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特不该用这样的口吻和妹妹说话,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为自己那个外表成熟心理年龄却还处在青少年阶段的男朋友伤心伤神,但她同时也说对了,总是面对一个女人的脸过日子会很无趣,这是他过去常挂在嘴边的话,重要的是,那段他极力想要忘记的过去,如果公诸于众,方霖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狄特离开了餐厅,像个孤单的游魂,开着车在城市里游荡。
米兰达在位置上坐着没有去追,她深知自己错在哪里,对狄特什么话都可以说,就是不能提过去。
狄特在终极地带待到深夜才回家,没有等到方霖或者程诗茗的出现,只好回家。回到家的时候米兰达在客厅里看电视。
狄特脱下外套,吐出常常一口气然后走到米兰达身边坐下,把妹妹搂在怀里,半晌后说:“很抱歉我今天用这样的口气和你说话。”
米兰达在他怀里点点头,然后说:“我也很抱歉。”
狄特笑,抚着妹妹金棕色的头发。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东方女人?”米兰达问。
狄特笑着点头。
“我希望她也爱你,不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米兰达在哥哥怀里蹭了蹭。
狄特放在妹妹脑袋上的手停顿下来,“我也希望。”
米兰达知道他们已经再次讲和,于是得寸进尺了,说:“我们扯平了是吗?那可以给萨姆打个电话,告诉他如果不亲自来一趟的话我不会回去吗?”
狄特猛地松开怀抱的手,皱眉看着正在笑得狡猾的妹妹——她手里正拿着电话。
唉,谁说难搞的就一定是想要得到的女人,想要甩掉的女人也一样叫人头痛啊!!
剩余的假期还有两天,狄特依旧联系不上方霖,电话是打通了,被挂断而已。他决定不再追逐了,反正收假后总能见到她,这两天就好好陪着远道而来的妹妹。
城市另一头的方霖躺在床上又一次挂断了狄特的来电,已经是今天的第29通,如果再打来一次她就接,然后等了半个小时,那愚蠢的电话竟然没有响。
“喂,吃药!”程诗茗打开门走进来,没好气的命令。
方霖乖乖的吃退烧药,那晚上夜里回来没有穿大衣,她在华丽的分手和可笑的告白之后悲催的发高烧了。
她也想像个小女人一样打电话给男人撒娇,然后让电话那头的男人焦急不安,在她躺在床上抱着厚厚的羽绒被时,叫电话那边的男人用他极富磁性的嗓音给她唱首摇篮曲之类的,可是她好像从来不合适这种浪漫情调,因为那个男人没准这时间正抱着那个棕色皮肤的女人在嘲笑她。
方霖不敢想了,赶紧把电话拿起来要给狄特去个电话,再一次问他究竟是要闹哪出。但对着拨通键却迟迟按不下去——何必呢,还不够糗吗?
方霖不甘愿的将电话放回床头柜,猛地发现程诗茗一直站在旁边看她。
“不甘心你可以打过去,总该为自己讨个说法吧!”程诗茗说。
“得了你别管我,自己的事情不是也乱七八糟吗?”方霖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们两是半斤八两,还不知道谁开导谁呢。
“也是啦。”程诗茗在床边坐下,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长叹一口气。
同样忧伤的女人,惆怅着彼此的惆怅。
过年的时候毕聪的母亲会从国外飞回来陪儿子,母子两的关系和谐得就像是朋友无话不谈,于是方霖和程诗茗都惆怅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一切都那么平静,一直到上班的那一天。
方霖已经退烧,就是还有些感冒,嗓子疼。和往常一样衣着光鲜的去上班,没有遇到狄特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她是很想见到他的,但是见到了该说什么?新年第一天开工,对上司说新年快乐,生意兴隆吗?
为什么放假回来总要开个会?方霖在位置盯着桌上的文件看,余光中却有个人正直直的盯着她,费了好大劲才平安熬过这无聊的会议。
散会的时候方霖混在人群中离开,半道上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到一边,她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人已经跟着他来到了楼梯间。
“你要干什么?”方霖问。
“难道你要说那个在房间里只裹着浴巾的女人是你妹妹?呵呵呵,你在国外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这样的妹妹应该有好几打吧?”不等对方回答她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狄特无语,这个女人之前一直很安静,为什么现在聒噪得像只发狂的小猫!他双手搭在方霖的肩膀上,微微俯身视线和她平行。
“方霖,就像你说的,原来我也以为可以慢慢淡忘我们那个美好的夜晚,可是你知道我做不到,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没有办法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你和那个外科医生在一起知道让我有多难受吗?我甚至逼自己试着放开你,谁知道你竟然满嘴酒气的跑来和说原来已经爱上我了。你知道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也很可爱吗?”
狄特深邃的眼睛里是方霖的倒影,她现在身上没有酒味,是那股他熟悉的馨香。
不过方霖可没有就这样陷入他的眼神里,虽然那股好闻的木质香味在勾-引她。
狄特双手掌着方霖的小脸,不让她将视线转移,接着说:“在我屋子里只裹着浴巾的女人,的确是我的妹妹,只不过我们的父亲长得不太一样,还有就是,我妈妈只生了我们两,除了她之外我没有别的妹妹。”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方霖半晌吐出一句话。
“要不我和她去验DNA?”狄特勾起嘴角露出迷人的笑,顺势将唇抵着方霖微张的小嘴。
她的脸有点热,呼出的气息也是热乎乎的,她睁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这个男人像狐狸一样一靠近就魅惑得不得了,叫人怎么抵挡?
狄特的吻落了下来,舌尖被他调-教着,小小的鼻翼想要呼吸更多新鲜空气。他顺着肩膀把两只愣在边上不知道该放哪里的手臂环抱住自己的腰,自己的左手掌着后脑勺,右手紧紧抱住对方的腰身,有多想这样深深的吻这个女人,天不知道,只有他的身体才明瞭.方霖被吻得气喘吁吁的才得到解放,狄特满意的舔舔嘴唇,邪笑着暗示他还没有亲够,方霖只好皱眉求饶,软软的倒在怀里大口呼吸。
“我喜欢你歇斯底里的样子,”狄特说,然后把人从怀里拎出来,双手捧着小脑袋,拇指在脸颊上摩挲那细滑的皮肤,接着说:“当然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看狄特一脸邪恶,还有完胜的得意表情,方霖撇撇嘴,说:“别得意,我感冒了,下一个中招的人就是你。”
说完转身离开,嘴角含笑。
“我不会介意的!不如我们现在回家,一起运动一下这样会好得快一些。”狄特对着方霖的背影说。
方霖拉着楼梯间的门把,回头娇羞的说:“不要!”
有些爱情的开始总是意外,或许不去想合适与否,而只要想对方能否让自己开心就好。
先不想是不是能长久吧,就这样快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