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夫人可是真真要呕死了,这个庶女简直就是专门来和她作对的。
她作为嫡母,已经是很负责了,不但陪着她去端王府里讨好端王妃,还陪她去皇宫里参见曹妃娘娘。
可是这个裘玉铃却偏偏和端王闹出那种丑事。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裘玉铃和端王酒醉乱性这件事,说到底是有曹妃这个推手在里面。可是端王醉了你没醉啊!
要说裘玉铃对这事毫不知情她是一点都不相信,她心里很清楚,裘玉铃对这件事一定是求之不得。
真是个猪脑子,也不想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曹妃娘娘和端王妃之间的斗法,曹妃娘娘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一个自己人,好和端王妃唱对台戏,可是没想到裘玉铃居然就答应了。
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不会做出这种自毁名誉的事情。本来可以风风光光的从大门抬进去的侧妃,却成为了从侧门抬进去的小妾;本来可以大摆筵席让家人脸上有光,如今却只能低声下气遮遮掩掩见不得人。
鼠目寸光的丫头,也不想想,本来不是正室就已经矮了一等,如今还要背着婚前失节的恶名,就算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要气得吐血啊!
她现在很后悔,那天一时大意,多喝了几杯,没来得及拦住曹妃和裘玉铃。
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怎么能拗得过曹妃?就算她明白说出来不赞成,恐怕曹妃也依然会去做。
算了,毕竟只是一个庶女罢了!
可是没想到,你提前过门就过门,怎么偏偏放出风声说是她病重呢?打着给她冲喜的名声过门!
她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简直气得当场就要晕厥,本来没病的人也要被气出病来。
难怪从宫里回来,自己就觉得不对劲,不但接不到外人的拜帖,而且自己也听不到外面的消息。现在自己想来,一定是她们母女两人合谋,阻碍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耳目。
冲喜是什么?那是人快要死了才会做的事情,自己还活生生的了!
偏偏这对母女这时还在她面前要求连夜订一套最好的嫁衣。
林姨娘一付喜不自禁的样子,仰着脸在她面前说道:“夫人,这时间上太紧了,要做一件嫁衣已经是来不及了,不如直接去买一件。我们堂堂尚书府不至于买不起吧?”
你看,她又没说不买,这个林姨娘就拿这种话来压她了!真是以为自己变成凤凰了,是你的女儿嫁给端王又不是你嫁。
裘夫人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杯参茶,喝了一口,然后用手绢按了按,微笑着说:“我没说不买啊,只是,八千两银子买一件嫁衣是不是太奢侈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林姨娘就连忙抢着说道:“不奢侈不奢侈,我们玉铃是要嫁给谁啊,那是端王,是未来的皇上。我们玉铃是要做贵妃娘娘的,八千两银子一件的嫁衣算的了什么啊?您是没看到,那件嫁衣用的面料是最好的玉蚕锦,用得全部是金线刺绣,那间嫁衣上光是缀着的珍珠和宝石就值好几千两银子,更何况料子本身也是难得,绣娘的手艺更是精湛。八千两银子还是看在我们玉铃是要嫁给端王才说的价,他们原本是要买一万多两的。”
裘夫人脸上露出淡淡的嘲笑,她故意“哦”了一声说道:“那怎么就愿意给你们少几千两银子呢?”
那如意坊的东家听说是老国公爷府里开的,一向东西贵,价格高。专门做京城内豪门望族的生意。
虽说京城里有些事不能太节敛,必须要讲排场,可是八千两一件银子的嫁衣那也太过了吧!
裘玉铃这时连忙说道:“那是因为我要嫁给端王啊,他们一听说,就自愿减下了几千两银子,还说以后有好的衣服和料子会紧着我先挑的。如今京城谁不巴结端王啊!要知道,就算是王府的一个下人,现在在外面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再说了,我穿了那嫁衣可是给他们做了活招牌,人家一看我的衣服好看,那还不都去光顾他们的生意啊!”
裘夫人冷笑一声,如意坊可真会做生意啊!眼下少了几千两银子,以后多了一位长期的主顾。
她想想,还是心平气和的和这对活宝母女商量:“我听说,那端王妃出阁的时候,身上的嫁衣也不过两千两银子,如今玉铃看中的这件嫁衣就要八千两银子,会不会太过了,要是让端王妃知道了,心里会留下疙瘩的,将来玉铃在王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啊!”
谁料林姨娘听了压根就不在乎,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样更好,就是要比端王妃还要贵,这样才配得上我们玉铃的花容月貌。我们玉铃进了府,那肯定是要成为王妃的眼中钉的,倒不如现在声势上先胜过她,让旁人看看,谁才是做王妃的命。”
裘夫人真想骂一句蠢货,你再怎么得宠你也是个妾的身份,怎么能事事和正室去比较呢?那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就算宫里的曹妃娘娘再护着你,有些事情还是正室占了上风,你想一开始就压倒人家,恐怕没那么简单,只怕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她有点心烦,于是说道:“这八千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我看你们还是再合计合计,我看两千两也能买到很好的嫁衣,这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女孩还是自己绣嫁衣了,玉铃能穿两千两银子一件的嫁衣已经很好了,做人要知足。”
可是她这样明比暗喻仍然不能换来这对母女的半点让步。
林姨娘气哼哼的说道:“那些人哪里能和我们玉铃比?她们嫁的男人也不能和端王比。”
裘玉铃这时也嘟起嘴巴说道:“父亲已经答应了我的,嫁衣随便我挑,这府里说到底还是父亲做主。难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我为这点小事去问父亲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她了,如果让她们到裘霈霖说舌一顿,恐怕就是裘夫人要受到他的责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