之意。只是这样的波澜不惊之下,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耐力与定力。
我心中一凛,只一字一句道,“果然是她!”
皇后只是伸手用银汤匙轻轻搅拌着案上的红豆蜂蜜龟苓膏,轻描淡写道,“本宫问了伺候启霖的宫女和太监,当夜启霖贪玩,乘本宫沐浴之际溜了出去,只带了宫女紫苏与小瑞子。听紫苏与小瑞子说,启霖听人说海晏河清那里夜晚流萤飞舞,甚是美丽,是以启霖兴致勃勃才跑出宫去的。”
“哦?”我与雪镜侧耳倾听,“那后来呢?”
皇后放下手中汤匙,缓缓道,“后来启霖打发紫苏与小瑞子捉流萤去了,这才给人可乘之机,被人生生推下水中。”说到这里,声音有微微的暗哑与恨意,“只可惜,汪氏做得毫无痕迹,本宫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然的话~~”
我缓缓垂下眼眸,叹息一声,微感庆幸道,“好在启霖是有福气的,总算是化险为夷,否极泰来了。”
“是啊,皇后娘娘放心吧。”雪镜用完一碗椰汁什锦西米露,用蜀锦锦帕拭拭嘴角,“来日方长,汪氏兴风作浪,谋害皇子,迟早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与雪镜从皇后那里说完话出来,我见天色尚早,遂由薛赏、迎春伺候着去佑宁那里看看。
才到昭昀殿门口,只见十二扇朱色镂花大门紧闭。我心下微奇,上前而去。正欲伸手推门,只隐隐听得女子的笑声传来。那笑声浮浪夹着三分温柔与暧昧,“皇上,青天白日的,若是叫人看见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