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扬州这边,赵旉在上元晚宴上眼见满朝大臣乐不思蜀,谄媚逢迎,赵构也是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霎时便没有兴致,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坐在赵构的身旁一言不发。
没多久潘贤妃便发现了赵旉的异常,以为是宴会太过沉闷所致,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赵旉却是越看越生气,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猛的站起来,尽量压着自己的火气对着赵构说道:“爹爹,听爹爹说诸位大臣都是饱学之士,孩儿愚笨,最近看到一首诗,只记住了前面两句,后面的实在是记不住了,想要向大臣们请教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赵构知道《千字文》早已满足不了赵旉的学习欲望,两天前就已经开始学习一些诗词,对此赵构可是感到十分高兴,认为赵旉天资过人,想想正好趁此次机会让赵旉露一手,好为自己长长脸,这也是天下所有父母的共同心理,自己家的孩子聪明,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便对赵旉点点头,转而对着大殿的大臣门说道:“众爱卿,朕的皇儿最近在学问上遇到了一些困惑,正好诸位都是天下饱学之士,皇儿想向诸位请教一些,还望诸位爱卿不吝赐教。”
底下的大臣听到赵构如此说来,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之前那位坐在左边首位的那位官员率先拱手说道:“早就听闻殿下聪慧,今日有幸指教陛下,是吾等的荣幸,一定知无不言。”
赵旉看着他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就一肚子火,当下也就不等赵构发话,便死死盯着这位官员说道:“日前我看到前人写了一首叫做《泊秦淮》的诗句,前两句是‘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下面两句我实在是记不住了,不知道这位大人能否告知我一下。”说完便不理会众人坐了下来。
而当赵旉问完这句话时候,大殿内的气氛为之一楞,许多官员的笑容都僵在那里,说不出的滑稽,就连赵构都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看着赵旉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旉会问的将是这首诗,可以说这首诗在座的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只是这种情况下却是十分不合时宜,不过赵构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是一个巧合,虽然心里有一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自豪感,毕竟作为一个三岁稚童能记住前面两句诗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了。
而被提问的官员心里却十分尴尬,有些面皮比较薄的脸上都有一些发烫,而此时大殿中最尴尬的莫过于之前率先回话的那位赵构心腹了,他当然是知道这两句的后面是什么,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说,就像赵构想的那样,不合时宜,而且是绝对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旦他说出来,不仅是打自己的脸,连带着这大殿里面所有大臣的脸都打了一个遍,甚至连赵构都捎带进去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赵旉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用他那脆生生的童声追问道:“这位大人不会也和我一样记性不好,没记住吧。”
那位官员听此,也就不再犹豫,很光棍的说道:“臣愚钝。”
赵旉也不继续给他机会,立马接着说道:“看来这位大人回家以后还要多看看书,下次我还有不知道的地方可还是要请教大人的,对了,这句‘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想必大人应该是知道的,就以此共勉吧。不过大人可要抓紧时间,眼看着这都发就全白了。”
赵构眼见这位官员在赵旉的追问下显得十分狼狈,有些于心不忍,不待赵旉说完,便出言阻止道:“敷儿,不得无礼,汪大人心系天下,*心的是国计民生,对于你说的这种小事忘了便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旉见状也就放弃了追问,乖乖的坐在一旁,这时候才知道那位官员姓汪,心想,南宋初年汪大人,赵构心腹,难不成是汪伯彦,南宋初年大臣,奸相,为主和派重要人物。据历史记载汪伯彦早在靖康元年因为护卫当时的康王现在的宋高宗有功,被康王视为心腹,而后赵构在河北接到蜡书,设置天下兵马大元帅府时,立马就任命汪伯彦为副将公元1127年靖康二年春,赵构秉承皇帝旨意任命汪伯彦为显谟阁待制,不久,升任为元帅、直学士。同年五月,赵构即位,是为宋高宗,升任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六月,又升任为知枢密院事。公元1128年十二月,宋高宗任命汪伯彦为右仆射,赵构对他的信任可见一般,甚至在后来贬官之后官复原职,汪伯彦死时终年七十三岁,宋高宗甚为哀悼,九天后,除开府仪同三司致仕,追赠为少师,赐其家田地十顷,银千两、帛千匹,丧事由朝廷处理,又赐官其亲属二人于饶州任职,谥号“忠定”,可谓哀荣至极,然而最有名的还是因为他的外甥——秦桧,这个在中国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卖国贼,其七世孙秦间更是写下了“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的诗句。
说道秦桧,赵旉想到秦桧现在应该还在金人的手中,自己没记错的话,秦桧应该是在建炎四年也就是明年的时候返回南宋的。赵旉又看向右手边的那个官员,心想汪伯彦出现了,那么这个应该就是汪伯彦的好搭档黄潜善了,同样是南宋初年奸相,主和派代表人物,官至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不同的是他没有汪伯彦这么走运,在被贬官后不久,建炎四年在梅州去世,但是死后却也官复原职。
由于之前赵旉上演的那一出,让众人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早早的便散席了,赵旉由赵构和潘贤妃牵着回到了宫内。赵旉可以感觉到赵构有那么一点不高兴,心想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一些过分了,自己的便宜老爹好不容易乐一乐就被自己这样破坏了,回去了不会揍我一顿吧,就在赵旉胡思乱想的之中,赵旉便被带到了自己的寝宫,自有颦儿等一干宫女照顾,潘贤妃跟赵旉打了一个招呼后就也离去了。
潘贤妃也感觉到了赵构心里有一些不悦,之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样哄赵旉休息,便是以为赵构生赵旉的气了,想要去劝慰一下赵构,便径直去了赵构的寝宫,进去以后只见赵构已经换了一身常服一个人坐在床边,看见潘贤妃进来,朝她看了一眼,便直接向她问道:“娘子,敷儿最近看的是些什么书,今天怎么会问这些问题?”
潘贤妃心想果然是在生敷儿的气,便笑了笑说道:“敷儿实在是太聪慧了,之前《千字文》之类的蒙学书籍几天之前就已经学通透了,最近在学校一些前人的诗文,具体是什么,臣妾也不甚清楚,今天可能也是凑巧吧,官家也知道敷儿是一个憋不住的性子,官家切莫生气。其实敷儿这么聪慧,我们做父母的应该高兴才是。”
赵构想想也是,毕竟赵旉才三岁,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实在是太妖孽了,其实赵构之所以会生气也并不是全是因为赵旉,主要的还是因为刚才大臣们的表现让他失望了,群臣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理直气壮的回答赵旉这个问题,这让赵构有一些怀恋不久之前罢相的李纲了,人如其名,刚正不阿的老头子,心想是不是把他召回朝廷,不过又想到他那个臭脾气便又有些好笑,想着还是让他多吃点苦头再说。而后便对潘贤妃说道:“娘子多心了,我只是关心一些敷儿的学业,并没有生敷儿的气,敷儿如此早慧,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潘贤妃听闻便高兴的挽起了赵构的手臂说道:“官家没生气就好,刚才脸色可是沉的吓人,想必敷儿都被你吓到了,明一早可要好好宽慰一下敷儿,官家可就这一个孩子。”
赵构顺势把手揽在潘贤妃的腰上说道:“好好,明天我一定好好宽慰敷儿,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为敷儿在多添一个弟弟吧。”说完便把潘贤妃压在身下,一阵被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