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浅浅当场就想给苏誉之一巴掌,这二货男人是有病吗?难道听不出来十四话中有话,话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发美男到底是什么关系哦?她怎么觉得,她闻到了奸情的味道呢?
十四向来都不屑回答这样的话的,公仪珩神色如常,但是打击苏誉之的时候确实一点都不含糊:“说是笨你还不承认,人家这是让他留下来,就你那智商能理解成是咒人死。”
苏誉之面红耳赤:“十四,你……你真是这个意思?”
十四不说话,一脸冷漠,赵无极依旧看着他,没有悲喜,公仪珩走到赵无极身边,道:“此次回南唐,路途十分凶险,留你下来是叫你保护夫人和小少爷的,勿要叫本公子失望。”
赵无极当然知道公仪珩的意思,他在暗的时候其实更能保护他们,如今公仪珩要他在明,无非是给他一个机会,如今十四受命保护公仪珩等人,十四就算再怎么有意见,也不可能违抗命令的,当日他和十四决裂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如今还不能修合,就看这一次了。
赵无极对公仪珩一向敬重,这么一来就更多了一份感激,虽说本来这事放在公仪珩眼中他大可以不管,因为手下的情情爱爱对他来说好像真的没有多少意义,他要的只是他们忠心便好。
其实如果这事搁在从前,公仪珩也是不会管的,否则这三年多来他要找个机会让两人在一起真是不难找,只是当下他自己陷入****里不可自拔,才明白人世间真情的可贵。
当日十四和赵无极因为爱在一起,也因为太爱又受不得欺骗而分开,从此相爱相杀,他现在明白一生能遇到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不容易,倘若有机会的话,也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赵无极也不管心口是否很痛,双手抱拳,恭恭敬敬朝公仪珩行了个大礼:“多谢公子。”
公仪珩倒也没有别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十四,道:“不用谢我,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将来如何,还要靠你自己。”
“无极明白。”
纵然前路艰难万分,他也不会放弃,他这一生,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那个人,他绝不放手。
花娘去见公仪昶时,公仪昶在院中舞剑,是真的在舞,而且是舞给花娘一个人看,公仪昶说,天下唯一配得上看他舞剑的人,便只有花娘一人。
说这话的时候,公仪昶神色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当然,花娘内心小鹿乱撞差点撞死人。
花娘便站在阶梯旁看着,然后她心中会想,等有一日公子达成所愿,等到那一日,公子为她舞剑之后,她就不必再走了。
安稳,其实花娘想要的,只是现世里的安稳,可是公仪昶想要的却不是,所以她只能去为公仪昶得到她想要的,不计代价,不惜生死。
一曲终了,公仪昶稳稳的收住剑势,隔着半片花海,公仪昶目光迷离,却格外执着,“花娘……”
花娘不动,深深看着他,“公子,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公仪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花娘,半晌才将剑扔在地上,穿过半片花海,站在花娘跟前,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花娘的脸,“你该知道,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嗯。”
“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回来。”
“万一……”
“没有万一,我要你活着回来。”
“是,公子。”
她是天下第一的杀手,这次要对付的是自己的三弟公仪珩,那个平时里风流不羁从不醉心官场名利的三公子公仪珩,只要公仪珩不能活着回来,那么这南唐,便是他囊中之物!
南唐国侯的二公子公仪昶,其实才情谋略样样都不输给大公子公仪澜,可是因为他是庶出,所以即便是公仪澜死了,也轮不到他来继承世子的位置,但是他又怎么心甘?
他那个弟弟,根本就无心政事,朝政在他手中迟早会让南唐失去立足之地,但是他是庶出,祖宗规矩,就算他那个弟弟是个白痴,也必须先由他来坐这个位置。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除去他那个弟弟,虽然,公仪珩待他也算好,虽然,他也有几分不舍得这个亲弟弟,但人世间的九宫棋局,胜者为王,他没得选择。
花娘拜了一拜,转身要走,公仪昶拉住她手,觉得她手还是有些冰凉,“你畏寒,记得多带些衣物去。”
“嗯。”
“你上次带回来的砚台我很喜欢,这次也记得给我带一方回来,不拘什么样式价钱,随便什么都好,别忘记了。”
花娘笑了起来,明媚如春光:“好。”
公仪昶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说的了,放了她手,“花娘……我等你回来。”
那时候,他便不再忌惮于谁了,那时候,他便可以和她在一起了,那时候,她便可以不再做杀手了。
活在光明之中,他唯一想给她却不能给的,今次之后,便能给了。
离开永安城的第七天,七天之内大大小小的打架斗殴事件起码有十几起,期间苏誉之为了保护卿小安挨过杀手一刀,而其实如果苏誉之不是自己不要脸的冲上去的话,卿小安完全可以自己应付的,虽然是这样,不过苏誉之总算是挨了刀,然后卿小安就十分过意不去,求着卿浅浅和公仪珩让苏誉之坐马车,不要骑马了。
卿浅浅是个心软的,经不起卿小安的劝,也就答应了,公仪珩是绝对不情愿的,但是他现在基本没有发言权,夫人儿子都发话了,他要是拒绝就好像是他在装怪,然后回头儿子和夫人就会说他没同情心,对他们不好……
不用怀疑,别人估计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但是这两母子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于是乎,苏誉之因祸得福,成功入住豪华马车,让惊云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跑,之后旺财就变得很幽怨了,因为和惊云比起来,他不但在气势上输了,连身高也输了,真是太过分了!他堂堂一头狮子,威武不凡英俊潇洒,竟然被一头马给比了下去,真是太可恶了!
这天一路人马在个小镇子上吃饭,听得四周都在议论一件事:东梁国世子南宫翔与公孙玥过几日就要大婚了,东梁国与西卫国结为姻亲,虽然这是迟早的事,但这其中牵扯了一个卿云,卿浅浅便决定要去凑这个热闹。
“我们离东梁国还有多远?”卿浅浅扒着饭,问道。
公仪珩道:“我们现在正在东梁国与西卫国的边境处,不过往东梁国的话,就是与南通背道而驰。”
卿浅浅于是丢了筷子,“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启程,去东梁国。”
公仪珩料定了她是要去凑这个热闹的,她要是不去他才会觉得奇怪,只不过这样一来,离回去南唐又多了几分凶险了。
不过不管前面的路再凶险,也不管是谁想对他们下手,他都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公仪珩的字典里,就从来都没有输这个字!
吃过饭,一行人又往东梁国的方向去,十三月和苏裴在后面跟着就有点莫名其妙了,他们这不是回南唐吗?怎么又绕道去东梁国了?
不过公子做事向来都是这样子,反正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又做不了主,所以公子怎么走他们就怎么走,而且其实苏裴心中还是暗暗有些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就又多些时间和十三月单独相处了。
相比之下,十三月就有点苦逼了,因为这样一来,万一她心上人给她写情书来的话,鸽子找不到路怎么办啊?
可是这一路上她确实一封情书都没有收到啊,夜歌太禽兽了,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每天都要写情书的,可是她都写了好几封回去了,为什么夜歌一封都没有回信啊?
十三月有点焦躁,一边担心夜歌出事,一边又担心夜歌移情别恋了,虽然说十三月这种死脑筋的人很少对人动感情,但是一旦动心,那可就死心塌地的。
苏裴其实也想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劝,而且还是为自己情敌说好话,这种事打死他都做不出来,于是他只好想办法去逗十三月高兴,不过效果甚微。
一路人马刚踏入东梁国境地,便遇上了劫匪。
卿浅浅当时就热血沸腾了,想当初她也是山大王啊,堂堂一个寨主,刚刚一走出国门就被山贼劫了,想着就有点郁闷。
山贼来势汹汹,看样子至少有四五十人,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脸上有几把纵横交错的刀疤,样子看着十分恐怖。
卿浅浅本来想冲上去和他理论,一看那人长相,立马就灰心丧气,灰不溜秋的回来,一脸挫败感:“他实在是长得太丑了,我怕我谈判的时候会吐,还是你们去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外貌协会,见着好看的就犯花痴,走不动路,见着不好看的就对人爱理不理,可是这样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苏誉之当场就笑了,“有那么夸张?”
卿浅浅黑着脸,“有。”
苏誉之哈哈大笑起来,卿浅浅就见不惯他那么得瑟,冲上去一把捏着他右手受伤的小手臂,“你笑啊,你再笑啊……”
苏誉之立马就叫起来:“放手!放手!你给老子放手!痛啊……”
“还笑么?”
“不笑了。”
“哼!”
卿浅浅这才松手,苏誉之龇牙咧嘴的大叫起来,手臂上缠着的绷带隐隐透着红色,伤口应该是又裂开了,不知道今晚有不有毛血旺可以吃。
公仪珩对十四点了点头,因为赵无极内伤还没好全,万一等会儿打起来伤到哪里了会出大事的,十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自觉的就往前站。
那彪悍大哥十分嚣张的看着十四,挥着手中的马鞭:“识相的,就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还有刚才那个小娘子,也一并给老子交出来!大爷就饶了你们的狗命!”