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晞虽然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没有想到,她会真的因为害怕自己挑破那张纸所有承认自己是懂的。这个时候,他倒是宁愿莫伶囹装作自己不懂男女之情,这样至少他能够名正言顺地“教她”。
哪怕,或许教她一辈子,她也不会明白什么是喜欢。
最后还是慢慢退回了自己的作为,嘴角没有笑意眼睛却是眯了起来。
莫伶囹始终觉得这双眼睛带着异样的魔力,能让这个人的任何感情都变得柔和起来,就像现在明明应该生气的他,却因为眼睛多了一丝温柔。
别过眼不再看眼前的男人,莫伶囹有些逃避地兀自站了起来:“既然吃完了,就回去吧。我累了。”
“是,我尊贵的莫小姐。”
带着些许玩笑性质的称呼突然就这么吐了出来,两个人都有些诧异,却也都装作没有什么特别地一般继续着离开的动作。
“承先生要知道,我不是你的女伴,没有任何义务被你调戏。特别,是在私底下。”莫伶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着。
“那么,如果是公众场合就可以了?”
两个人像来的时候一样穿过四合院的中庭,刚刚还很热闹的地方此刻却已经没有一个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是……”莫伶囹突然想到了什么诡异的传说,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你想到哪里去了。”承晞好笑地说:“人家不过是打烊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吃了这么久?”
“你忘了阿穆是谁的朋友了?再说了,我可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
“噢。”
莫伶囹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却是不自觉地靠承晞近了一点。这样小女孩的反应,让承晞不自觉得勾起了嘴角。被自己在意的女孩依赖,感觉很特别。
但是他,不讨厌这样的依赖。
莫伶囹回到清溪的住处时间不算晚,但是她却突然觉得疲劳。就想这么直接扑到床上呼呼大睡。这样的感觉是她从没有过的。哪怕是伤最严重的时候,她也是保持着清醒地,考虑着自己的下一步,和将来。
现在望着这个空洞洞的房子,她却突然发觉自己除去睡觉之外什么都不想做。
刚刚和承晞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气氛虽然算不上好,但是至少她知道,那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她不是一个人。然而现在,她一个人这么呆呆地坐在漆黑的客厅里,手中的水都变得冰凉了起来。
原来自己是这么害怕寂寞的人,她第一次感觉到。
“睡觉了吗?”
承晞还在办公桌前处理今天因为跑去找莫伶囹而落下的工作。手机确实意外地响了。
竟然是莫伶囹的短信。而且,内容竟然让他不自觉地生出了写阴暗的思绪来。
“还没。怎么了?”承晞自然也没有自恋到莫伶囹是突然想自己了。
“噢,没事。就是问问。安全到家了吧?”回复的内容却是让承晞更加惊讶。
“恩,已经到了。”
“那就好。晚安。”
“好梦。”
虽然依旧是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对话,但是相比之前两个人要么剑拔弩张要么无话可说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
至少她,不是只有又是找他帮忙的时候才会想到承晞这个人了。
莫伶囹放下手机,第一次没有把它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书桌上,而是放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床头柜上。小巧的黑莓手机在黑暗里突然因为信息而闪起来的灯光,竟然让她觉得莫名地温暖。
承晞,你说要我试试看……我应不应该相信你呢?
感情这样的东西,总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就像最老土的说法,爱一个人没有理由。虽然用科学的方法分析不过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度的表现,但是被加上了浪漫的诠释,就渐渐多了迤逦的色彩,无限想象的空间。
莫伶囹心里胆怯而期待着,那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只是没有人来拉她一把,她似乎也迈不出那一步。而现在承晞虽然说出了口,却依旧是给足了她尊重——
哪怕,这个时候她更暗暗希望一个更加强势的命令。
女孩子的心思,总归是有太多的考虑,捉摸不定。
十八岁的女孩子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她们还不曾考虑到婚约,不曾考虑到孩子。她们眼里的爱情等于浪漫,等于张扬,等于惊天动地。
莫伶囹也不例外。
她以为萨兰会是那个人,却也在割舍的时候毫不后悔。心里又不甘心有怨,但是更多的却是庆幸。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没有那么多的迟疑。
而对承晞慢慢的靠近,要说没有动心自然是假的。然而,和萨兰不同,他们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背景不说,还包含了太多利益地纠葛。所有她不甘心不确定的心绪更多。特别是在自己一早醒来发现房子里出现了“别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时候。
这个人,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承晞的母亲吕梓杉。
莫伶囹到底还是在墨家待过的人。不过一瞬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个时间能这么镇定地坐在这里喝茶的,打扮出众的妇人,除了房子主人的母亲还会有谁。
“抱歉,我需要洗漱一下。”微微一笑,似乎并不见尴尬,莫伶囹却并没有正视吕梓杉的眼神,直接关上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的吕梓杉也是惊讶地瞪着自己眼前陡然关上的门,对这种被当做客人对待的感觉万分不舒服。原本装的贵妇人形象也几乎就要破功。还好眼前的卧室门关上了,她才得以深呼吸了几次又调整了一下心态保持原本淡定喝茶的样子。
她不知道别家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自己儿子无比在乎的女孩子,好奇心虽然是有的却并不能晃动她一丝一毫组织他们再继续有所发展的心。
仅仅是墨家这个身份,就是她心底的殇。
所以不管这个莫伶囹有多大的本事,都不准迈进他们承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