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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土地结一层薄冰,走在上头“咔嚓咔嚓”响。踩碎的冰片像水晶石一样铺了一路。头天踩过的地皮重又冻上,只是冰层不整齐了。歪歪扭扭的。干枯的草棵子抹根嵌在冰里,好像稍一动弹就能被冰片割断。

那样子很叫人难受。

柴姑不喜欢冬天。冬天没有生气,大地没有色彩,没有生命。到处像死了一样。她感到心里很闷。闷得老想出长气。已是隆冬季节,老三还没有回来。柴姑记得他是秋天去的。很久了。出了什么事?还是迷路回不来了?她日夜盼着他回来,盼着他运来粮食布匹种子和农具。一天天过去了,没任何音信。老三会回来的,她相信他会回来。她知道他那么迷恋她,只要没啥意外,老三终会回到她身边来。柴姑很为他担心,也有点觉得对不住他。他是硬被她赶出去的,他没有出过远门,万一有个意外怎么是好呢。

江伯说:“柴姑,你甭担心。那么大个人,不会有啥事的。你看俺这些人,几年在荒野里混不也活过来啦?”

柴姑说:“他不是情愿去的。”

江伯说:“不情愿去就更会回来。”

柴姑想想也有道理。但老三总不回来却无法让她安心。眼看冬天过去,播种季节就要到了,一误就是一年。再说,这么些人老闲着没事干,心会散的。千辛万苦找来他们不容易。她怕他们会走掉。

江伯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地说:“你放心,他们全听我的。我不走他们就不会走。再说,往哪走?还没野够?”

江伯就是那个矮个小老头。在一群野人中,他年岁最大。

江伯带他们去打草。

用棍子打。冬天的草都干了,很脆。打断了归拢成堆,再一捆捆运到柴姑的那一片土地上。到处是干草野棵,一片片没人深。里头藏着许多小动物,兔子、黄鼠狼、蛇、山猫、獾,还有成群成片的鸟:老鸹、麻嘎子、麻雀、野鸭。这些飞禽走兽多为群居群栖,碰上就是一片,少则几十只上百只,多则成千上万。他们打草,也打动物。一群兔子被惊出来,四散奔逃。他们拎起棍子追打,奔跳呐喊,围追堵截,四野为之震荡,那场面热火极了。

小喜子不大喜欢打草,却喜欢追打兔子飞鸟,在草棵里钻来钻去。江伯吆喝:“小喜子,干活喽!”

小喜子一回头笑嘻嘻说:“我干着哪!”又去追赶兔子。这比打草好玩得多。

茶说:“江伯,让他去吧。反正要有人弄吃的。”

茶打草格外卖力气。好像把小喜子的活也干了。

运草的活儿多是老佛的。老佛力气大,把草捆起来往背上一搭,像背一座山。小喜子从哪里钻出来,一纵身蹿到草捆上一躺。老佛也不计较,一晃一摇背走了,引得众人大笑。老婆就生气,扯开喉咙骂小喜子:“小喜子,日你娘,下来!”老婆就是那个胖娘儿们,和老佛最要好的。晚上两个睡在一个草庵子里。老佛叫她老婆,大伙也都叫她老婆。老婆很爱老佛。老佛因此变得更温和。

柴姑问江伯:“江伯,打这么多草啥用?”

江伯笑笑:“当肥料。”

“当肥料?”

“开春一把火烧成灰,撒到田里,壮得很。”

柴姑很感动。

柴姑和他们一起干,打草、运草,样样来。

柴姑手嫩,两手都是血泡,疼得直皱眉头。

江伯说:“柴姑你歇着吧,这么多人呢。”

柴姑说:“和大伙在一起开心呢!”

茶心疼她,说:“你怀着孩子,当心一点。”

柴姑说:“我倒没觉得。就是那阵子恶心难受,过后就好了。这会儿没事一样。”说着摸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茶说:“你还是当心一点好。我生过孩子,难受还在后头呢。”

柴姑说:“你也别太累了,胳膊伤刚好。”

茶和小喜子的断臂都是柴姑接上的。柴姑的本领是在大森林里学的。她给他们用木板固定上,又采些草药敷上,三个月不到就长结实了。两人的精血旺得很。

茶和小喜子睡在一起。养伤那些天,小喜子不老实,茶就是不给。小喜子就狠狠地揍茶。揍也不给。她说我不能给你,这事伤身子会废了胳膊。小喜子说废了活该我就要。茶说小喜子要听话,不是闹着玩的。小喜子说我不是你儿子我是你男人。茶说我把你当儿子看的。小喜子说我不给你当儿子我是你男人。茶的泪就流出来说我是报应。小喜子说你想要啦?茶说我是想要可我还是不能给你我是为你好。小喜子恶狠狠地甩过去一耳刮子,打得茶耳朵轰轰响。

小喜子每天都要折腾半夜。他精力太旺盛。茶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由他掐由他拧由他咬由他踢打。

茶不反抗,只流着泪躲闪着劝说。身子抖成一团。

茶说:“哎哟——小喜子……”

茶说:“小喜子,你忍一忍……哎哟!”

茶说:“小喜子等你伤好了,你要怎样哎哟……就怎样我都依你……哎哟!”

茶说:“小喜子你不该这样对我的……唔唔……哎哟!”

茶说:“小喜子疼死我啦!”

小喜子折腾累了,躺下一会儿就睡熟。

茶忍着伤疼,重新把他揽到怀里。盖好。睁着眼到天亮。泪水凉凉地挂在腮上。擦去。又流出来。

隔壁庵棚里,老佛和老婆滚到半夜。两人像打架。

然后老佛就睡沉了。老佛的鼾声如沉雷:“咕噜!……咚咚!……”

柴姑决定亲自去置办种子农具。

江伯说:“你身子不方便,我带人去吧。”

柴姑说:“你自然要去,这些事我全不懂,要靠你挑选呢。我也要去,跟你看看。顺便,我想找找老三。”

江伯说:“老三去哪个方向?”

“往北走的。”

“估计去了凤城。”

“远吗?”

“很远。”

“再远也要去找他。”

江伯没说话。

“怎么?”柴姑问。

“我怕误了季节,凤城太远。”

“你说呢?”

“我们往南去。黄河是北岸决口。南岸会有人家。”

柴姑睁大了眼:“咋就没想到这个理呢?”

“人都蒙了。几百年没有过黄河的习惯。”

柴姑叹一口气:“好吧。”

江伯说:“过后再去找老三。专门找,行不?”

黄河不再有汹涌的大浪。但有水。一片片死水。

黄河咆哮奔腾了七百年,终于安静下来。

黄河显得疲惫、破败,再没有昔日的威风。

在崩塌的堤岸豁口,在河床水边,到处是蓬蓬丛丛的干草,闪亮的黄沙。黄沙柔软细密,平坦得像女人的肚皮。顺河筒望去,空旷而辽远。成千上万只老鸹从那里飞来,“呱!呱!……”惨叫不止,打着旋往下落,如一片黑云压下来。

它们发现了什么可以猎食的东西。

一条汉子顺河床走来。

他已经走得累了。两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一步一晃,好像随时都会摔倒。老鸹在低空尾随着,时起时落,不紧不慢,耐心地等待他倒下去。

汉子披着长长的头发,手握一根棍子,不时向身后挥一挥。他知道一旦倒下,就会立刻成为老鸹们的猎物,霎时间被啄食得只剩一副骨架。

一只大胆的老鸹突然落到头顶上,用翅膀拍拍他的脸。他一伸手抓住它,一手扯一只腿,猛力一撕,把老鸹扯成两片,殷红的血鲜嫩的肉都敞开来。汉子把脸贴上去大嚼几口,反身抛向半空,惊得老鸹群“呼”一声重新升空。但它们没有飞走,依然在头顶上空盘旋惨叫,好像决心要和他比比耐性。

汉子知道无法摆脱这几千只老鸹了。

他的魁梧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他是七天前被它们盯上的。七天来,它们一直尾随着他。有时落下来吃些草籽,喝点水。看他走得远了,一抖翅膀又跟上。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游戏。

他已经活捉了几十只落在头顶和肩膀上的老鸹,全都让他撕成两半。但没用。老鸹越来越多。第一天只有上千只,第二天就变成几千只,现在是明显又增加了。

他的肩头和脸上已被抓出很多血痕。他的整个脸上也因生食老鸹弄得血迹斑斑。他的粗糙的面部没有表情,只有些麻木。他已经疲倦极了。但两眼却骨碌碌转动不停,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晚上,他睡在草丛里,扯些干草盖在脸上身上。防止老鸹们突然扑上来啄食他的眼睛。那时他的周围全是栖息的黑压压的老鸹。月亮在天上轻盈地悬着,大地上迷迷茫茫的。周围的草丛沙滩上,老鸹群落时有骚动的声音,然后又平息下去。那是一片死亡的阴影。

汉子并不显得特别惊慌。他坦然睡在它们的包围中,静静地养神。七天过去了,他还没有受到老鸹们大规模的进攻。他知道在它们看来还不到时机。这是一场体力和意志的较量。他无论如何要保持力量,无论如何不能倒下。

月亮沉西了。大地一片漆黑。夜风冷冷地漫过黄河,草束发出细碎的抖动的声响。老鸹们似乎都已睡沉,周围一片安静。汉子冻醒了,他抬头看看天,知道天快亮了。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突然间,他发现几十步远的草丛中,有一对小火球一样的光亮在闪烁!汉子一惊,再往周围看,又发现两对火球,都在草丛中闪烁。距他不过二三十步。他知道糟了,是三条野狗围上了他。

这是真正的足可以在瞬间致命的威胁!

几年来在荒野里,他经历过几次真正的危险,都是野狗的闪电般的攻击。野狗常常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突然扑上来。但那多是一两条野狗。

现在是三条。而且他已经被几千只老鸹纠缠了七天七夜。汉子摸住棍子,慢慢坐起身。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惊慌。稍一失措,就会引发野狗的攻击。

他希望天快亮起来,黑暗中的对峙是极为危险的。

柴姑一行人越过黄河,走出几十里地发现了一大片树林子。小喜子叫起来:“看!说不定有人家。”

江伯说:“小喜子,在外头可别冒失,处处留神才好。”

小喜子说:“怕啥?有老佛跟着呢。你说对不?老佛。”

老佛转回身挥了挥拳头,表示不怕。

柴姑和江伯都笑了。柴姑说:“没啥怕的,咱这么多人呢。”

说话间已到林子跟前。这是一片柳树林子,幽深而安静。里头藏两座院墙,各有几间草屋。柴姑上前敲开一座柴门。开门的是一位长须老人,年纪在七十岁开外,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站在柴姑后头的小喜子伸头看看,又缩回头嘀咕:“乖乖!”江伯不露声色地捅了他一指头,小喜子又赶紧站好了,不敢有捣蛋样。

老人慈眉善目的,打量一下面前的几位客人,全都穿着草帘子,显然是从荒野走出的人,忙笑哈哈招呼道:“请到家里坐!”

柴姑忙说:“老人家,打搅你了!”

老人说:“不打搅,不打搅。我这里难得有客人呢。”

一行人随进院子,又被老人领进三间草堂,被一位老妇人迎住。老人介绍说:“这是我老伴。快请客人坐。”

老妇人倒不斯文,迎着柴姑说:“啊哟!哪里走来这么个美人儿,天女下凡不成?”说得大家都笑了。柴姑不好意思说:“老人家,我叫柴姑,这些都是我的伙计,要去办些事的。你看俺们这身打扮,怕是不方便,想在你们这里先买些衣裳穿,不知行不?”

老人忙笑道:“各位先坐,有事慢慢说,不急。总有办法的。”

柴姑这才放心,和大伙儿坐下来。这家的板凳全是木墩,很好玩儿的。小喜子坐下又站起来,看着木墩嘻嘻笑。江伯忙从后头扯他坐下。老妇人看在眼里,笑道:“随他吧。看样子他坐不住。”小喜子忙说:“我叫小喜子,我喜欢到处跑!”老妇人说:“好好,小喜子,随你去哪里玩吧。”小喜子腾地跳起身,又跑出屋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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