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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少游笑嘻嘻来到卢玉峰面前,道:“大哥,酒还未喝完,何必这么着急走呢?”忽然白影一闪,他杠着渔夫如一道旋风般掠过,已在店里就坐。
卢玉峰似乎想通了一件事:“那条鲤鱼是如何鬼使神差地跳到桌子上去的?为什么连我都没能看破其中的门道?”
于是,卢玉峰笑得更开心了,他明白常少游的游魂醉剑竟已突破“气剑”,练至剑随心而发的“意剑”之境。
常少游大声道:“店家,快过来,快过来!”
店家何曾见过有人肩上背着个人,还有这么快的身手,像是见了个白衣鬼魅,吓得不敢动了。
常少游焦躁起来,道:“来啊来啊!还怕我吃了你怎地,放心吧我只吃菜,不吃人!”
卢玉峰也笑道:“店家,我这位兄弟脾气古怪的很,最好顺着他来,不然你今天的生意会很难做。”
店家这才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招呼小二上酒菜。
卢玉峰和常少游刚端起第一杯酒,就发现四周已围上来六个人和六件兵刃,除了那把银蛇剑,还多了一柄赤铁剑、一柄九环刀、一把铁扇子、一对双锏、一杆钩镰枪。
卢玉峰笑道:“六件兵刃都是精铁铸造、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如果断了,岂非可惜!”
白脸青年一抖银蛇剑,脱口而出道:“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常少游哈哈大笑道:“你那师弟夜游子的剑早就断了,不也好好活着吗?”白脸青年闻言不由气结。
突然,赤衣女子娇吒一声,破空之声急响,手中的赤铁剑幻作一片红霞,漫卷着一条赤红色丝绦,向卢玉峰身上罩去。
白脸青年的银蛇剑一声龙吟,化一道白虹,也向常少游的咽喉刺出!
只听嗡的一声,一道青光闪至,突然冲散了赤衣女子那片红霞,也将白脸青年的那道白虹生生阻断!
酒馆之中已多了一人,谁也没看清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更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可见到他的人的时候,双方就再也不愿把兵刃举起!
这是个身形消瘦的中年剑客,一双眼睛充满忧郁,青巾束发,腰间挂一把青铜古剑,剑鞘上挂着的一个翡翠玉环,清亮夺目。
白脸青年罕见地露出喜色,道:“大师哥,你来得正好,这两个小子存心找茬,还把八师弟的剑斩断了!”
那七名年轻人全都围拢在中年剑客身边,脸上都有了找到大靠山的得意洋洋之色。
常少游正要拔剑,卢玉峰却一把按住了他的剑柄,向那人轻声问道:“你是杨大哥?”
只因卢玉峰依稀认出那中年剑客不是别人,竟是峰岚亭下曾与他们众人一道浴血奋战过的忘年交杨靖华,他竟是崆峒派玄空门的玄机子!
更令卢玉峰奇怪的是,短短半年时间,杨靖华的剑法仿佛凤凰涅槃一般,精进到一种十分可怕的境界,已可在无声无息间取人性命!
杨靖华先是讶然半晌,他那双忧郁的双目终于露出了喜色,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卢玉峰的手,并向常少游招手,激动地道:“你们,你们都还活着?”
卢玉峰想起往事亦心潮翻涌,叹道:“杨大哥,我们都活着,一言难尽!”
现在轮到那七个年轻人挠头抓腮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两个对头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师兄的朋友,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一个个默然不语。
常少游大笑道:“我的娘呀!竟得罪了杨大哥的朋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还让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鱼,爬上了诸位的饭桌,在此赔罪了!”
杨靖华不明所以,笑道:“什么小鱼小虾的,大家朋友一场,有一点小误会,彼此都不会计较的!师弟师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那七个年轻人口中称是,却是一个比一个心惊,他们何曾见过常少游出手,可那条鱼却偏偏奇怪地落在了他们的酒桌上。
或许这会永远是一个谜团,人世间本就有许多谜团的,如果每次都将谜底揭破,那反倒破坏了它神秘的美感。
卢玉峰自然不会道破,忙拱手致歉道:“诸位兄弟姐妹,适才断剑都怪卢某鲁莽,我一定设法赔给夜游子兄弟一把宝剑,对不住了!”
夜游子黑眸一闪,面露钦佩之色,道:“卢大侠刀法无双,适才又刀下留情,夜游子陈青真心佩服,赔剑之事千万不可再提!”
白脸青年闻言又急又气,道:“八师弟,你……难道就这么算了?”
杨靖华道:“童冰,你还想乍地?”他一着急,连他老家的关外口音也带出来了,惹得赤衣女子噗呲一笑。
飞绥子童冰,三年前手握一把银蛇剑,一夜间荡平过山西九寨的山贼,身手了得,自此威名远播,卢玉峰也曾听穆玄清提起过。
飞绥子挺着脖摇头,学话道:“没想乍地,就是不服!”
杨靖华正要出言训斥,赤衣女子却抢先道:“我也不服!”
杨靖华面露愠色,道:“雪晴,你!”
赤练子顾雪晴,崆峒派花架门首座弟子,花架门掌门顾媛媛的亲妹子,一把赤铁剑配合一条赤练,剑法如飞天仙女,神妙莫测,江湖中亦有盛名。
卢玉峰怕杨靖华下不来台,笑道:“既然彼此不服,有杨大哥作证,我们不如赌一把定输赢,如何?”
飞绥子道:“你先说怎么个赌法!”
卢玉峰道:“我们接到密报,契丹武林、东瀛武林、狼山魔教、吐蕃密宗、西域武林五大邪派将借武林大会祸乱中原,而举办地鹤鸣山仅离此地十里,或许暗中伏有五大邪派的奸细,我素来敬仰崆峒派是江湖正派,若是……”
飞绥子抢话道:“不必哆嗦,是不是谁先抓到奸细算谁赢?”
杨靖华肃容道:“五师弟,这已不是输赢的问题了,我自当请示师父,分派一些人手探访此事。”
卢玉峰心头不由一凉,目光黯淡下来,他看得出崆峒全派上下一心,要在明日武林大会上夺魁,探访奸细的事只会令他们分散精力,他请示掌派的结果也自然可想而知了。
他轻咳一声,向那飞绥子道:“如果这个赌打在武林大会之后,可能更恰当些,你说呢?”
武林大会是青年好手崭露头角的良机,名利的虚荣对他而言,显然大过一场无谓的赌局,飞绥子显然也心念及此,立即爽快答道:“好!”
告别杨靖华,卢玉峰只觉心底感到一阵阵发凉,道:“三弟,都说名门大派风光无限,却不知他们等级森严,处处争名夺利,哪有我们意气相投的几个自在快活?”
常少游背着那渔夫紧随其后,深有同感,正要搭话,身后却有一个悦耳的声音抢先称赞,道:“卢大哥,你这句话说得真是一刀见血!”
孙灵倩这鬼丫头竟不声不响地冒了出来,可她这句话不仅令卢、常二人相顾大笑,更引起了两个声调清悦如同天籁般的笑声,萧韵兰和李素婉携手含笑而来。
萧韵兰笑吟吟纠正道:“孙姑娘,是‘一针见血’才对!”
李素婉笑道:“韵兰姐,你不要纠正她好不好,这才是灵倩的风格,常三哥喜欢的风格!对不对?”
常少游大笑道:“哈哈,知我者,素婉大嫂也!”
他刚说完,就见卢玉峰憨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忙醒悟过来要以手遮耳,却被李素婉麻利地拧了一轮,哇哇大叫起来,惹得众人都笑。
突然,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孙丫头说的不差,江湖儿女就应该是一刀见血!”
众人一望,秦红玉正携穆玄清、郭亮和阿丑三人,从花市另一头赶来,隔了几十丈,且嘈杂的叫卖声不断,她却能听清众人的谈话,足见内力之高深。
孙灵倩听她声援自己,又似是语带双关,惭愧道:“婆婆,我上次用刀伤了你,真对不住!”
秦红玉笑道:“孙丫头小瞧了我!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我早忘得一干二净,只知你是我万里挑一的三徒媳!哈哈!”
孙灵倩笑道:“婆婆,我还没答应嫁给他,除非他当上了武林盟主!”
常少游又是叹气,又是撇嘴,道:“完了完了,看来我这辈子要打光棍了!”
秦红玉道:“少游不要气馁,孙丫头,你敢不敢给我打个赌?”
孙灵倩昂然道:“天下事还没有我孙灵倩不敢的,婆婆请讲!”
秦红玉笑道:“我的几个徒弟里只要有一人当上了武林盟主,你就要立刻嫁给少游,如何?”
孙灵倩美目一转,道:“好!一言为定!”
听着秦、孙二人的赌赛,卢玉峰只是微笑不语,就像是刚才他与崆峒派那白脸青年的赌赛一样,只能当做是一个笑谈。
这个赌赛中秦红玉简直没有赢的可能,别说与高手如云的名门大派比武较技,他们无门无派,连参加武林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卢玉峰微笑,还因为他早已看淡名利,只希望能尽力应付武林大会这场危局,再与萧韵兰一起陪李素婉返乡探亲,而后去寻张彦泽报双亲的大仇。
一行人在街道上闲逛,只见各色商贩云集,有兜售山货兽皮的猎户,有打铁铸剑的铁匠,有卖跌打膏药的野医,有卖马匹鞍辔的马商,有街头卖艺的江湖客,各式蜀地小吃令人目不暇接,大小酒肆客店更是鳞次栉比。
常少游走得最快,正赶往镇南头的苏家客栈,可他却忽然发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不住表情古怪瞧着自己,似乎是想笑却不敢笑。
假如你看到一个大男人头上插满了山茶花快步前行,肩上还背着个接近二百斤重的胖渔夫,你也一定会有他们那种表情!
卢玉峰等人都跟在后面大笑,而笑的最响的人就是孙灵倩,郭亮和阿丑更是互相往头上插花,继而像孩子一样撒了欢儿追逐嬉闹起来!
卢玉峰喜欢这种热闹,喜欢这种欢聚的气氛,更何况是能够和最亲密的几个人一道同行,但他的心却满腹疑虑,似乎急着要飞离这闹市,飞向渺远的高空,飞向一个静谧的未知世界。
斜江桥头的那个怪人,始终是他心头的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思索:这世上真的有妖魔存在吗?他向来是不相信妖魔鬼怪的,一向认为那是无稽之谈,但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却历历在目,那怪人猫头鹰般的狞笑仿佛犹然在耳!
他真正担心的远不止这些,如果真的有妖魔存在,以他现有的武功如何与那些骇人的妖术抗衡?又如何保得身边每一个亲友的周全?还有,与怪人的那场大战中,鸣鸿刀先是发出“嘤嘤”颤鸣来示警,后又发出刺耳鹤唳吓退怪人,驾驭鸣鸿刀这柄上古神器的秘诀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